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魏麒麟也清楚,小皇帝给自己安排的任务,从现在开始也正是开始了。
当即便笑道:“殿下想来是在担忧南边之事,才与忧虑成疾。今儿我刚从广西回来,对于广西的事情,自然是最清楚的!
当我将南边的事儿与殿下您一一细说后,想来殿下这心病自然就不药自愈。”
魏麒麟这话,已经等于是给信王台阶下了。
毕竟信王一直关心的问题确实是南边,他在替小皇帝担心,担心魏麒麟会在广西培植自己的势力,然后自立造反,成为大明最大的隐患。
单从魏麒麟来讲,他的一系列举措,帮大明改善了税收状况,让给大明这几年国库也稍微宽裕一些。并且将流云城治理的比京城也一点都不差。
这是他的布政能力。
至于治军能力,魏麒麟更是突出。
作为打破后金军队的近卫军,此刻已经是大明境内当之无愧的王牌之师。
除此之外,就连魏麒麟在江华岛丢了一些二流军队,都能够将后金击退。
更别说魏麒麟到广西以后,先后击败了安南、东吁等联军,随后又逼走弗朗机人与收复南汉。
这种种功绩随便拎出来一件,就足够人大吹特吹,反而全部放在一起后,一时间竟让人有一种无话可说的感觉。
有这般文治武功,若是真让他盘踞在广西之地,给他几年发展,到那时候魏麒麟的威胁,可是十个南汉都比不上。
这也是信王心病的由来,他不想等他坐上了朱家当家的椅子,就看到一柄利刃正悬在他头顶。
而此刻魏麒麟回到京城,信王的心病其实就已经好了一半。
只要魏麒麟不是赖在广西,这隐患就已经消失大半。
信王闻言哈哈一笑道:“你这么一说,本王确实来了兴趣!你在广西的时候,京城中总是传有关于你的疯言疯语,本王也不晓得真假,到是有你这当事人说一说,反而更好。”
“殿下您想知道那方面信息?”魏麒麟问道。
“濠镜?我听闻强大的弗朗机人占据濠镜已久!我们贸然与他们发生冲突,会不会给大明带来什么隐患?此刻大明的状况不适合树敌太多。”信王朱由检问道。
魏麒麟闻言答道:“这些西班牙人,在大明的所作所为人人得而诛之!更何况咱们的大明远洋舰队并不比他们差,这次不光将他们打退,在南洋的多次交锋中,也皆尽取胜!
在我回顺天府之前,也收到消息,说是西班牙舰队已经提前返回伊比利亚半岛!估摸着这会儿他们留在南洋的诸多基地也皆尽被占领。
今后就算在再咱们发生冲突,也可以将战场拖在南洋而不会对咱们造成任何伤害。”
本来魏麒麟还想说一说,通过这段时间消化一下从濠镜获得的收益,就能够让大明的国力更上一层,到时候就更不用怕这些欧罗巴人。
只是这样的话,魏麒麟能跟小皇帝说,到不能与信王说。
若是信王一句话,让他交出濠镜的收获,他也有点懵逼了。
说完,魏麒麟还想着怎么将这濠镜多少事儿揭过去,说一说其他事儿呢。
信王就点了点头,满意道:“发生在濠镜的事儿,本王也有所耳闻。你做的很好!面对敌人的懦弱,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在这种时候,若不能对敌人雷霆一击,就只能是养虎为患后患无穷。”
听到信王的话,魏麒麟也是一愣,没曾想朱由检竟然还有这般见识与魄力。
这时信王又道:“说一说广西的事儿吧。”
魏麒麟闻言点了点头,道:“皇上准许我带到广西的近卫军不多。且顺天府与广西路途遥远。我只能快马先至广西。
最早与我一同到广西的,只有几百人,与一些临时征召的地方服劳役的刑徒!广西的卫所大多又被南安人打的胆寒不堪重用。
因此我也只能困守在一座新宁城中,慢慢磨砺这些新兵!
待后续的队伍渐渐赶到后,我才能进行反攻,若不然便是反攻,打下了足够的土地也无兵驻守……更何况这些安南人为了这场战争准备非常充足,不光自身精锐尽出,更是联络了东吁、澜沧、阿瑜陀耶等国一同围攻广西。”
魏麒麟说了这么多,只是一个意思,当时敌众我寡,对魏麒麟来说,他也只能困守一地,勉强做到防守而已。
实际上,当时交给魏麒麟的问题可不光是敌众我寡。
除此之外,魏麒麟远道而来,在南宁得不到认可,任何粮食补给,战备物资补给都跟不上。
不但如此地方的官员也没几个与魏麒麟一心。
简单来说,初来乍到的魏麒麟就像是出现在另外一个国家一样,得与他认识的所有人角力。
然后再一点点将战争所需的物资筹备齐了,只有这样,才能与安南真正开战。
便是魏麒麟被几万人围困在新宁城内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一人说来救他的意思。
只是最终结果还是好的。
所有人都知道大明在广西有过短暂的失利,最终还是大获全胜,然后将敌人全部赶回了老家。
那一段时间,每日的捷报以及斩敌数目,都像是雪花一样,一次又一次飘入京城内。
“可最后,我们还是赢了!将安南人赶回了老家。”信王笑道。
魏麒麟点了点头道:“但……经过这一场战争,有一万多将士,献出了自己鲜活的生命。更有数以万计的百姓,因此流离失所甚至死在逃难的路上。
那些安南人过境就像是蝗虫一样,但凡富裕之家无一不被洗劫,待他们退兵之后,南宁府、太平府、思明府等地几乎是千里赤地。”
听到魏麒麟的话,信王面色也沉重了起来,许久后叹道:“魏大人,你这可不是来给我治病的啊,这事儿只会让我心中更加难受。”
言忠闻言慌忙提醒了一声,“他已经辞去西厂总督与两广经略使的职务,因此现在身上并无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