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孙尚武已经猜测到陈帆没有说的话是指什么,但是他依旧不能轻易相信陈帆,毕竟,他认识陈帆,才十几分钟的时间。
“你有什么证据吗?”
孙尚武浑然不顾额头留下的一滴冷汗。
“证据?”陈帆指了指房间里的一个药坛子,“从残留的药味判断,你应该有坚持服用恢复经脉的药吧,虽然这些药不能根治,但至少,能够缓解才对,但事实上,你的身体越来越弱了,对吧,孙尚文能当医院的院长,想必你的医术,也不会太差,药是不会出问题的,难道你就没怀疑过是其他的原因吗。”
“你说的是事实,但是,并不能完全证明,我体内隐藏着一道毒真气。”
孙尚武遭遇巨大变故,性格多疑。
“那好,你现在放缓呼吸,将手放在左下第三根肋骨偏后一寸,默默运行你练武的内息吐纳法试试。”陈帆一脸淡然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练过内息吐纳法?”孙尚武目光一眯。
“你姑且试试就知道了。”
陈帆并不回答孙尚武的问题,因为,一提到孙尚文这个人,他的情绪就会波动很大,好不容易建立而引导的方向,说不定会发生变故。
孙尚武略微侧了侧身体,对陈帆做出警戒状,犹豫几秒,他开始调整呼吸,将手放在陈帆说的位置。
而一旁的陈帆,则趁机开启透视眼,观察着孙尚武体内的情况。
一开始,孙尚武的脸上并没有出现异常,但是在陈帆透视眼之下,孙尚武的身体,发生了抽象变化,他注重的那些经脉,开始变得清晰,明了,一股淡红色的颜色,从孙尚武的丹田慢慢的注入游走到奇经八脉当中,淡红色的颜色,是孙尚武修炼的真气,尽管它在陈帆的大脑里形成的是‘颜色’形式,但是陈帆依旧能察觉到这种奇特颜色真气的独到之处,五行之中,红颜色代表着至阳至刚,这与孙家的太炎针法一脉相承。
看见奇特颜色的真气,陈帆越加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孙家的太炎针法,一定有独到之处,他所学的太素灵经,是以代表生命本源的水和强大恢复能力的木属性为主,所以,如果能窥得太炎针法,意味着他的医术会更进一步,打破瓶颈。
陈帆脑海中的念头一闪而逝,孙尚武体内的淡红色真元已进入到太阴和少阳两大经脉的交汇处,就在此时,异变陡生,只见一道暗红色的真气在几处隐穴中出现,汇聚到孙尚武自己的真气当中,两种截然不同的真气,在汇聚穴位的地方骤然发生冲突,爆炸,腐蚀。
“噗!!”
毫无征兆地,平静的孙尚武兀然吐出一口鲜血,而他手触摸到的地方,突出一个小的疙瘩,就像是拢起来的一样,外面的皮肤,变得紫青一片。
“不可能!!”
孙尚武一抹嘴角的血,快速暼一眼陈帆,见陈帆依旧保持着距离一动不动,他一咬牙,再一次做出之前的动作。
“身为一个合格的医生,一次病症就足够判断了,我劝你不要再尝试了,否则,再损一段经脉,你真的要变成废人了。”陈帆随手搬来一个椅子坐在孙尚武的对面,“现在,你应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孙尚武脸上露出不解和茫然,“我孙家的人,从不修歹邪之法,怎么会是一道毒真气,难道尚文他……”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蛊毒。”陈帆打断孙尚武的话,“听说,你们老家那,还有的地方保留着最原始的生态,我辨不出的毒很少,我想,是一种蛊毒。”
“蛊毒?”孙尚武表情一僵,随后忽然无奈地苦笑起来,“这就是了,我就说当夜,我怎么会浑身无力……原来,你竟然和巫山的神婆走在了一起。”
“巫山神婆?”
陈帆有些好奇,听孙尚武的话语,他是被人暗算的。
孙尚武有些落寞地坐着,他沉默一会,叹息道:“你既然冲着孙家的太炎针法而来,想必对我和我胞弟孙尚文的事,从报纸上知道不少吧?”
“但我知道,报纸上的,并不是真相。”
陈帆正了正身子,他知道,此时再一次受到打击的孙尚武,再也扛不住心里的秘密,他需要倾诉。
“没错,无论报纸还是历史,都是胜利者去描绘的,五年前,身为族长的父亲得了一场奇病,命不久矣,便想在我和胞弟之间选择继承人,于是就让我和胞弟在京城发展事业,本意将孙家的祖传医术发扬光大,在共创事业的期间,我们却在理念上发生了分歧。”
说到这,孙尚武的脸上露出一抹痛心之色。
陈帆这时说道:“京城太大,一山比一山高,即使你们有钱有势,想要开像尚武医馆那样的大医院,想必也不容易吧?”
“不容易?”孙尚武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好似因为陈帆的小看而有些愤怒,“你太小看孙家了,我们好歹也是几百年兴盛之家,开家医院,还是没有多大阻碍的,我说的理念分歧,是医术上的理念分歧。”
“中医复杂无比,光是诊脉,就有不下百种之多,有分歧不是很正常的吗?”陈帆摇摇头,“相比之下,中西医理念之争,倒是冲突越发明显了。”
“不一样的。”孙尚武目光骤然变得深邃,“陈小子,你难道没有发现吗,凡是中医者,大多都是长寿之人,其中的原因有很多,中医多注重养生,又经常跋山涉水采药,身体自然康健,异于常人,或崇尚道法自然,无论是华陀所创五禽戏还是强身健体的太极健身篇,都包含中医养生之道,说起来,你们陈家的人多长寿,不正是因为太极吗?”
陈帆点点头,从孙尚武的话当中,他能感觉到,孙尚武的中医造诣,绝非一般。
“我们孙家先祖认为,武和医有着紧密的联系,武即是医,医即是武,真因为这个模糊的理念,我和胞弟发生了分歧,他认为,中医的核心在于强己身,然后治他人,理当武先行,而我思想较为保守,行医者,当悬壶济世,若医不为德行,则遗祸无穷,我并不完全赞同武医之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