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沉浸在魏麒麟抵达的兴奋之中,唯独韩宣生还记着魏麒麟是唯一一个可能能救曹刚的人。
魏麒麟闻言,点了点头道:“嗯,我这就去看一看,刘益农你也好好休息吧,明天城头的事儿交给我就好。”
刘益农闻言点头轻笑,用手撑着椅子,让自己疲倦的身体从椅子上站起来,深深舒展了一下身子,才缓步朝着自己休息的房间走去。
魏麒麟的到来,让他不再是新宁的顶梁柱,自然可以好好放松神经休息一番。
韩宣生这会儿则领着魏麒麟来到了曹刚休息的房间内。
这会儿曹刚正躺在床上借助灯光,翻阅一本兵书,尽管脸色有些苍白,可是精气神保持的不错。
“你还好吗?”魏麒麟看了一会儿率先开口道。
听到魏麒麟的话,曹刚一愣神,将手里的书籍放下,道:“魏帅你来了。”
“把手给我,我帮你瞧一瞧情况!”魏麒麟直接说道。
曹刚闻言则摇了摇头道:“不用了,像我这种情况基本上没无救的,下半身已经没有知觉了,您也不用在我身上耗费那么多精力。
把所有心思都留在打败敌人上,这比什么都好。”
听见曹刚的话,魏麒麟却不搭理他,一把拉过曹刚的手,探手摸了上去。
没多久,魏麒麟就知道了曹刚说的话没有骗人,他的下半身真的出了问题。血液的流动和脉搏的跳动都有些异样。
尽管他的下半身还在他身上,可是曹刚却无法控制他们做任何动作。
脊椎永久性受损!
想来是因为炮火的轰击,使得他撞击在坚硬的物体上,才造成了这样的病情。
现在就算魏麒麟可以帮他将断裂的骨头接上,但是断裂的神经如何修复,魏麒麟就不清楚了。
他所会的医术里面,好像也没有这方面的记载,就算自己一点点尝试也不一定可以。
“你翻过来,我瞧一瞧。”魏麒麟眉头紧皱的说道。
等曹刚翻过身后,魏麒麟在他身上检查了一番。
后辈除了一些淤青外,并没有明显的伤势。
等他探手仔细的摸索了许久,嘴上还不停的问着疼不疼。
许久后,魏麒麟将曹刚放平了,然后开口道:“我知道了你的问题,晚点我去想几个方案,帮你来治疗,不过你也别报太大希望,成功率很低,不到两成。”
曹刚闻言道:“无妨,就算不治也可以!我能有我这样,也是咎由自取。你以前说过,指挥官在队伍溃散之前,必须将自己放在安全的位置上。我却因为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味的猛进,不光自己身受重伤,还连累了不少兄弟,差一点弄坏了刘益农在新宁的布局。
这些事情加在一起,我已经是罪大恶极了,怎么还敢劳烦魏帅您。”
“军法是军法,兄弟是兄弟!不能同一而论,你的病我会尽快帮你治疗,只是……近卫军不太适合你待了,你现在这情况,唉……当初我就不应该带你过来。”魏麒麟长叹了一声。
当初自己如果心狠一些,将曹刚留在顺天府,就不会用这种事情。
现在曹刚半身瘫痪,让近卫军直接少了一个师长,一时间想要找到一些既有能力又有资历的人谈何容易。
若是将这事儿全部交给卢象升,也不太好。
“魏帅,您没错,错的是我!就算您把我放在顺天府,也早晚会出这种事情,反倒是现在让我更安心,因为我努力去做了,尽管没有成功,也有一定的价值。
在某件事情上来说,我和我父亲都错了,变蛟,其实才是我们曹家最大的瑰宝,不像我这般眼高手低。”曹刚叹道。
听到这话,魏麒麟心中才稍微好受一些,尽管曹刚在广西出事了,也有可能永远都告别军伍生涯。
可是曹变蛟因为曹达的死亡,这段时间成长速度非常快,让魏麒麟渐渐也能够对他委以重任。
如果按照这种成长速度来,今后曹变蛟未必不能成为一员能征善战的将令。
“你有想过,从近卫军中退下来以后,想做些什么吗?”魏麒麟问道。
“我想去麒麟会场里面做一个老师,让自己的余生在椅子上发光发热吧!”曹刚认真的看着魏麒麟说道。
后者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请求。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魏麒麟才缓缓离去。
次日天亮,十月三十。
城内早早就冒起炊烟,火头营的兄弟们忙活着大伙儿的早餐。
等这些守城的将士们刚刚吃完早饭,候在城外的敌军就又一次抵达城下。
只是这一次,不待他们攻城,就看到了一个人,站在稚堞上,双手背后,衣衫迎风飘扬。
郑梉用望远镜打量了一番,语气有些艰难的说道:“那个男人回来了。”
“那个男人?”离他不远处的菩提塞拉二世疑惑的问道。
“他们的头儿,魏麒麟。”郑梉解释了一番。
菩提塞拉二世闻言,拿出望眼镜远远的看了一下,没多久就放下了望远镜笑道:“不就是一个年轻人嘛,你们将他说的那么厉害,我看也没什么!等今儿咱们攻破城墙,将这新宁城占领了,自然也就破了他的神话。”
对于菩提塞拉二世充满自信的模样,郑梉无奈的叹道:“那是你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情况。
当初南宁只有新宁这一处驻地,他们的所有驻军加起来,也就一千人左右。甚至可以说只有三百近卫军和七八百杂兵。
我们与阮福源大军压上!足足从深夜打到第二天晚上。
几万人,打了足足十多个时辰!甚至将城头轰破,大军冲着破损的城墙冲去。
所有人都以为,新宁城必定被攻破无疑。
这时候,魏麒麟站了出来,他就像是一堵坚墙一样,一个人足足坚持了好几个小时,就这样,他们硬生生用近千残兵,把我们几万人阻拦在城外。
那一仗我们折损近万将士,约摸着有一半都是这个男人杀死的……”
听完郑梉的话,菩提塞拉二世眉头不觉的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