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羊说话的时候，身体一个踉跄，被陈帆伸手扶着，没有让他跌倒。
“果然老了啊。”
老羊自嘲一句，但是陈帆注意到，尽管老羊动作不如其他人那么矫健，但是呼吸却是最平稳的，其他人的气息，已经开始变得粗重起来。
“按理说，你这份年龄不应该执行这样的任务吧，就算熬资历，也早就当上领导了吧。”
陈帆有些不解地问道。
“小陈，这世界，没有多少事是顺理成章的，我老婆死在一个银面狂徒的手里，我还没亲手手刃敌人，怎么能往上升？”
风雪中，老羊的声音多了几分沧桑。
陈帆变得沉默，老羊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所有人不得讲话，熄灭所有灯光。”
走在前方的黄胜轻声下达了命令，所有人变得安静，引路灯也随之熄灭。
一尺多厚冰雪覆盖的狭窄山路上，只有咔咔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呼吸声。
越往山上走，气温越低，积雪也越来越厚，树木压塌，将小路给阻挡住，队列的速度变得缓慢下来，每前进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体力。
陈帆终于听见老羊的呼吸也变得粗重，但是相比其他人，他的情况明显要好得多，因为其他人的额头，已经开始沁出冷汗，冷风一吹，结冻成冰，挂在眉毛和棉衣边缘上。
陈帆的呼吸依旧平稳，而且，走这么一段路，身体活络开来，没了冰冷之感，反而非常舒服。
“老羊，把背包给我。”
“不行，这算不得什么……嗯？你小子挺能啊，是我小看了你。”
老羊紧跟在陈帆后面，狭窄的小路，只能容一个人通行，很多地方，还必须得匍匐才能通过。
“我在山里长大的。”
陈帆说话间，忽然听到前方传来哗啦的一声巨响，所有人不由地原地趴下，警惕地看向前方，只见前方的路出现了一个豁口，原本的路已不见踪影，冰雪的原因，发生了塌方，一名战士身体悬在空中，一只手抓住两根竹子，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山涧。
这时，队长黄胜急切地喊道：“小心，别掉下去。”
“绳子！”
老羊这时提醒一句，一旁的刘允顿时反应过来，快速从腰间摸出一根绳子，朝那战士甩去！
“抓住！”
“不好！”
昏暗中，陈帆踏上一颗树木，手上的钢丝绳吱的一声飞出，向那战士腰间缠去。
哗啦！
几乎在同一时间，那战士还没来得及抓住另外一条绳子，抓住的竹子没法承受住他的身体，被连根拔起，那战士身体猛的向下坠去。
“六子！”
不少人惊呼着，龇目欲裂！
没有抓住绳子，掉下山涧，意味着失去生命！
但是，那叫六子的战士身体掉下去两米多，就悬停住，电筒探照下，众人看见他腰上的系着的钢丝绳。
“别愣着，放绳子！”
陈帆连忙喊道，钢丝绳是用来应急的，太久会勒伤对方。
“快快快！”
霎时，两三根绳子放下去，六子抓住绳子，被拖拽了上来。
“好险！”
众人不由地心有余悸地呼一口气，不约而同地看向陈帆。
“我来带路吧。”
陈帆这时说道。
黄胜沉默几秒，点点头。
“大家小心点，在这里留下提醒标识，免得后面的队伍有人不小心掉下去。”
陈帆走到最前方，意外的是，老羊也紧跟着走到前面，与陈帆一起寻找前行的路。
“队长，我们不应该擅自行动的。”
刘允喘着粗气，神色间颇有些后悔。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黄胜伸手捞起一把雪抹在脸上，“这么多人一起行动，想要立功……就必须打头阵！”
“可是……”
“没有可是，老刘，你难道还愿意当几年的先头兵吗？我反正是厌倦了，我要对兄弟们有一个交代，一起奔出个好的前程！”黄胜的声音充满暴戾之气，“好了，都别说话了，马上就到山顶，随时有可能出现敌人，大家都打起精神来。”
陈帆听见黄胜在身后的话，不由地摇头，他的手上已夺多了一把砍刀，随手砍掉拦在路上的树木。
“老羊，咱们这是孤军深入啊，你确定咱们是去端敌人老巢的？”
陈帆有些担忧，很显然，黄胜在贪功冒进。
“到山顶在劝一下队长吧。”老羊顺手制止陈帆砍树的动作，“你这样会消耗大量体力的。”
“没事，老羊，我能行。”
陈帆继续走在前方开路，以他在森林里采药的丰富经验，总能找到最合适的落脚点，队伍行走的速度快了许多，而且也变得安全不少，好几次，陈帆都提前发现了隐藏的险路，而且陈帆一路劈荆斩棘，气息不喘，老羊看陈帆的目光越加变得复杂。
一阵寒风吹过，众人眼前视野变得开阔，黄胜弯着腰，喘着粗气，“小子，你立功了，回去，我会汇报你的功劳的，所有人，原地休息二十分钟。”
“队长，不能原地休息，我们应该慢慢的行走，调整呼吸，保持体力，天太冷，待在一处容易冻出事。”老羊提醒道。
“不行，敌人就在前方，大家原地调整好状态，施行突袭计划，保持安静。”黄胜手上多了一个夜视镜，俯视着远方。
其他人听见黄胜的命令，一个个瘫坐在地，一个多小时的雪地攀爬，耗尽了他们大部分的体力。
“都别坐下，原地小范围的走动，要不然，你们会被冻僵的。”老羊再一次强调。
“队长，老羊说得对，千万不能坐下休息。”
陈帆见黄胜没有听老羊的建议，不由地眉头一皱，这家伙，有点固执，不是一个合格的队长。
“那就别坐着。”
黄胜不耐烦地说了一句，调整着夜视镜观察着远方。
“要不，咱们找个背风的地方扎帐篷，等其他人到来吧？”副队长刘允建议道。
“那我们做这一切有什么意义？”黄胜放下夜视镜，“前方有一个山寨，非常可疑，大家检查武器，上装备。”
“不对，队长，这里有干扰场，通信仪器没法使用，要改变作战计划吗？”
通讯兵调试着设备，设备发出低声的报警声。
“哼，这么远的地方都能受到干扰，说明敌人就在前方的寨子里，”黄胜拿出一张地图，“你们看，这个地方原本是有一个山洞的，但是刚才我没有找到，一定是被掩起来了，我们要救的人估计就藏在里面，只要我们能以突袭的方式守住洞口，就能瓮中捉鳖，让敌人逃无可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