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波大感意外:“你曾见过姜绮蝶?她人呢?所谓阴谋又是怎么回事?”
舒文星咬了咬牙:“母妃,绮蝶根本不曾与人私奔,是索天滟逼她写了那封信!”
原来当年索天滟虽然动用皇室的力量逼舒文星答应娶她为妻,甚至争到了正室的头衔,但她心中却很清楚舒文星只喜欢姜绮蝶一个人,只要有姜绮蝶在,只怕她即便嫁入学士府也只是个摆设!
要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她则夜夜独守空房?这对索天滟而言,绝对是无法忍受的!
于是她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个自认为绝妙的办法:以赏花为名,把姜绮蝶约到了宫中。双方一见面,索天滟便开门见山,要姜绮蝶离开舒文星,走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再回来,因为舒文星只能属于她!
姜绮蝶自然震惊万分,摇头拒绝,索天滟便冷笑,说如果她不照做,那么不只是姜家三口,整个学士府都会遭遇灭顶之灾,到时候即便她能与舒文星在一起,舒姜两家也会家破人亡,她如何安心?
姜绮蝶自然不会安心,而且她知道索天滟做得到!绝望之下,她只能含泪答应,同意以与人私奔为由离开舒文星。索天滟转怒为喜,假惺惺地表示一定会替她照顾好姜家二老,而且还会给她一笔钱,保证她后半生衣食无忧。
于是,姜绮蝶故意表现得行踪诡秘,好让“私奔”之说更加可信。不久之后,她趁着舒文星出城的机会悄悄离开,赶到了索天滟事先指定的地点,准备带着索天滟赠送的盘缠远走高飞。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或许舒文星不会那么恨索天滟。然而天性的狠毒和霸道让她一不做二不休,认为必须永绝后患!否则以后姜绮蝶若是突然反悔,又跑回来找舒文星说明真相,她的阴谋岂不就败露了?
当日看到姜绮蝶赶来,早已等在悬崖边的索天滟先将姜绮蝶的亲笔信要过来,紧跟着便凶相毕露,逼她自己跳下悬崖!
善良的姜绮蝶怎么也不曾想到等待自己的居然是个死亡约会,吓得彻底呆住,半晌回不过神来!
生怕夜长梦多,索天滟显得极不耐烦,便故技重施,说姜绮蝶如果不肯死,死的就是舒家满门,包括姜家二老!
事情到了这一步,姜绮蝶知道她怕是活不成了,就算是为了杀人灭口,索天滟也不会放过她!为了整个舒家,为了自己的父母,她绝望地一咬牙,纵身跳下了悬崖!
“啊!”
虽然不曾亲眼见到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冷秋波依然忍不住失声惊呼,脸色更是刷的惨白:“滟儿!这是真的?!是你逼死了姜绮蝶?!”
索天滟早已魂飞魄散,因为猛烈地摇头,发钗更是散乱不堪,看起来越发恐怖:“不!不!儿臣没有!是他污蔑儿臣!母妃,儿臣没有!”
冷秋波拼命克制着自己,不得不用力压着心口控制狂乱的心跳。喘了几口气,她咬牙说道:“这一切都是姜绮蝶告诉你的?”
“是!”舒文星点头,“当日绮蝶跳下悬崖,索天滟便偷偷返回,将那封信交给了一个小乞丐,让他送回学士府,导致所有人都以为绮蝶已经与人私奔。幸好天可怜见,那悬崖之底是一条很深的溪流,才令她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冷秋波急促地喘息着:“后来呢?她便回来找你了?”
舒文星的气息同样急促而紊乱,足见他心中的恨意有多深:“不错。当日绮蝶苏醒之后,才发现已被溪水冲到了岸边,虽然浑身是伤,却都不会致命。于是她认为这是上天的旨意,上天要她留下一条命,好告诉我索天滟的真面目!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她历尽千辛万苦,偷偷回到京城,伺机写了封信给我,约我出来见面,并将一切都告诉了我!”
冷秋波闭了闭眼,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既然她已回来,为何不当众揭穿一切?”
舒文星摇头:“她不敢。索天滟毕竟贵为公主,小小一个学士府岂能与整个皇室对抗?万一为学士府招来灾祸,她又岂能安心?更何况她虽然侥幸活命,却被溪流中的利石毁了容,丑得宛如鬼魅,如何还能见人?”
冷秋波睁开眼,眸中已有冷芒闪动:“这么说,滟儿说你曾与别的女子接触过,所以才会留下脂粉味,这一点并不曾冤枉你?”
“是。”舒文星坦然点头,“知道一切之后,儿臣便秘密寻了一个僻静之处,让绮蝶暂时栖身,每隔一段时间便去看望她一次。那次走得太过匆忙,未来得及进行整理,才会被索天滟发现端倪。”
“母妃!您不要听他胡说!”眼见冷秋波居然相信了舒文星的话,索天滟急了,窜过来大声尖叫,“分明是姜绮蝶与人私奔,又被人抛弃,无处可去才会回来的!她故意编了这些谎言,就是为了博人同情,陷害儿臣!您可要为儿臣做主啊!”
冷秋波显然并非偏听偏信的主儿,挥手阻止索天滟的同时冷声问道:“文星,你方才说的一切有什么证据?”
“绮蝶就是证据!”舒文星咬了咬牙,“她如今还是完璧之身,试问若果真与人私奔了那么久,而且如索天滟所说是被人抛弃,她怎么可能依然白玉无瑕?还有,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索天滟怎会知道绮蝶已经死了?”
这后一条才是最致命的,冷秋波慢慢转头看着索天滟,双手已慢慢握紧:“滟儿,你还有什么话说?”
索天滟不由一哆嗦:“母妃,儿臣……儿臣没有,真的是舒文星在冤枉儿臣!儿臣是您的女儿,难道您宁可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吗?”
“母妃也愿意相信你。”冷秋波面沉似水,语声轻颤,“那么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何说姜绮蝶已经死了?”
索天滟语无伦次:“儿臣是乱猜的!她……她那么久了都没有音讯,自然是死了!”
冷秋波心中委实有些难以决断。从本心来讲,她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居然是如此狠毒之人,为达目的居然逼死人命。但舒文星与姜绮蝶都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二人似乎也没有陷害索天滟的动机。可若仅凭索天滟一句话便说是她逼死姜绮蝶,证据又似乎有些不足,这可如何是好?
见她一直沉吟不语,舒文星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不由冷笑一声说道:“母妃若觉得这些证据依然不够,儿臣还有一个证据。”
索天滟登时如临大敌,冷秋波已立刻开口:“什么证据?”
舒文星微微冷笑:“母妃可还记得,几年前宫中有个叫静雯的侍女,一直在索天滟身边伺候?”
“自然记得。”冷秋波点头,“那丫头倒是十分伶俐,但手脚有些不干净,本宫一直想将她打发出去,不过姜绮蝶与人私奔之后不久她便暴病而亡……什么?!文星,你的意思是……”
瞬间联想到了某种可能,冷秋波愀然变色,舒文星已经点头说道:“不错,她自然不是暴病而亡,而是被索天滟杀死灭口!当年就是她陪着索天滟去了那悬崖边,亲眼目睹了索天滟逼绮蝶跳崖的一幕!回宫之后,索天滟将当时穿的衣物鞋袜等包在一起,命静雯拿出去偷偷烧毁。因为那悬崖边的泥土十分特别,若是被人看到鞋底沾了那种泥土,容易引人怀疑。”
“闭嘴!你胡说!”索天滟早已吓傻了,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扑过去拳打脚踢,“没有那回事!静雯就是病死的!你闭嘴!闭嘴!”
越发相信舒文星并不曾说谎,冷秋波更加绝望,眼神反而更加冷厉,咬牙喝道:“滟儿!你给母妃住手!你若问心无愧,何必如此?!”
事情既然已经说开,舒文星自然不再客气,狠狠一把将她甩在了一旁,继续说道:“只是索天滟不曾想到,静雯生怕索天滟杀她灭口,因此留了个心眼,偷偷将包袱藏了起来,拿了自己几件衣物烧毁之后回去复命。索天滟放下心来,果然立刻下毒害死了静雯,并买通御医说她是暴病而亡,将一切真相掩盖了起来!”
静雯无疑是聪明的,她只想着倘若索天滟有任何异动,她便以包袱为要挟,好保全自己的性命。然而她还是太低估了索天滟的手段和毒辣,也没有想到她那么快便动了杀心,居然令她完全没有机会说出包袱里的衣物并不曾销毁。
当时从绮蝶口中得知真相,舒文星自然悲愤不已,尤其是看到绮蝶的容貌已经毁得不成样子,他更是恨不得将索天滟碎尸万段,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然而除了惧怕连累舒康两家,更重要的是他们根本没有丝毫证据,如果索天滟矢口否认,他们依然毫无办法。于是,舒文星开始不动声色地暗中活动,寻找任何有用的线索。
听绮蝶说当时有个侍女陪索天滟一起,舒文星很快查到了静雯头上,尤其是得知静雯不久之后便暴病而亡,他更是心中有数,却也气恼不已,以为这条线索已经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