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益农率兵耍酷的时候,飞熊卫驻扎在阵地的士兵们也收到了消息。
快速将他们阵地上值钱的物件收拢起来,朝着新宁城内驶去。
面对数倍于己方的敌人,或许这坚固的新宁城,才是他们最好的依仗。
如果在城下与对方死拼,很有可能整个飞熊卫都得折在这里。
当他们的队伍渐渐驶向城内的时候,与悍然无惧应敌而上的近卫军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些飞熊卫士兵眼神中有羡慕、敬佩,甚至担忧惊恐,这些复杂的情绪糅合在一起,让他们的心情也五味杂陈。
一个士兵小声问道:“齐千户,我好像看到了刘总参也在前面,他们就真的不怕吗?”
飞熊卫千户齐勖进闻言叹了一声道:“不知道,让大伙儿加快速度,局势比较紧张,先到城内再说。”
“可是,咱们就这样灰溜溜进城,也太怂了吧!到时候城上的守备军怎么看我们,城里的百姓怎么看我们?”那士兵有些不忿的说道。
听到这话,齐勖进眉头皱了皱,他又何尝不要脸面,可是他能怎么做。
这会儿进城才能将飞熊卫的力量发挥到最大。
如果等敌人大军压上,双方交战混乱之中,他们连进城都来不及,只要攻破城门,那整个新宁的将士和百姓,只怕到时候到要危险了。
“那来那么多废话!就连咱们韩指挥使都得听他的,这会儿韩指挥使不在,咱们负责听命就好。刘总参肯定有自己的考量,他用近卫军的兄弟帮我们拖延时间,结果你还在这里意气用事。给我滚一边忙去。”齐勖进喝了一声,便不再理会这人。
飞熊卫中这样的小插曲虽然不断发生,可是整支队伍依旧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新宁城城内驶去。
另外一边刘益农一马当先,尖刀营营长项昆和岑豪杰左右拱卫着他。
千骑整齐划一的朝着前方驶去,一路肃杀之极,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
曾经刘益农的家乡被倭寇洗劫的时候,他不在家也无能为力。
可是现在他有了能力,如果还不做点事情的话,新宁的百姓就要和他曾经的家一模一样。
如果他不做出点什么,新宁城的百姓的遭遇,将会极其糟糕。
等这支骑兵与对方的队伍越来越近后,前方的军阵终于停了下来。
有几人骑马驶使出军阵,刘益农见状也与项昆一同向前。
与刘益农见面的这几骑,刘益农都认识。
有郑梉有胡椃,他们骑在站马上,身覆盔甲,看上去威风凛凛。
“好久不见了刘总参。”郑梉率先开口道。
“确实有段时间不见了,只是没想到才这么会儿时间,梉世子您这能耐,已经比你父亲都不差了,这么多士兵摸到我新宁城下,我竟然都没有发现。”刘益农说着,看向身后那乌泱泱,锦旗飘荡的大军,又道:“你带这么多人过来,是准备野餐吗?”
郑梉听到这话,笑道:“刘总参真会说笑,我们这么多人过来怎么可能是为了野餐,当然是要攻打新宁城,把你们赶回顺天府……只是我有点不太明白,一向只知道龟缩不出的你们,怎么忽然敢出城和我们正面交锋了,这可不像是平常的你们啊。”
以前的近卫军龟缩不出是有原因的,还不是因为手头上就没几个兵。
可是随着近段时间的调兵遣将,早就跟以前不同了,现在的近卫军,有足够的兵力出击,并且能够打的漂亮。
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敢调派两千多人前往迁隆寨支援。
只是刘益农再怎么算计也算计不出来,这次攻打他的是三个国家,而不是一个单独的郑松。
“还不是因为我们发现你们实力太弱了,就准备正面出击将你们一举击溃!不是我看不起你们。我觉得我身后这千骑,就可以将你们全部击溃!”刘益农得意的笑道。
“好啊!那还说什么!咱们战场上见吧,我就不信,你这千骑可以击溃我们几万人,那我们大越以后乖乖龟缩在家里,保证再也不招惹大明。”郑梉笑了笑道。
刘益农闻言愣了愣,这剧本有些不太对吧?自家的意思是,你们好歹反驳几句,咱们小规模切磋一下,拖一拖时间,等飞熊卫的士兵,全部撤离了,他们也好借助机动力返回。
只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一点也不争辩,你想要闹腾,就跟你闹腾,你要是能千骑把我们几万人打崩了,我就去吃屎。
就在刘益农纠结接下来该怎么做的时候,项昆忽然满脸兴奋的说道道:“刘总参,干他丫的,这可是一份天大的军功啊,只要咱们能够将他们打败,以后咱们就是近卫军中的最厉害的了。”
听到这话,刘益农内心有点崩溃,项昆你是不是傻啊!咱们是骑兵,咱们不是神仙,你一千人击溃几万人,你以为这是演义小说?
骑兵的最大优势是什么,是机动力,机动力可以让他们不停的游弋袭扰对方。
可安南人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攻城,攻城能不携带重型火器吗?
你游弋一个试试,火炮轰的你妈都不认识你。
当机动力没有后,骑兵想要再发挥作用,也只能借助强大的机动力带来的冲击力,一口气将对方的军阵冲开,打穿!这样来来回回和的冲击,才能够发挥作用。
可是你觉得一千人能打穿对方的军阵吗?当你陷入对方的军阵之中,还不只能让人包围一点点蚕食。
到时候战马反而就成为累赘了。
这根本就没法打的事儿,虽然老子有一腔热血,可也不是这么送死的。
可当刘益农看着项昆那满脸狂热的模样,以及他身后那些跃跃欲试的兵蛋子,他渐渐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项昆是尖刀营的营长。
似乎他和他手底下的兄弟都一样,都是一群疯子,一群舍生忘死,只为啃最硬骨头而存在的疯子。他们的荣誉感高于一切,哪怕是战死,也要扞卫自己的荣耀。
正是这种性格使得他们在面对必死的局面,反而格外的兴奋。
好像……自己确实不应该来搀和这件事情,刘益农不禁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