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雷目光凝视陈帆几秒,沉默了一会,他说道:“其实这件事,关乎到马家的利益和命运,三十年前,我和父亲去昆仑山旅游,我不小心跌下悬崖,却意外地发现了一株九窍天心莲,当时我饿得神智模糊,便将九窍天心莲当食物吃了下去,正因为食用了它,才硬生生的支撑了九天,父亲找人来把我救下,我顺手把这株救命的九窍天心莲连根拔起,移栽到马家;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过一段时间,就有一些来历不明的西域人找我归还东西,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九窍天心莲的重要,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如烈火焚身,才意识到是九窍天心莲种下的祸根;
偏偏那段时间,我马家祸事连连,随后的几年里,我们甚至搬了好几次家,但终究无法逃避,依依的母亲也因此被害……不得已,我父亲李代桃僵,假死埋葬真相,才逃避了祸事。”
说到这,马雷的脸上露出唏嘘之色。
“直到几年前,我才弄清楚,原来这九窍天心莲,被西域番僧称作佛教莲胎,是为圣物,也所幸当初我为感恩,留下一颗种子在原地,这么多年过去,想必那些僧人喇叭也不再追究了。”
陈帆听完马雷的叙说,微微有些动容,原来马先云之所以当游医,是别有隐情,而且以马家的富贵,他却毫不炫耀,也是因为马雷种下的祸根。
只是想想那些僧人连续追迫十年左右还没放弃,陈帆便觉得心寒,要知道,马家在岭南这一地方是本土望族,可面对一些和尚,依旧束手无策。
至于九窍天心莲是所谓的佛教圣物,陈帆倒是第一次听说。
正如马雷所说的那样,九窍天心莲虽然拥有极其神妙的效果,但同样的,它结的莲子本身蕴含的能量,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马雷并不是得了病,而是因为服用大量的九窍天心莲,狂暴的能量撑爆了他的身体,毁了他生命的根基,若是当年及时治疗,或许还能有救,如今马雷身体已走下坡路,想要治愈,千难万难。
虽说刚才陈帆出手,注入真气修复了马雷一部分生机,但依旧远远不够,即使有破阳丹,也最多让他多活几年。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陈帆原本也只是想要宽慰马雷一句,可他在给马雷服用破阳丹的时候,忽然想起马雷的父亲马先云,他老人家虽然永远那么慈祥,但他的内心,恐怕无时无刻不受到煎熬,也正因为如此,上次见面,他的身上才会出现死气之兆,想来是因为无法救赎儿子,心结无法解开。
烈火烹心啊!
想到这,陈帆的神色变得坚定,他淡然地说道:“马叔叔,其实我这次来,主要是受马老先生的嘱托,既然我已经知道真相,你的病,还有一个法子可以彻底根治。”
“当真?”
马雷的眼睛骤然变得明亮。
蚂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他还有许多遗憾要去弥补。
“嗯!”
陈帆点点头。
“太好了!”马雷激动的一把抓住陈帆的胳膊,“只要你能治好我,哪怕舍弃这些年我奋斗得到的一切,都在所不惜,我只想让我父亲,少一些煎熬!”
“用不着,九窍天心莲的莲子虽然烈火烹心,但它的莲叶却是少有的润生之物,只不过,九窍天心莲的莲叶会在莲子成熟时被吸走所有的营养,而它的叶子,又只在莲子成熟之前的三个时辰全部展开……这时机恐怕……得看天意啊。”
陈帆说到这,看向一脸期待的马雷,要是错过了莲子结子的时间,或者九窍天心莲还要十几年才成熟,那他是撑不到那个时候的。
然而,陈帆的话刚落,马雷却是脸色露出激动之色,一滴眼泪流出,自笑地道:“或许,这就是天意吧,我马雷这一生,终究还是有些运气的,桃花,你进来。”
“二爷。”
门打开,桃花扭动着细腰走进来,脚步轻盈无声,站在陈帆旁边,笔直不动。
陈帆心里好奇,目光捕捉桃花的表情,他发现桃花在面对马雷时,丝毫没有那种面对马啸天时露出的杀意,目光里带着感激。
“桃花,你负责培植九窍天心莲,它是不是快要成熟了?”
“是的,二爷,根据我的判断,九窍天心莲成熟,最多不超过三天了。”
“好,太好了,桃花,从现在起,你派人去盯着,一旦有叶子盛开,立即来通知我。”
“是,二爷,我会亲自去做。”
桃花向马雷微微弯腰,又向陈帆屈膝,目光里带着尊重,转身离去。
陈帆看着桃花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坐着的马雷似乎洞穿了陈帆的心思,说道:“桃花是巫山深处的白僰后裔,该族专为巫山神婆和巫医培育药材,几年前,她们一族遭巫医荼毒,因缘巧合下被我救下,但她们内媚似妖,被世人称为桃花女,就连我大哥也想对她们……咳,别看她们性子柔弱,但培植药材的本事,几乎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陈帆闻言,心里一喜,他的药圃,缺的就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员。
“马叔叔,她们族里,还剩多少人?”
陈帆不由有些期待,虽说历史上的僰人已经消失,但她们的种族传承,并没有完全消融,而是融入到了别的族里,或是改名换姓了。
“在马家的,就剩下桃花和另外四人了,不过她们曾遭族难,待在马家,也不过是还当年的恩情,你若是有意招揽她们,恐怕得拿出一点诚意才行啊。”马雷说道。
“谢马叔叔,我明白了。”
陈帆打算和桃花谈一谈,同时,他有些好奇,马雷将九窍天心莲种在哪了。
“对了,你和孙家人有仇?”
马雷忽然想起什么,话题一转。
“算是吧。”
陈帆并不怎么把孙大谋放在眼里,如果他一直隐忍,陈帆还会多少有些忌惮,但他刚才出手偷袭,说明他的城府,还不够深。
“算是?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吧,”马雷疑惑地看陈帆一眼,走到墙边,手往墙上一按,只听得哗啦一声响动,墙面上出现一道暗门,“小帆,你跟我来。”
没有外人,马雷对陈帆的称呼变得亲切了许多。
陈帆跟在马雷的身后,说道:“不瞒马叔叔,我和孙家的仇,不但大,还是无法化解的那种。”
“这么说,孙尚文二儿子的死,与你有关?”马雷无奈一笑,“怪不得孙大谋会对你下手,其实孙家倒也没什么,只不过,他们是侉依族的三姓分支之一,你这下,恐怕有麻烦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