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连成骏才回来,非拉沈荣华陪他小酌几杯。看他喜形于色,沈荣华知道他的计划已顺利展开,只要开端,就能稳操胜券,她也松了一口气。
仁和帝同意在塞北另设两道防线,配合北疆战线御敌,这两道防线分别由萧冶和小韩将军各带两万精兵把守。这两道防线是暗线,兵马不多,但连成骏的阵法派上了用场。这样一来,就算靖国公府和北狄里应外合,京城也有惊无险。
沈荣华陪连成骏吃过饭,看时间还早,两人就去找晨哥儿说话。晨哥儿正在温书,见他们来了,就很亲热地缠住连成骏,比对沈荣华更亲昵几分。沈荣华刚要说几句嫉妒的酸话,连成骏一句“我暂时不会教你骑马”,就如同给晨哥儿浇了盆冷水。见晨哥儿失望了,两人又劝慰他,承诺了带他骑马的时间,才好起来。
“晨儿,姐姐明天带你去顺天府落户籍,你有什么想法,就跟姐姐说。”
晨哥儿点点头,又扬起头,轻声问:“跟姐夫说不行吗?”
“行。”沈荣华和连成骏异口同声答应,沈荣华又问:“你要跟姐夫说什么?”
“一件很重要的事。”晨哥儿见他们都在等下文,得意一笑,才说:“北宁王府的庄子里有两匹小红马,是他专门从塞北马场买来送给我的。我想要过来,养在花园里,只要姐夫在家,就能教我骑马,也不耽误我读书。在北宁王府,别说是象我这么大的男孩儿,就是女孩儿也都会骑马了,不会骑马会被他们笑话。”
连成骏笑了笑,拍着晨哥儿的肩膀说:“专门给你买的小红马一定不错,等过几天我给你把马要回来,就教你骑,骑马好学,我保证三天就能教会你。”
晨哥儿很兴奋,缠着连成骏答应快点把马要回来,两匹都要,一匹送给沈荣华,连成骏很爽快地答应了。沈荣华见晨哥儿高兴,就给连成骏使了眼色,由连成骏跟晨哥儿讲当年的事,再劝解他,让他正视过往,从而接受万永琎。
“他只说让我称呼他为父亲,却从来不勉强我,那时候他带着面具,我感觉要比现在温和。”晨哥儿年纪还小,即使聪明懂事,也无法理解万永琎现在复杂的想法和要面对的压力,他只凭感觉来评论这个在他生命中最特殊的人。
沈荣华握住晨哥儿的手,轻声问:“再见面你能叫他父亲吗?”
“大概暂时叫不出口,姐姐,我想再考虑一下。”
“好的,姐姐不催你,我只希望你能直面过往,不管过去有多少龌龊,都不是你的错,别人非议指责,甚至谩骂侮辱,而你只需坦然面对,不惊不畏。”沈荣华想让晨哥儿经受风吹雨打,尽快成熟,可一想到这个过程很艰难,又放弃了这个想法。其实,晨哥儿没必要象她那么独立,只因她是长姐,必须提肩担当。
“姐姐放心,我都记住了,有些事一时想不通,慢慢想,会想清楚的。”
沈荣华重重点头,又同晨哥儿说了一会儿闲话,看他睡下,他们才离开。
仲春的月夜如山泉一般明净清凉,夜风吹来丝丝春意,让人倍感清凉。一轮明月,漫天疏星,灯影昏黄,春花清香,渲染夜的静谧安详。
连成骏轻轻揽着沈荣华的纤腰,踏着月色漫步,静静享受春夜的温馨。两人都沉默不语,不时相视一笑,彼此温暖,感受此时心灵的交汇。
“明天是春闱最后一场,春闱结束三天,秀女进宫,秀女初选、复选大概需要七天的时间。复选结束,赐婚或赐封之前,吴太后办春宴,邀请贵妇贵女及皇子、王府世子及勋贵之门的贵公子进宫赏花,说白了就是要公开撮合做媒。”
“嗯,是个好机会,你想做什么?”
沈荣华摇摇头,说:“我还没想呢,有人等不急了,非要与我合作,求我助她一臂之力,等她有了好前途,与我想互提携,要共享这世间的富贵呢。”
连成骏轻哼一声,“这沈三姑娘也真不是安分的人,要让人知道刘姨娘的真实身份就是具家圣女,不管她捞到多么尊贵的身份,都是死路一条,还会连累身边的人。具家圣女这几年呆得很安分,连具家的余孽都没露过面,估计她们另有所图。她们不会想全力捧起沈三姑娘、走一条靠女色光复苗疆具家的捷径吧?”
“极有可能,她想嫁皇子,再帮她所嫁的皇子夺嫡。等她所嫁的皇子上位之后,她就是不能母仪天下,也会成为一品妃,接下来她还要做什么,就不言而喻了。野心不小,把事情想得太容易了,以为凭具家的蛊术蛊毒就能所向披靡。不够聪明,却狠毒,跟她合作同毒蛇交易,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她咬一口。”
“不要紧,虫六饲养的玉蠕母体下旬就能成熟,这玉蠕母体可是具家蛊毒蛊术的克星。你知道她的心思,不防加以利用,只要你想做,就大胆去做,有我做后盾,你没有后顾之忧。”连成骏握住沈荣华的手,轻声说:“荣华,我现在虽说没有舅舅那通天的本事,或许不能帮你做太多事,爱你的心天下仅此一颗。”
沈荣华在他鼻尖上刮了一下,说:“我信,但不能光说不做。”
“娘子放心,我不是光说不做耍嘴皮子的人,你不信?那我今晚做一夜给你看看。”没等沈荣华反映过来,连成骏就把她拦腰抱起,直奔卧房而去。
他们一路回房,有值夜的丫头婆子碰上,也都非视勿视,比兔子躲得还快。
这一夜,先是柔情渲染,后是激情四射,长喘低吟尽情释放,成为月夜中最孟浪的音符。好在这房子隔章效果强,连成骏在家,沈荣华就不让丫头婆子在内院伺候了。要不,非礼已闻,还不知道有多少春心在深夜里荡漾呢。
第二天,沈荣华早早醒了,却迟迟不睁眼,她在适应身体的僵硬酥麻。连成骏已起床出去,而她半点动静都没听到,不得不佩服连成骏身体好、精力旺。昨晚,确定地说是今天凌晨,最持久的一次可是以她昏睡过去才停止的。只要她还有一分力气,连成骏都会拿出胜她十倍的精神与她战斗到底,不战败她不停息。
回味夜里酥心的舒爽,查找自己迎战的不足,沈荣华翻来覆去,在床铺枕头纠缠了半个时辰,才起来。她坐到床边上,找到感觉,才扶着床栏站立起来。身体适应了直立,她才摇摇晃晃走进浴室,准备洗去一夜的疲惫与酸软。
等她洗漱更衣完毕,晨哥儿和连成骏早已吃完早饭了。晨哥儿正等她一起去官府,又趁这一会儿功夫挤紧时间背书。连成骏出门了,说是去庄子里,除了保护她的几名暗卫,把其他人都带走了,说是去练兵。
沈荣华知道连成骏是恣意张扬的个性,而现在时机未到,他必须隐忍,这对连成骏来说是一个严峻的考验。人生总有失意的时候,此时的低谷或许是下一个人生高峰的衬托。即使不被启用,连成骏也没有失落失望太长时间,他能尽快适应,并找准自己的人生目标,准备下一轮冲刺,这令沈荣华欣慰且安心。
“走吧!”沈荣华拿过晨哥儿的书放到桌子上,挽起他的手出门了。
“姐姐,我今天在顺天府落下户籍,是不是就姓林了?”
“是呀!你喜欢姓林吗?”
“当然喜欢,姓母姓也很好,我以前就听说有一个地方的人都姓母姓。再说外祖父名扬四海、流芳百世的名臣,我一定要传承他的衣钵,光宗耀祖。”
沈荣华重重点头,“好,晨哥有志气,你给你自己想个名字吧!”
晨哥儿愣了一会儿,说:“不瞒姐姐,我昨天就想好了,就叫林万晨,等我长大了,再让先生给我取个字,就名字会追随我一生,姐姐认为这名字好吗?”
“好,我很喜欢,他们也一定喜欢。”
林万晨这名字说不上高雅,甚至还有那么一点俗气,但这名字是晨哥儿自己取的,别有意义。晨哥儿是纯良的性子,不忘本的人,这一点让沈荣华高兴且欣慰。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只要蕴含了丰富的寓意,没必要多么优美动听。
“姐姐,还有一件事。”晨哥儿抓住沈荣华的手,欲言又止。
“什么事?你说给姐姐听,你认为是为难的事,没准姐姐很容易就能办到。”
晨哥儿挠了挠头,“我听夫子说今年朝廷事务繁多,京城这边今年的童生试要到二月底、三月初才能举行。我今天要是落了户,有了新名字,能不能参加今年的童生试?我总觉得叫萧铎名不正、言不顺,那名字已是童生,我也不稀罕。”
沈荣华寻思了一会儿,问:“明年再考不行吗?明行你还不满十三岁。”
“宜早不宜晚,姐姐到官府问问,要是能行,我就参加,不能就等明年。”
“好,我去问。”沈荣华创办的闻林童院为几年考出去不少童生,她跟官府主抓学政的官员很熟,晨哥儿要参加童生试,就算报名延误,也应该好办。但她不想让晨哥儿那么辛苦,只要晨哥儿活得快乐,知道学习,比考取了功名更重要。
几年前,跟沈荣华打过交道的周同知升了顺天府尹,他是林阁老的学生,又沾了沈荣华的光,昨晚他夫人又收了厚礼,他对沈荣华的事自是上心。一柱香的功夫,落户的事就办好了,很顺利。随后,沈荣华又带晨哥儿去见了顺天府管学政的李同知。童生参试的报名时间已截止,但没有不能通融的,沈荣华开口,李同知肯定给面子。又跟晨哥儿确定了一次,沈荣华才让李同知帮晨哥儿报了名。
“姐姐,你相信我,我肯定能考过。”
沈荣华把晨哥儿揽在怀中,轻声说:“姐姐不想让你太辛苦,想让你明年再考。你主意已定,名也报了,就专心读书,不要为闲事分心,考不过还有明年。”
“姐姐说得是,但能今年做好的事绝不拖到明年。”晨哥儿以光耀林阁老的遗风为己任,他有信心、有勇气、有胆量挑起这副重担,也急切地想证实自己。
在沈家时,他虽说是嫡出,但因林氏绵软,也经常被万姨娘所出的沈谦景欺负,被沈老太太侮辱斥骂更是家常便饭。离开沈家,和万永琎在一起的日子过得平静安乐。他得到了无微不至地关爱,但沈家的事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又因萧铎这个名字,他总感觉名不正、言不顺。只有和沈荣华在一起,他从母姓,将要承继林阁老的门风,才有了归属感,想为这个名字、这重身份做出成绩乃至功业。
“随你吧!”沈荣华拉着晨哥儿坐上车,又说:“我们去沈家看看五公子和八公子,邀请他们来和你一起读书,理直气壮地把你的身份告诉他们每一个人。”
晨哥儿的户籍落定,沈荣华心里的石头也彻底落了地,和那些人斗也就有了足够的底气。她给万永琎使了一个足够硕大的绊子,就看万永琎接下来该怎么反转了。他们都为晨哥儿打算,自是殊途同归,但其中的出入也需慢慢磨合。
沈荣华想让五公子和八公子到蒲园跟晨哥儿一起做伴读书,到了沈家,他们先去了三房。江氏带八姑娘、五公子和八公子去吉祥堂给沈老太太请安了,沈臻葳一个人在房里。见到沈荣华姐弟,沈臻葳打开了许匣子,边哭泣边诉说。
对于沈家那一摊子烂事,沈荣华不想插手,听沈臻葳说得气愤,她只帮着骂几句罢了。凡事不能两全,沈恒和江氏想要好名声,就斗不过沈老太太等人,这可是沈荣华的经验之谈。沈老太太了解江氏,才变着法折腾他们一家。
听沈臻葳说松月乡君来做客了,这几天,松月乡君总往沈家跑,估计是找到共同话题了。前几天,松月乡君见了沈荣华姐弟,估计是气饱了,就来找沈老太太等人排解。跟沈老太太等人抱怨谩骂沈荣华姐弟,可算是找到知音了。
“三妹妹身体不舒服,就歇着吧!我去看看大伯母。”得知松月乡君和沈老太太等人成了同盟,时机成熟,沈荣华也该进行她下一步计划了。
沈荣瑶再过几天就要进宫选秀,在她进宫之前,沈荣华想闹出热闹来送她。
“二姐姐,你……”沈臻葳想让沈荣华多呆一会儿,见她着急,只好送她离开,“一会儿我让人给五哥和八弟打点行装,下午让人送他们到蒲园。”
沈荣华又劝慰了沈臻葳几句,就带着晨哥儿去看松月乡君。在长廊拐角处遇到了沈荣瑾,两人只说了几句闲话,目光流转间却有另一番交流。沈荣瑾想跟她联手,借她的力成就自己的野心,沈荣华更是自有打算,谁能利用谁就看本事了。
真月乡君的两个侄子来给她送春礼,他们跟晨哥儿恰巧也认识,就一起出去玩了。沈荣华怕晨哥儿被人欺负,就让山竹和蛇青跟去保护晨哥儿。
“他、他就是晨哥儿?”真月乡君明知故问,语气有些勉强。她也听说过晨哥儿是林氏与人私通所生,不是沈家的血脉,问起晨哥儿她有些别扭。
“是,大伯母看我们晨哥儿怎么样?是不是有几分人才?”沈荣华故意抛出这样的问题,引着真月乡君夸赞晨哥儿,为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抛砖引玉。
“岂止是几分人才?依我看是十分人才,难得他小小年纪竟有这般的心胸和学问。”真月乡君把夸人的话都说尽了,又问:“他怎么认识我两个侄儿?”
真月乡君的侄儿是北宁王府的公子,万永琎带晨哥儿去过北宁王府,跟他们自是熟悉。但沈荣华不会直说,她要卖一个大大的关子,把真月乡君绕进去。
沈荣华笑而不答,又问:“大伯母觉得晨哥儿象不象你熟悉的人?”
“哎哟,这我可一时想不起来,我……”真月乡君是聪明人,听到沈荣华别有意味的问话,她愣住了,看到沈荣华似笑非笑的神态,她心里咯噔一下。晨哥儿不是沈家的血脉,沈荣华又这么问她,难道晨哥儿的生父是她熟悉的人?
沈荣华知道真月乡君觉察到了,长叹说:“大伯母,有些话好说不好听。”
真月乡君闻到了隐秘消息特有的味道,心里暗暗兴奋,忙说:“荣华,我知道你是爽快之人,也跟我好,你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别压在心里,怪难受的。晨哥儿是可怜的孩子,他没有错,是老天对他不公平,好在他也争气。”
“大伯母,我娘也是可怜人,当年……”沈荣华知道真月乡君的好奇心已被全部调动起来,而她却不急着讲述,她要把真月乡君心里那根弦抻到最紧。
沈荣华岔开话题,又不时点拨一下,跟真月乡君闲聊了一刻钟,她感觉火候到了,才讲述的晨哥儿的身世,听得真月乡君瞠目结舌,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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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公公司的车一年违章九次,被扣了25分。昨天他们司机拿了我和我表弟的驾照到车管所扣分了,还要本人去,我跟着忙活了半天,导致今天的文实在写不出来了,少更一些。
编辑让八月再结局,可能月底之前我就要请假写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