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魏良卿丝毫没有让自己离开的意思,魏麒麟坐了下来:“爹,你此番叫我来,不是为了单纯的问我近况如何吧!”
魏良卿回答道:“没错,我想劝说你,将你现在的很多职务,比如说流云城的城主,还有很多的业务,比如说大明远洋开发公司的总监等等,暂时让给别人去做。不要和你的叔公去争执,更是不要在皇上的面前僭越了规矩。你安心科举,跟在你叔公之后做事,听皇上的话,友爱皇上。只有这样子,才能够让咱们魏家平安的度过呀!不管是大明,还是我们魏家都经不起折腾了。”
听完魏良卿的话,魏麒麟不禁哈哈笑了起来,搞得魏良卿一阵莫名其妙。
魏麒麟正色的看着魏良卿:“爹,你觉得我像是这样安分的人吗?或许在我之前痴傻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去管。可是自从我清醒后,在国子监遭受到委屈,我便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我要让自己和周围的人从此以后不受他人的欺负,能够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这个过程之中会有很多的艰难险阻,但是我相信我有能力去克服这些,这才是我现在真正做这些事情的原由。”
魏良卿看着执着的魏麒麟,抬了抬手沉重的说道:“你这样说是没错,我们也能够明白你是为了大家好。可是你看看,你现在和你叔公的关系越来越差,皇上似乎对你也意见,朝臣们对你更加不满。你唯一所依赖的不过就是你那帮小兄弟罢了,但要是有一天皇上和你叔公真的对你做出不好的举动,可怎么办?”
“打回去啊!不然我能怎么办?反正我不会惹他们,如果他们来惹我的话,管他什么天皇老子就是玉皇大帝,都不别想动我的奶酪。”魏麒麟干脆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咬着牙。
这番话把魏良鑫听得一愣一愣的,张着嘴看着魏麒麟,有些不敢相信。
“天哪,你刚才说的话都是什么呀!知不知道你这可是有谋逆之心啊?”魏良卿惊异的说道。
魏麒麟面带笑意,不以为意,喝了一口葡萄汁,轻松道:“爹,你别告诉我,你当了这么久的锦衣卫指挥使,还没看清大明皇家的德性。也没看清我叔公魏忠贤的德性?咱们要想好好做人做事,为国为民,安居乐业,在他们的手底下能行吗?”
“你这话真是……”
魏良卿听得惊讶了,他没有想到在魏麒麟的内心底竟然有如此的想法,不自觉的往门外看了看。
看着魏良静略带痴傻的模样,魏麒麟起来站到了门口,朝外面的天空一指说道:“外面的这片天空,不是我们魏家的,也同样不是朱家的,而是属于所有在这片天空底下辛勤劳作的百姓的。不管是皇上还是叔公,身在高位,若是不能为百姓谋利,不能为百姓着想,他们就不配在那个位置上呆待着!不管他们口中多么大声的喊着为民为国,只要有百姓不满意,他们做的就是不合格!”
“你知道……”魏良卿“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哐”顺带着椅子倒在了一边,用手指着魏麒麟,手不断的颤抖着。
魏麒麟摆了摆手:“爹,你为了我好,更是为了大家好,希望什么都和和气气完完满满。但是,你问问自己,您在锦衣卫指挥使上面所看到的那些内部消息和事件,有多少件事能够和和气气完成的?事实已经告诉我们,如果大明没有改变,那么大明最终的下场就是被后金这些落后的民族所占领。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咱们大明如此广阔的领土,咱们百姓如此的聪明智慧,咱们的文化如此源远流长,却一而再的被这些蛮夷之族所侵占,最后败坏在他们的手中!我不甘心,相信爹,你也会不甘心的!”
“你真的,长大了……”魏良卿终于叹了口气,颓然的在旁边的椅子坐下,手耷拉在桌子之上,有气无力,不知道该对魏麒麟说些什么,似乎在这么一瞬间,魏良卿老了很多。
魏麒麟所说的这些话,没有留给魏良卿任何辩驳的空间。
“爹,你丢失武功,丧失内力对你而言是非常大的打击。但是你要相信我,武功内力的确有些作用,但是历史的潮流终将是属于普通百姓的。我们向长久下去,要做的就是团结好这些普通百姓,和他们去一起寻求属于我们的安居乐业。虽然身居高位,但是绝对不可能脱离这些百姓,遗世独立。因此光是我和叔公和皇上他们和平共处还不行,还得让全天下的百姓都和平共处,这样才能够达到您所追求的那一种和谐的生活状态。”魏麒麟耐心的劝说道,看着衰颓的魏良卿没来由的心中一疼。
“好好好,你说的都在理,看来真的是你爹老了,不知上进了。不过,你这些话可真是让我觉得可怕呀!”魏良卿面露惶恐的看着魏麒麟,不敢相信这番话是从自己的儿子口中说出。
魏麒麟这话中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那就是对魏忠贤和小皇帝都不信任,小魏家要早有准备,这种准备,极有可能是—谋反!
不过魏良卿似乎仍然不愿意放弃,最后一次劝说道:“麒麟,咱们终究还是大明朝的臣子,皇上终究是皇上,你叔公也是叔公,这是我们迈不去的两个坎。如果我们能够和他们友好相处的话,不也是挺不错的吗?”
魏麒麟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爹,我这样和您说吧!我所做的这些事情,从根本上来说,就不可能和他们走在一条道路上。您或许觉得我只需要退一步,皇上对我就会更加友爱,叔公对我就会更加宽容。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
“皇上和我的关系再好,始终是皇上,是这个大明的君主,伴君如伴虎的事情,我已经在皇上的身上看到了太多,我的心已经凉了。我不可能将自己的身家性命,还有你们,完全押在皇上对我的宠爱之上。”
“叔公对咱们魏家不错,可是叔公从一开始就走偏了。按照他那不要命敛财夺权的路子发展下去,或许能够短时间发端,或许也能让大明苟延馋喘,可是一旦叔公离去了,那将会是咱们魏家灾难的开始,因此,我也不可能将所有希望放在叔公的身上。”
“原来……如此,你早有……”魏良卿说完闭上眼睛,恍然大悟似的喃喃自语。
一个才十六岁的少年,竟然将朝政看得如此的通透,魏麒麟蒙受皇恩受和魏忠贤的信任,若是换做其他年轻人早已沉醉在其中而不自知,。
让魏良卿意外的是,魏麒麟却保持着让人惊讶的理智。
“照你这么说?我们终究要走向那条路呢?”魏良卿看着魏麒麟,想到了魏麒麟的身世,心惊胆战的说道。
魏麒麟面朝天空,昂起了自己的头:“父亲,大明未卜,魏家如临深渊,皇上朝不保夕,朱明寡恩,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自救。”
“自救?”
“没错。”魏麒麟转过身来看这魏良卿,“我们就是要自救!我们要自救,就要掌握足够的力量。您这段时间在锦衣卫也应该多少知道,锦衣卫东厂中有很多我的学生,他们已经慢慢的在东厂锦衣卫中占有重要位置。我相信,假以时日,不管是在锦衣卫东厂之中,还是在军队之中,我们都能够掌握足够的支持力量,到那时候,咱们魏家才能平平安安的。”
魏良卿晃了晃神:
这几兄弟,终究还是逃脱不了争位的宿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