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郊区到市区走着去要用三个多小时,褚亦安现在感觉腿都要断了。晚上11:40,他们终于到了市区。此时已经接近凌晨,市区内各个道路上好多人。走街窜巷,纳凉买卖。白天市区的景象似乎都被搬到了晚上,尤其是带着发电机的店铺,发电机声音轰鸣,门口生意火爆、络绎不绝。不过有个地方比商店的人还多——电线杆上。人们对来电是有多么的渴望,对电工就有多么大的期望。上面,变压器一个人维修;下方,一群人监工。搞得多年维修经验的电工老师傅亚历山大,修不好都不敢下来,就连褚亦安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不过很快,她就被陆卿渊带着前往旁边的店铺。陆卿渊很快买了两套男装,然后快速赶路,找到一家租车店。大晚上的,租车店居然也开着。店里零星几人,不像是顾客,更像是老板的亲友。几人在漆黑的租车店里人手一把扇子,坐在凉快的地方聊天。“生意不好做啊,白天热得都不敢出门,晚上路上才有人。这个天气,谁还来租车啊。如今断水断电,房租又一分不减。现在我连帮忙的人都不敢请,哎呀,愁死了。”
这声音一听就是老板在抱怨,“天气预报说这样的天气还要持续一周,也不知道一周的时间是不是真的能结束。”
“什么时候结束不知道,我们小区附近今天下午又抬出去了一个老年人。”
“南涪区那边,还有个抢修变压器的电工也给热死了。”
……高温天气,把人活生生热死,一点都不罕见。褚亦安听他们聊了几句,城里的情况要比她想象中的糟糕很多。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情,她只是来和陆卿渊买车的。他直接走进店内,从一辆辆车面前走过,单刀直入选中一辆车。刷卡、拿钥匙、走人。褚亦安长途跋涉了一整晚,腿酸脚痛,在坐上车的瞬间,她长长地舒了口气。有空调,坐在车里,就是舒服!在这环境里,褚亦安甚至眯了一小会儿,等到她睁眼,他们已经出城了。陆卿渊将车开到加油站。此刻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加油站生意比好多店铺还要好,人们在这里拍着长队,都是来买油的。柴油和汽油。两种都有。他们排了好久才轮到,陆卿渊直接将车内汽油加满。滋、滋滋滋……一阵电流的响声。原本昏暗的加油站突然大灯亮起来了。“来电了!”
“通电了!”
众人看着已经连接好的电源,第一个反应就是打电话询问家人。褚亦安站在人群中,听到至少五个人打电话确认家里已经来电了,各个喜气洋洋,很不得立刻回家吹空调。陆卿渊也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对面说什么褚亦安不知道,但是能听见他的回答,“还好。”
“市里来电了。”
“我没事。”
说着说着,他的眉毛开始皱起,“什么?”
“嗯,知道了。”
……褚亦安不知道他到底聊了什么,只是原本要开出市区的汽车突然掉头,朝着市区内开去,“你在哪里买的发电机?”
“在北濮区。”
褚亦安指路,带他一路赶到卖发电机的铺子。市区电力恢复,路上的行人瞬间就变少了。他们赶到的时候,卖发电机的铺子正准备关门。“老板,还有发电机吗?”
“没了。”
这两天停电,需要发电机的地方特别多。店铺里的发电机基本都卖完了,他开店都主要是做卖发电机配件和维修的生意。天气炎热,突然停电。有人愁苦,便有人欢喜。卖发电机和巨型冰块的商家一时间订单暴增,手中根本就没有现货。陆卿渊看向老板,“五倍的价钱买一个发电机,能匀出一个吗?”
“这个…我明天给你调货,什么时候来拿?”
老板没抗住小钱钱的诱惑。陆卿渊再度加码,“能今晚弄到吗?我给你开到十倍,额外再加一成跑路费。”
金钱的力量就是大,当天晚上,一台新的柴油发电机就到了。深刻体现出了什么叫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陆老师,你为什么要花一万多买一台实际价值一千多的发电机?”
这不妥妥的冤大头吗?她不理解。“我刚收到消息,未来高温天气不可控,需要在你家中多住几日。”
“那你住啊!”
褚亦点点头。大家一起过游戏,她当然愿意了。随即反应过来,发电机是买来准备后续使用的。陆卿渊动作很快。买了发电机,又直奔银行。此时银行里没人工作,自动取款机还散发着幽幽的光,他进去直接取了两万。倒不是卡里只有两万,而是自助取款机每天每张卡上限就是两万。陆卿渊直接将取到的钱扔到车里,随即又找到还没关门的电器商铺。电风扇,他买了两个,电锅和电磁炉这些他也都买了。一直忙碌到凌晨三四点。这个时间段,正是菜市场早早市的开启时间。褚亦安等陆卿渊忙完,自己下车选了大包小包的食物和水果,塞满了车的后座。她回来的时候,刚好遇到陆卿渊在和别人打电话,隐约听到“阻燃板”几个字。等褚亦安上车,陆卿渊也已经打完了电话。终于,两人通宵的采购在凌晨5点结束。回到家,褚亦安打开电灯,将沙发挪到厨房的门口,把厨房里的空调开得大大的。她快速地冲了个凉水澡,换上睡衣,倒在沙发上秒睡。陆卿渊在旁边路过,他走到沙发前,脚步微微一顿。褚亦安整个人蜷缩在沙发里,小小的一团,睡得很乖顺。睡衣似乎大了些,从领口处露出肩膀处的大片肌肤。陆卿渊身体微微前倾,甚至能够闻到她身上残留的沐浴露的香气。片刻之后,陆卿渊直起身子,目不斜视地从她旁边经过。片刻后,他从房间里拿出了一床薄被,扔在她的身上。游戏第六天,上午8:00褚亦安仅仅睡了三个小时就醒了——被热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