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城,军事情报局总部。
陈贞慧坐于案前处理着手头的文件,一旁的吴孟明静静的候着。
由于陈贞慧这些年经常在外面奔波,整个人都黝黑了一圈,也蓄起了小胡子,再加上长时间的手握重权,让他渐渐养起了势,此刻就算不说话也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直到陈贞慧将手头的文件处理完,才抬头问道:“孟明,最近京城情况怎么样?”
吴孟明闻言慌忙拱手答道:“几位正主到还算安静,都在家中静坐,闭门谢客。可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最近到是走动非常频繁,只怕这些人也嗅到了风向,想给自己多谋一些出路呢。”
“都是一些意志不坚定的墙头草而已,不用理会他们。”陈贞慧笑了笑,道:“之前亲近魏帅和魏督主的那些人,走动频繁吗?”
“亲近魏督主的人,走动的到是非常频繁,大多数都想靠向誉王。亲近魏帅的人,到是很少走动,就算偶有走动也是普通的应酬,并没有涉及朝堂之争。”吴孟明又答道。
“看来我们的后院还算稳定,就是不知能坚持多久咯。”陈贞慧笑了笑,对这样的答案显然有一些满意。
证明这些年来魏麒麟立德立名还是有一些功效的,虽然那些东林党人经常抹黑魏麒麟,可是一些明眼人还是能够分得出是非对错的。
“陈部长,咱们就这样任由他们积蓄力量?要知道那誉王和信王,可都是跟咱们魏帅不对付的,这种时候无论他们谁获得了小皇帝的肯定,对咱们都非常不利啊,我都瞅着着急了,魏帅怎么就一点也不担心呢。”吴孟明有些担忧的说道。
无论是改制后的近卫军,还是改制前的民团,这些人和福王家世子的仇早就结下了,吴孟明等人作为魏麒麟的身边人,更是知道很多别人不得而知的秘辛,所以才明白这誉王朱由崧要是登上那个位置,对他们麒麟会的这些人来说是多大的打击。
“放心吧,魏帅自有他的安排。我们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行。”陈贞慧笑道。
“吴三桂因为蒙古劫掠边境,将骑兵旅带到蒙古,象升大哥因为河南暴乱,将一部分近卫军带到河南,这也是魏帅的安排?我怎么感觉这么不靠谱呢?要知道现在各方势力可都是虎视眈眈,咱们还将自身的力量抽掉了,要是他们想要对我们下手,我们可怎么办?”吴孟明忧心忡忡的说道。
陈贞慧轻轻敲了敲桌子,道:“孟明你别急,坐下来,我慢慢给你解释。若是朱家的人,真想对魏帅的产业下手,就算咱们全在京城,也没有任何办法。此刻已经不是信王一个人了,这好处到底给谁,小皇帝都犹豫呢,咱们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而且,魏帅最高明的地方,就在这里!在这种最关键的时候,将有可能对他们造成威胁的力量抽掉开,算是示敌以弱,好让朱家人好好的将自己的家事给处理好。而且京城之外,有这么几股力量存在,他们朱家人也不好吃相太难看,不然真的与魏帅撕破脸,后果将不堪设想。”
听到这里,吴孟明才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魏帅竟然想的这么深,我却一点察觉都没有。”
陈贞慧笑了笑,刚想说什么,猛的一拍大腿,问道:“我不在流云城这段时间,粘杆处那些人活动如何?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
“他们的活动到不怎么频繁,说到特殊举动到是有一点,这些人最近似乎老喜欢往城西南方向跑,也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注意。”
“城西南?那里面都是平民的住处,也没什么达官贵人,更不利于他们收集情报啊?这是什么意思?”陈贞慧皱着眉头想了好久,忽然说道:“难道他们的目的是王恭厂?”
“这可不得了,我现在就让人去好好盯着他们。”吴孟明连忙起身。
陈贞慧一把拉着他说道:“急什么?忘了魏帅给我们的命令了,任之由之。”
“这……好吧!我就听陈部长你的。”吴孟明点了点头又坐了下来。
陈贞慧笑道:“就咱们两人的时候,就别喊我部长了,喊我一声陈大哥就行,听说你现在还没有婚配,有人托我帮你介绍一桩婚事呢,不知道……”
“陈大哥,可别给我说这事了,我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军事情报局上呢,魏帅都为了咱们的梦想奔前走后,我又怎么好意思偷懒,你看那曹刚有了孩子以后,很多时间都在陪妻儿,哪里像一个做事的样子。”吴孟明慌忙摇头拒绝。
陈贞慧看吴孟明实在不乐意,也就不再勉强。
而此刻皇宫内院。
小皇帝朱由校身体状况,就跟今日大明帝国的形式相差无几。
无论是看上去,还是实际上,都已经是油尽灯枯之态。
这种情况若想挽救,怕也是回天乏术。
扶着椅子扶手的朱由校,用力的咳嗽了几声,然后用丝帕擦过嘴角咳出的鲜血。
一旁的南暨大师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他知道眼前这小皇帝的秉性,也算得上比较要强,不愿意与其父一般,窝窝囊囊的死去,所以即便是重病在身,也想要这样硬撑过去。
“南暨大师,你给朕说句实话,朕到底还有多少时间了?”小皇帝咳完以后,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南暨大师。
“若是不用麒麟的法子,以您现在的身体状况,多则九月,少则半年,已经是极限了。”南暨大师毫不避讳的说道。
小皇帝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上天为什么对朕这么不公,为什么给了朕希望,又硬生生的扼杀了朕的希望。”
他这没图没脑的两句话,让人也琢磨不明白他所说的希望是何。
而南暨大师则能猜到,小皇帝这希望,怕是想要振兴大明,可惜,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而等他不在以后,振兴大明的关键——魏麒麟,却不能为朱家所用,这怕是就是他嘴中的扼杀了希望。
“南暨大师,我时间越来越少了,由崧又办了这么大一件事情,而且与麒麟素来亲近,你说我到底该怎么选择。”小皇帝又冲南暨大师问道。
南暨大师想了想道:“信王无中兴之能,勉于守本,且识人不明。若万历之前,尚能继承大统,可现在……非明智之选。誉王有宏图之志,奈中庸之资,亦非明智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