她跑,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算了还是飞了。
陈澈因为身上衣服和刚刚爬上爬下楼梯消耗了大量体力的原因,没跑两步就跑不动了。
没办法他只能看着那个女孩跑上电梯,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哎,哎,哎!”
陈澈看了眼涴青叹息了一声,又看了眼谢无辞叹息了一声,再从镜子反光中看了眼自己最后叹息一声。
“你干嘛!从开始你就一直唉声叹息,烦死了,你再叹气我就抽你!”涴青坐在车前面,闭目养神,眉头皱的能拧死一只苍蝇。
涴青不喜欢出租车上面颠簸的感觉,更烦的的是从刚刚上车到现在,狗蛋就一直在唉声叹气,已经叹息二十多分钟了。
“叹什么气!”谢无辞都被陈澈的叹气声惹烦了了。
“哎,你不懂!”陈澈看了眼谢无辞,暗自伤神的摇了摇头,“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哎”,最后重重叹息一声。
涴青听不下去了,睁开眼睛回头笑意盈盈的看着陈澈。
虽然是笑着的,陈澈看着却背脊发凉,果不其然下一秒,陈澈鼻子就一阵酸爽,随后温热的液体从他鼻腔中流出。
“卧槽,你不讲武德!”陈澈捂着鼻血四溢的鼻子抱怨道,“出手真快我都没看到。”
“诶,小伙子到了一共128.6,来结一下费用!”到达目的地,司机将前面的付款码拿到陈澈面前。
“卧槽,真贵。”陈澈不情不愿的拿出手机付了款便下了车。
司机望着陈澈离开的背影,叹息一声。
“挺活泼一小伙子,就是吐字不清晰,说了一路说了些啥我愣是一个没听清!”
司机看着陈澈的背影满是惋惜,至于司机为什么会这样,当然是,涴青模糊了他五感中的听觉。
“这出租车都快给我做吐了,一路颠簸,呕!”涴青扶着一旁的白墙干呕了起来,一边呕一边吐槽着谢无辞,
“叫你拿出你家这边有的东西,你愣是一个没有,呕!”
“哪怕是一粒沙都行,呕!”
“我随便掐个诀捏个阵,呕!轻轻松松就到了,至于受这罪,呕!”
涴青扶着墙面缓了一缓,胃里那叫一个难受,现在皮质沙发上那怪异的味道还充斥在涴青的鼻腔里面,缓了好一会儿摸了摸风衣口袋。
很好,没带纸。
涴青想该怎么解决这件事的时候,要不就用衣服擦,不行,好贵的;把他俩衣服撕一角?好像有点不礼貌;不擦了?不行,好恶心。
趋利避害,还是撕他两衣服好了,刚准备上手,一包纸巾就抵了过来,抬眼望去是谢无辞那张面如冠玉的脸,他的眼中还写满了歉意。
“不好意思!”
“没事。”涴青接过纸巾,擦拭着嘴角,毕竟帅哥和他道歉,还解决了她的麻烦,她也不好多为难他。
“嘿,这边我刚刚打听到好像辞哥父母就把他埋在那山后面!”陈澈从远处跑过来,像他们招了招手又指向不远处的山坡,“走,我们去挖他!”
“你有病啊,大白天的倔坟。”涴青看了眼满脸兴奋的陈澈,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白天怎么了!”陈澈不解的挠了挠耳朵,白天为什么不能挖坟。
涴青解释道,“那边山上都是别人的坟,你拿着个铲子就往上面冲,你看看周边的人追不追着你打!”
“那什么时候去啊?”
“当然是夜深人静,寥无人烟的时候悄悄去啊!”涴青无语,不过晚上去有一种盗墓小分队的感觉,有点兴奋是怎么回事。
涴青有时候真的想上去给陈澈一脚,可她不能,陈澈现在肉体凡胎,她一脚下去她给断几根肋骨,而且她穿的还是细高跟,一脚下去高跟鞋给坏,贵的咧!
“可那时候辞哥凉的不都能砸核桃了。”
“给他热一热不就不凉了。”
“还能热啊,怎么热?”
“放水里煮一煮行吧!”
“哦,好好好,那我还给找一个大一点的锅。”陈澈转身就准备去找锅。
“还找锅!你要不要再来点葱姜蒜给他涮一涮,最好再来点生抽酱油调味。”涴青实在忍不住了,那脚尖轻轻踢了他一下。
真服,刚开始还觉得陈澈挺聪明的,现在只觉得是怎么能憨成这傻样的。
“不找锅怎么给煮啊,你不是说热一热的吗?”陈澈被涴青踢的往后退了两步,被踢到的地方就像是针扎一样。
“诶呀,我去,你高跟鞋踢人真疼,感觉被你踢的地方骨头都要断了。”
“是吗?”
明明收了力,要是真踢断了,接骨头的费用好像有点贵,emmmm,岔开话题,“诶,你辞哥呢?”
“诶,对哦,我辞哥呢”,陈澈四处张望着到处都没有谢无辞的身影,于是就有了街上陈澈满大街的找谢无辞的身影。
爬到树上将鸟蛋拿起,对着鸟窝喊一句,“辞哥?”
将垃圾桶盖子掀起喊一句,“辞哥?”
真的是走哪儿掀哪儿,就差掀别人菇凉裙底了,其实他是想掀的就是被涴青一巴掌把脸打肿了。
“……”两相沉默
涴青是真的不想理这个傻鸟,还是陈澈先开口打破僵局,他捂着一边高高肿起的脸,口齿不清的说着,“该找的都找了,还是没找到辞哥。”
“啥,能说清楚点不。”涴青已经很努力在听了愣是一个字都没听懂。
陈澈跑到涴青面前,大声的说,“我说……唔,斯,哈,哈。”
可惜没说两个字就扯到脸上的伤,疼的他龇牙咧嘴。
涴青心虚的别过头,指了指前面。
“那个你要不先去前面的小饭馆休息一下,顺便买个冰水冰敷一下。”
说完,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下巴,心虚的望向别处。
“那辞哥怎么办?哦哈,嘶哈哈”,又扯到了伤,疼的陈澈倒吸一口凉气。
“我去找你快去休息吧!”涴青将陈澈往餐馆那边推。
“还有你等会在旁边酒店订个房间,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挖坟可是一个体力活。”
陈澈被涴青推着往餐厅那边走,扭头想对涴青说些什么,又被涴青扭回去了,差点又扭到脖子,伤上加伤了。
“你别说话,我知道,找到你辞哥我一定给你带回来,你放心。”
陈澈听到这话对涴青比了个oK的手势,这才放下心来自己走去了前面的小餐馆,想到了什么又折了回来。
“放心我也找得到你,不管你在哪儿我都能找到,好了,转过身去。”涴青实在是不好意思看陈澈那张高高肿起的脸。
闻言,陈澈这次放心乖乖的转过身去,步子轻快的小跑向前面那餐馆。
阳光正好,清风拂澜,带着来阵阵糜烂的气味。
谢无辞站在一个墓碑面前,墓碑前放在一株郁金香,夕阳斜洒,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就如他心中怎么也化不开的悲凉。
“就带一朵花来,别人祭奠死者,祭品都是一堆一堆的,你这是不是显得有点抠搜。”
涴青依在一旁的墓碑上,双手随意的交叠在胸前,歪头看着他,脸上还是平时惯有的笑容,只是眼睛中闪过一丝心疼,稍纵即逝,这世间悲凉太多,她也见过太多。
“我也想多带一点,本来给她准备了好多好多郁金香的,但是我发现我只能拿一朵,我就在里面找了半天把最好看的一朵带给了她。”
谢无辞将手抚摸在墓碑的照片上,轻轻擦拭着上面的灰尘,照片上是一个五岁小女孩笑的很明媚漂亮。
涴青侧过身看那照片上面的女孩,照片下面刻着‘爱女谢言之墓’
扭过头半开玩笑的问,“你女儿?”
听到这话,谢无辞身形不由的阵了阵,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什么脑回路,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声音,“我妹妹。”
“哦——”
涴青长哦一声,一副我都懂你不用解释的样子。
“我妹妹比我小四岁,因为我出了车祸。”
谢无辞只说了妹妹是因为出去找他才出了事,他没有说他的父母从来不喜欢他。
只因为算命的说他命中带煞,会给人带来不幸,那时候父母的公司面临财政危机,他们将一切怪在刚刚出生的他身上。
于是他从小就被送回了老家,放到奶奶身边照顾,在8岁时奶奶走了,他们匆匆回来料理了后事就准备回去,临走时都在讨论,要不要将谢无辞带在身边。
“要不就把他放在这里?”爸爸声音略显不悦,很明显不想将谢无辞带在身边。
“可是就他一个人,会不会不太安全。”妈妈还是有点放心不下谢无辞一个人待在这里。
“怎么不安全,咱妈后面不都瘫了一年,那一年他不是一个人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咱妈也被他照顾的不错。”
“说的也是,到时候多给他一点钱。”听爸爸这么讲妈妈拧着的眉头舒展开了一点,谢无辞从小又聪明又懂事的,很少需要人照顾。
“哥哥不能和我们一起吗!呜呜呜呜呜。”
一个稚嫩的儿童声音传来,虽然只有四岁但是也能听出他们不想带谢无辞一起,更何况一直躲在墙后面将他们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的谢无辞呢!
当时谢无辞心里又是作何感想,委屈?难过?愤怒?应该是都有的吧!
最后他们还是将谢无辞带在了身边,因为抵不住谢言的一直哭闹,说,“就要和哥哥一起。”
“别人哥哥都能陪妹妹玩,为什么我哥哥不能。”谢言一边说一边哭,“就要哥哥。”
谢父谢母架不住女儿这样的嚎啕大哭,之前可都是一直将女儿当宝贝一样宠着,什么时候让她这么哭过,为了让女儿不在哭闹,谢父谢母就将谢无辞带在了身边。
“嘿,嘿嘿”
涴青用手在谢无辞眼前晃了好几下,谢无辞才悠悠回过神,“啊!怎么了?”
“你刚刚发了好一会儿呆,你等等给你看个东西。”
涴青打了个响指,从身后拿出一大把郁金香递到谢无辞面前,想到谢无辞现在的状态拿不了,就转身把花放在了谢言的墓碑前,“一朵花太磕碜了。”
谢无辞看着花怔愣了好久,一股暖意从心中流出,眉眼逐渐舒展开,和煦又温柔的笑着
“谢谢。”
“不客气!”涴青摆了摆手,随意道,“走吧,陈狗蛋找你找的都快疯了。”
“嗯”,谢无辞浅笑着回应,即便涴青表现的很随意,就真的好像是顺手而为,但是谢无辞依旧能感受到涴青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