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想一辈子都这样过了吗?让自己读的那些书全都没有用武之地。让爹娘在天之灵,也瞧不见谭家光宗耀祖的时候?”公冶芸皱着眉头问道。
谭持闻言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是不想让你受伤。”
“我觉得你要是不想让我受伤,才更应该去驯象卫,如果你在驯象卫内任职,那么咱们就不会被灵山的强盗惦记了。
以后便是一些南乡的恶人,瞧见你也得远远的躲着。”公冶芸又道。
公冶芸的话让谭持愣了愣,道:“你真的这么想我去驯象卫吗?”
“我只是觉得你是一个能干大事业的男人,我不想让村里的人看轻你,更不想让你的子子辈辈也看轻你。我觉得你应该挺直腰板,让自己活的更有价值一些。”公冶芸再度鼓励道。
这些话既是为谭持的安全着想,也是公冶芸的内心话。
自小练武的她,本就比一般的女性要更加自信要强,所以便是找了谭持当自己的男人,也从来不觉得谭持比别人要差。因此在有了更好的上升渠道后,公冶芸还是希望谭持能够争取一番。
见公冶芸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让给自己去驯象卫,谭持用力的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去驯象卫证明自己,然后让咱们的孩子以我为傲。”
说到这里谭持双手紧握,仿佛浑身都充满了力量,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央求别人帮助自己的南乡村民,而是一个有能力面对一切困难的丈夫。
——
另外一边成满一行人,拿着着极其烫手的银票,跑了好几家酒楼,才终于将这银票给换开,然后一一将他们之前欠下的钱还清。
不光是一些卖饭的酒楼与客栈,便是一些卖小吃的商贩,以及粮米铺子内欠下的钱,都一并还清。
因为时间太过久远的缘故,很多帐都迷迷糊糊,对此成满都是宁愿多还,也不愿意让这些商贩们吃亏。
看着这银子跟流水一样花出去,那些跟在成满身后的人,一个个都是牙疼的模样。
“这么多银子说没就没了……”一人叹道。
“还不是咱们以前欠下的,这会儿能还,就早些还了吧!”成满答道:“就咱们现在这处境,差点命都没了还想钱的事儿。
既然他给了咱们一个新的选择,咱们就把每一天都当作是新生来活吧!以前欠的债,现在有机会还,还等什么?”
由于成满在他们中间积威甚重,这几人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欠下的这些钱,他们可是都跟着吃了不少,说是有他们一份责任也好不过分。
忙完了这些事情后,成满并没有直接去找魏麒麟将剩下的钱还给他。
而是带着一行人,来到了太平关西北处的一处院子中。
这院门是虚掩的,成满直接推门进去,当他来到院中后,便闻到了一股动物粪便的怪味。
而且这院中堆着很多打包好的货物,一个男人与一个妇人正在忙活着。
瞧见成满来后,那男人慌忙站起来,惊到:“成爷,你怎么来了?”
说着,这男人还对自己婆娘试了个眼色,道:“你先回屋子里去吧。”
“老柴,我今儿来找你是有些事儿想问你。”成满说道。
“屋里比较挤,也没什么招待你们的,先坐!这些货都能坐的,话说你们身上这伤是怎么回事?”这男人招待他们坐在院中的货物上后,才奇怪的问道。
能这么直言不讳的问成满几人的痛处,可见他与成满他们关系还是非常不错的。
“你经常走南闯北消息也比较灵通,我想问问你,认识新来的两广经略使吗?”成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这老柴名字唤作柴吉利,是一个行商。以前名字叫什么很少人知道,只知道这名字是他自己改的,说这做行商的,就得图个吉利,万一那天不吉利了,就得出大事儿了。
他所做的事情,其实也简单,便是一直在南宁、永淳以及横州这三处来回的走动。
哪里的东西便宜了,便采购一些,再到另外的地方贩卖。
总之,只要能倒腾出差价,有的赚的,他都会做。
当然,也会帮附近的相亲们卖一些粮食药材以及皮草什么的。
成满与柴吉利认识,便是因为他们在四官岭上打的野味肉吃了,皮毛处理不掉,便全部交由柴吉利来处理。
一来二去,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便的比较熟络。
听到成满问两广经略使的事儿,柴吉利瞬间来了兴趣,滔滔不绝的说道:“你是说经略大人啊,那是特厉害。虽然我没有见过他,可是却听过不少关于他的事情。
据说他刚刚到新宁,就把新宁的知州阎乂给罢了官儿,就连新宁守备也让他撤掉了。
后来更是打的那些安南人叫苦不迭,若不然咱们南宁府那能像现在这样平静。
关于他的事儿吧,我就知道他特年轻,身边好像还有一个叫月虹的姑娘。
这事儿都是我在南宁听说的,南宁的颜家你知道吗?就是那个卖豆腐发家的,后面做起来药材生意,更是把生意越做越大。
那段时间,咱们这边的药材基本上都托我卖给颜家了,没办法他们出的价格比别处高太多了。
可是就这么厉害的颜家,因为儿子得罪了经略大人,让经略大人身边的月虹姑娘给一顿胖揍,后面还牵扯出了他们将药材卖给安南人的事儿,那叫个惨啊,直接家让抄了,就连颜老七都被吊死了。
总的来说,这小经略大人做事还是很公道的,而且抄家之后,并没有公饱私囊,据说是先将抄家所得公诸于众后,才派人送回京城的……”
柴吉利滔滔不绝的说起魏麒麟来,简直没完没了。
像他这种行商出了到处跑着做买卖,更多的便是听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因此有人要跟他聊起来,他就能聊上个三天三夜,也不带停的。
正在柴吉利说的起劲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转身问道:“你们身上这伤,该不是让经略大人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