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坠落山麓,残阳如血,半圆的月亮已挂在东边。
日月潭边,篝火一堆堆,炭盆一朵朵,古老的钟鼓声声悠扬,空气中弥漫着腊八粥的味道,披着古怪衣服的祭祀焚香祈祷,嘴里念念有词,随风摆动的经幡上,刻着古老的文字,祈福的纸钱,一串一串烧在火盆里,三支高大的红香插在最高的青铜鼎里,烟熏袅袅,古老的传承、文化,风俗,昭示着庄严,肃穆。
穿着太阳图案的耀眼青年,围着捧高的火焰,有人击鼓,有人吹笙,有人弹琴,穿着银色长衣裙的美丽姑娘,围城一个个圈,有规律地踏着舞步。
谁家姑娘情有意,谁家少郎把歌唱。
三十三姓,两千多人的盛会,在夜幕下渐渐拉开序幕。
随着火焰的明亮,歌声越加悠扬,腊八粥稍作发酵,酿成一坛一坛的美酒,三五一伙,十人一群,互相对饮。
这里没有耀眼的霓虹灯,只有最古老原始的柴禾火焰。
围着巨大的寒潭,十里青石板,每隔一段都是美食。
老人带着小孩面带慈笑,小孩的童真,写在红扑扑的脸蛋上,少年少女微醉的笑容,多少男女情如甜酒一般发酵着。
三十三姓是一家。
热闹的人群中,有一对青年男女格外的耀眼!
孙尚美换上了昨夜的裙摆和衣衫,倩丽的身影,精美的面容,她的声音,银铃悦耳,她的笑容,犹如一朵盛开的娇花。
她是一朵花,吸引千万家。
陈帆入乡随俗,孙尚美为他精心准备了一套侉依族的衣服,他胸口的纹章,是一面耀眼的太阳,他的面容,如刀精心刻画一样,轮廓分明,五官端正,他的肌肤,不白不黑,很年轻,很阳光,
郎才配女貌,陈帆在孙尚美的带领下,喝粥,饮酒,鉴赏古老的舞步,聆听传承的铃音。
年轻的女子,拍着手,跳舞欢迎,目光含情,陈帆是她们心目中最帅的日神之子,和血脉无关,只是一种极致的崇拜。
年轻的男子,吹着乐,大胆的欣赏孙尚美的美,他们都知道,今晚,古老的祭祀和长老,将会把她推上神月映照下的椅子,她是月神之女。
只有落生一个人坐在角落当中,喝着酿了三年的酒,酒很烈,很辣,入喉火辣辣!
他的眼神,随着孙尚美的步子移动,一步,两步。
他没有仇恨陈帆,但是,美人,谁强谁配拥有。
他相信,自己也是日神庇护的人。
恩情和爱情,他分得很清楚,他可以把命还给陈帆,但是,他不想美人入他人怀。
落生的身后,有不少落家年轻人鼓噪他,上去截断陈帆和孙尚美的并肩行走,但他坚定地摇头,只是,猛酒入喉,他的面容有些挣扎。
一群男儿当中,混杂着穿着一身火红衣服的女子,落伊芙,她的衣服,和孙尚美一般独树一帜,只是,她的衣服,火红如火焰,如太阳。
她来回地踱步在落家男儿当中,眼睛却跟着陈帆和孙尚美移动。
当她看见陈帆和孙尚美一起笑,她皱眉,当她看见陈帆和孙尚美一起品一坛酒,她咬唇,当她看见陈帆明明弹着不着调的琴曲,却惹得孙尚美抚胸笑时,她终于一跺脚。
“哥,你就是个怂货!”
落伊芙明明自己打翻了醋坛子,就要把它酿成最苦的酒,让她哥喝。
“伊芙,你可以去和他跳舞。”
落生张开嘴,声音有些苦涩的味道。
两兄妹呀,一个要男的,一个要女的。
但是,都不好说破。
陈帆在人群中很受年轻女子的追捧,欢迎,胆大的女子,甚至上前敬陈帆酒,当着孙尚美的面,大胆的表露她们的情感。
孙尚美也不生气,偶尔还取笑陈帆,一点也不介意的样子。
但是,落伊芙看得心里泛酸。
“哼,一群贱皮子,他就是个浪子,花萝卜,不知道哪里好!”
落伊芙一脚踢在地上,她手里也端着温热的酒,是她从家里带来的,她亲自酿的。
可是,她想与众不同,她放不下自己的脸,和其他年轻的女子一样,太肤浅,太直白。
“谁陪我练练手。”
落生捏着拳头,他一腔的热火,无处宣泄,落家的兄弟懂他,于是,一个个都成了他的沙包,于是乎,欢乐的气氛中,带着一些哀嚎,男人之间磨拳擦掌流汗的事,谁会去管。
离年轻人地带稍远的地方,三十二位家主齐聚在一条长长的青石桌上,桌子上摆放着丰盛的美食,鸡鸭鱼肉,海珍海味,不下百碟。
大坛美酒,芳香四溢。
至于昨晚出现的一干百岁长老,则一个人也没有见到。
落暮秋和余烈两人并坐在青石桌打头的两边,正中空着一个位置。
“来,我敬大家一杯。”
落暮秋率先端起一杯酒,脸上带着笑容,红光满面,似乎遇见喜事的样子。
其余家主纷纷端起古老的酒杯,互相敬一下,一饮而尽,无论他们内部有多少竞争,有多少矛盾,在此刻,都彼此放下。
余烈一抹胡须的酒渍,目光飘向年轻人聚会的地方,大有深意地看落暮秋一眼,“落兄,不叫陈神医过来一起饮酒,会不会太失礼了?”
落暮秋却摆了摆手,“余兄,你我都是老古董,年轻人的事,你不懂。”
“谁不曾年轻过,没什么不懂,只是,陈神医身边的人,是孙家姑娘,不是你落家的,只怕落兄心里有些失落吧?”余烈打趣一句,顿时引来其他家主哄堂大笑,场面一度十分和谐。
落暮秋被取笑得有几分尴尬,他拍了拍光溜溜的脑袋,“年轻人的事,年轻人去折腾,你们这群老狗,参合什么?我女儿伊芙不比孙家姑娘差。”
“可我们怎么看着,你比你闺女还急,落暮秋,你哟,平时做生意,算盘打得精,只怕这次,要失算啊。”一名女姓家主趁机取笑落暮秋。
“哼,那可未必,我那儿子心中憋着一口气,一心要娶孙家姑娘,嘿嘿,反正一会好戏上台,讲究的是公平,万一我儿子赢了呢?”落暮秋端着酒,极力的争辩。
“哈哈哈,我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儿子万一抢了人家心仪的姑娘,你就把你女儿作赔呗,果然计算得精啊,怪不得头发都掉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