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我把你眼睛挖下来，你信不信！”
牡丹剑陈帆一直盯着他，似乎明白陈帆大脑里的邪念，脸上充满怒意。
“好了，好了，牡丹，别闹了，吃早点吧。”
玫瑰出来劝说，牡丹白陈帆一眼，拿着碗转身吃稀饭，不搭理陈帆，玫瑰给陈帆盛一碗稀饭递过来。
陈帆伸出手去端碗，手与玫瑰的手接触在一起，玫瑰正对着陈帆，两人目光相视，陈帆目光闪烁，玫瑰火红的唇动了动，低声说一句，“羊肉是我买的……你们两个偷吃。”
听见玫瑰的话，陈帆心里一紧，你们两个偷吃这句话，是很有深意的，看来玫瑰必然知道了昨晚的事，而且，还用一语双关的话让陈帆明白她的心思。
“咳……那个我和蔷薇只是……咳……”陈帆话说到一半，却不知道怎么去接。
蔷薇红着脸丢过来一个汤匙，“你不是说要念经的吗，还不赶紧吃了去念。”
陈帆挠头，“是呀，我差点忘了正事，嗯，我去寺庙里边吃。”
“哼。”
牡丹盯着陈帆进破旧的白云寺庙，不满地噘了噘嘴，那美味的粥，她吃着一点味道都没有。
咚。
咚。
咚。
陈帆喝完一碗粥，肚子只有五分饱，可他没好意思再出去，于是便拿出老和尚送的木鱼和木槌摆放在菩萨面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木槌敲木鱼的声音一开始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可随着陈帆有节奏的敲击，破旧的庙宇里回荡着木鱼的声响。
不知不觉间，陈帆浮躁的心开始变得平静，下意识地，他开始诵读金刚经：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着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
陈帆当然不是和尚，对金刚经并没有任何研究，佛家所谓的佛缘因果，陈帆更是没兴趣去了解，但是，随着木鱼声声响，陈帆却对金刚经里面的内容有一种突然的明悟。
与佛无关，只是心灵通透，原本极冷的天气，身体却逐渐没有那么寒冷了，原本空空如也的丹田，似乎变成了一个乾坤葫芦，正在贪婪地吸纳天地之气，一股暖意从灵海散开，最终与丹田中的一缕紫色真元汇聚一处。
陈帆原本如火炙烤一般的喉咙，逐渐生津止渴，淤积在内府的急躁之火，正在逐渐被抚平，陈帆只觉如置身在温泉之中一样，非常的舒服。
自从神隐会闯入陈家，在陈家杀死了九个人之后，陈帆的心里就一直蕴藏着一团心之火，仇之焰，加上过去柳家对他母亲的种种，让陈帆身上多了许多暴戾之气。
独闯柳家，以一己之力覆灭柳家，陈帆固然解决了心头之恨，可那一夜的事情，太过凶险，陈帆剑走偏锋，不仅对他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伤害，还在心灵里留下了一抹暴戾之气。
而如今，陈帆无意中进入了玄之又玄的境界，沉浸其中，木鱼声已远，然而梵音依旧萦绕在灵海，一开始是他念金刚经的声音，后来，是十二名和尚吟诵出的梵梵之音。
陈帆又在做梦了，梦里，他又看见那个女人抱着婴儿躲避着黑衣人的追杀，到处都是血，那些黑衣人的面容，是如此的狰狞，他从那一双凶狠的目光中，看到了柳别天，看到了柳岳，看到了柳山。
杀！！
一股杀意让陈帆一下失去了理智，这些，都是他的仇人。
可他举起屠刀，却听见梵音响起，一名和尚踏苇而来，一掌拍出，涌出万道佛光，霎那间，破了那魔障！
黑衣人消失了，那个啼哭的孩子在女人的怀里睡着了。
“阿弥陀佛！”
那和尚的面孔逐渐变得清晰，与宝善和尚时分相似。
陈帆正惊奇间，只见一名邋遢道人吃着鸡腿而来。
“赛华佗？！”
陈帆看清那道人面容的瞬间，猛的惊叫一声。
梦境如玻璃一样碎裂成万千，陈帆猛然睁开眼，却发现霞光万道，从破旧的花窗射进来，照在前方大佛上。
天已经晴了。
“原来是一个梦！”
陈帆嘀咕一句，低头看一眼手中的木槌，木槌的影子很长，很长，影子拉向东南方向，陈帆凝视着影子几秒，身体一下从蒲团站起来，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不对，不是早上，而是下午？怎么可能！”
一枕黄粱梦，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
难道他在庙里待了半天？
陈帆伸出手，手掌放在庙门门扉上，阳光透过斑驳的木门，透过他的指尖，陈帆的表情骤然凝固。
因为，他的手，不再是苍白色，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嗯？”
陈帆手变成拳头，同时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看向自己的腿，他深吸一口气，内息澎湃，丹田盈满，灵海一片清明！
“怎么可能！”
陈帆充满震惊，手一下推向木门。
嘭！
手还没接触到木门，那木门便摧枯拉朽轰然倒地。
阳光照在陈帆脸上，太阳的确挂在西边，彩霞密布，大地的白雪，已经融化大半。
“天呐！”
陈帆自语一句，却见玫瑰、蔷薇、牡丹三女匆匆赶来，三人一扫倒在地上的木门，神色各异。
“我还以为，你要躲在庙里敲木鱼一辈子呢，怎么，装了半天，饿了？”
牡丹手里还拿着汤勺，应该是听见刚才的声响，从厨房里跑过来的。
“你怎么把门给卸了？你有气，也不应该对着门撒呀。”玫瑰定定的看着陈帆，话语里有些责备。
而蔷薇则沉默着，偷看陈帆，却又暗中观察玫瑰和牡丹两人的神色。
“你们在做晚饭？”
陈帆凝视着天边的云彩，又朝相反方向凝视着，刚才的事，充满了不可思议。
“下午五点了，不做晚饭难道做早饭？呵呵，饿了吧，那去啃木鱼啊。”牡丹幸灾乐祸的拿着汤匙转身进厨房，“我锅里还炖着肉汤呢。”
“喂，陈帆，你搞什么啊，发什么呆，难道你要出家？我看你挺适合当一个和尚的，敲半天的木鱼，你不累吗？”玫瑰没好气地转身，“吃了饭，我要去工作了，你慢慢敲木鱼吧。”
玫瑰转身离去，只剩下蔷薇一个人，她默默走到陈帆身边，伸出手抚了抚陈帆袖子上的灰尘，“陈帆，你好像变了？”
“嗯？变了？”
陈帆有些意外地看向蔷薇。
“嗯，和昨晚不一样，和早上不一样，但是哪里不一样，我也不知道……”蔷薇围着陈帆转了一圈，然后伸手捂嘴，脸上挂着红晕，“天，会不会……是因为昨天我透支了你的身体……都怪我，陈帆，你没事吧？要不要看医生？”
“我没事，我自己就是医生，我的身体不碍事的。”陈帆安慰蔷薇一句，他本来想说身体已经痊愈，而且修为精进了一大步，可这种事太惊世骇俗，他自己也弄不明白，没法向蔷薇解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