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问出口,沈少白便充满期待地看着东陵孤云,等待着他给出肯定的回答。东陵孤云也真不舍得辜负他的期待,立刻便点头说道:“可以阻止,但不保证不引人怀疑。”
沈少白大为好奇:“什么办法?”
东陵孤云笑了笑:“抢婚。”
“果然是好办法!”沈少白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着,“太子大婚之日太子妃被抢,东陵临风第一个就会怀疑你!”
“所以我说,不保证不引人怀疑。”东陵孤云若无其事,“除此之外,就只能像端木幽凝说的那样,等待奇迹的发生。”
奇迹?这玩意儿貌似不太靠谱啊!沈少白不怎么有信心:“还有更靠谱一些的法子吗?”
“静观其变。”东陵孤云的眸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端木幽凝不愿嫁给东陵临风,我有预感,这门婚事一定成不了!不到最后一刻,我们不能打草惊蛇。若真到了大婚那一日……也只能是天意了!何况,谁说端木幽凝助东陵临风登上皇位之后,我的大事就一定成不了了?”
那倒是。沈少白点了点头:“既如此,那我们就静观其变吧!只不过端木幽凝若真的成了太子妃,纵然对你的大事没有太大的影响,你却注定会失去一个让你动心的女人了!”
东陵孤云再次沉默下去,而且一直没有再说一个字。
太子大婚近在眼前,何况东陵孤云两日后就要先迎娶东陵飘雪过门,是以宫中一片忙碌,不分昼夜地准备着各项事宜。几番布置下来,宫中到处张灯结彩,火红得耀人眼目,倒也颇有几分喜事临门的感觉。
可惜,再火红的颜色也照不到东陵临风的眼底,更照不到他的心中。一想到从此之后他再也不能享受人间最大的快乐,他就恨不得一头撞死,免得如此活受罪!
与此同时,他更恼恨自己当年的大意,居然让“白如星”逃过一劫,并在隐忍多年之后回来复仇,将他害成了这个样子!早知如此,当年就该将白如星碎尸万段,岂不就没有今日之祸了?
他已变成废人,却还要与一个丑得跟鬼一样的女人做假夫妻。而他一向最妒忌的东陵孤云不但潇洒俊逸,完美无缺,居然还要娶一个貌美如花的王妃回去夜夜笙歌……
一想到此,东陵临风的心就如同被千万条毒蛇啮咬着,令他寝食难安,恨不得拿把刀去切了东陵孤云的宝贝,让他变得与自己一样!
这自然绝不可能,不过……东陵孤云动不得,动另一个人还是易如反掌的。
因为百般不受东陵孤云待见,即将成为新娘的东陵飘雪不但没有半分喜悦,反而垂头丧气地在宫中到处乱走,越看那些灯笼彩绸越觉得心烦意乱!
她知道东陵孤云说到做到,即便两日后她过了门,他也果真不会碰她一根指头!而且等东陵临风与端木幽凝完婚之后,他也果真会给她一纸休书,与她彻底划清界限的!
可恶!这可怎么办?东陵孤云平时看起来虽然淡如秋水,其实倔强得很,他若真的要那样做,只怕连东陵洛曦都毫无办法!横竖人家已经证明绝不曾觊觎太子妃了,你又能奈他何?
便在此时,有内侍来报,说皇上在大殿设宴,要所有皇子与公主前往赴宴。东陵飘雪本不想去,但听说所有皇子均已到场,暗想正好可以与东陵孤云联络联络感情,便带着侍女若依来到了大殿。
今日乃是家宴,除了东陵洛曦及其一干后妃、子女之外并无旁人,倒也不必太过拘泥于礼数,是以各人三三两两地交谈着,倒也其乐融融。
看到东陵孤云身边的位子空着,东陵飘雪立刻毫不客气地坐了过去,故意甜甜地笑着打了声招呼:“云哥哥!”
东陵孤云应了一声,并不刻意冷淡,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东陵飘雪暗中咬牙,却不好发作,只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尽量找话说:“云哥哥,那个……父皇说时间太过紧迫,来不及给我做新嫁衣,因此将当年母后大婚时的嫁衣拿来给我了,一会儿我穿给你看看。”
“不必。”东陵孤云摇头,“我说过,不过是走个过场,没必要太认真。”
“你……”东陵飘雪当场就要变脸,却顾忌皇帝在场而拼命忍耐,“云哥哥,你别这样好不好?我是真的喜欢你……”
“不必再说,”东陵孤云淡淡地打断她,“我们这夫妻注定做不成,我说过你若不想多此一举,此刻反悔还来得及,否则也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
东陵飘雪咬牙:“云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残忍?”东陵孤云挑唇一声冷笑,“既然知道绝不可能,自然要彻底断绝你的念想。倘若明知不可能还要给你希望,那才是真正的残忍!”
东陵飘雪无言以对,因为东陵孤云说的有道理!可想想又实在不甘心,她气哼哼地咬牙说道:“我不管你说什么,总之我是嫁定你了!而且你若果真要等太子哥哥大婚之后便给我一纸休书,我就……我就死给你看!”
东陵孤云淡淡地笑了笑:“你死你的,我没兴趣看,所以你最好死远一些。”
东陵飘雪险些昏过去:“你……”
好!很好!云哥哥,你既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你想等太子哥哥大婚之后就甩了我?门都没有!我要跟你做真正的夫妻,到时候你就必须对我负责了!哼!
尽管众人各怀心事,这场家宴进行得却还算热闹。不过刚刚吃了不到一半,便有内侍匆匆赶来,说湛王的母妃柔妃娘娘有些事向湛王交代。东陵孤云顿时解脱了一般起身,与肖展飞一起离开了。
东陵孤云一走,东陵飘雪顿感十分无趣,勉强又坐了半个时辰的时间,瞧瞧这宴会不过刚刚进行了一半,便借口不胜酒力,也起身告退,在宫中四处溜达,派遣一下心中的烦闷。
刚溜达了不远,便听到身后脚步声响,回头一看才发现来人居然是东陵临风,她便强打精神行了一礼:“太子哥哥,你怎么也出来了?”
“担心你啊,”东陵临风微笑,“怎么,哪里不舒服?是不是酒喝多了?”
东陵飘雪摇头:“也不是,就是觉得烦,出来走走。”
东陵临风目光闪烁,故意关切地问道:“因为六弟吧?我方才看到你很生气的样子,是不是他又惹你了?”
不提还好,一提此事,东陵飘雪顿时气得直咬牙:“太子哥哥你不知道!云哥哥太可恶了!我说拿新嫁衣给他看,他居然说不必,还说只是走个过场,又说让我不要自取其辱……总之气死了!”
东陵临风暗中冷笑,看着东陵飘雪烛光下娇媚的容颜,越发觉得妒恨不平,终于一咬牙说道:“好了好了,别气了,他那个人就是那样,前面便是你的居所落雪斋,我陪你说说话儿去。”
东陵飘雪点头,二人便结伴进了落雪斋,侍女若依忙奉了茶上来。东陵临风的眼中闪烁着充满计较的光芒,表面却不动声色:“若依,正良,你们先退下吧,本宫与飘雪说说话,不需要你们伺候了。”
二人答应一声退下,不过临走之时,东陵临风却向高正良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出门而去。
东陵飘雪并不曾注意到他的动作,还在愤愤不平地指责:“太子哥哥,你说云哥哥究竟为什么不喜欢我?我长得又不丑……”
“你自然不丑,还美若天仙呢!”东陵临风的笑容有些阴沉,“是六弟那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用管他。等他知道你有多好之后,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东陵飘雪心中舒服了些,便与东陵临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看看时候已经差不多,东陵临风故意说道:“飘雪,再给我倒杯茶,说了这么久,口好干。”
东陵飘雪起身去拿茶壶,便在她转身的一瞬间,东陵临风立刻伸手对着她的茶碗轻轻一弹,一些白色的粉末瞬间落入茶水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她毫无防备地将茶水喝下,东陵临风得意地冷笑着:六弟,你就乖乖等着吧!不管你愿不愿意娶飘雪,我都绝不会便宜了你,白白给你一个如花似玉的黄花姑娘!哈哈哈!
一杯茶水下肚,不过刚刚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东陵飘雪便突然感到体内燥热不堪,脑中更是一阵一阵地发晕,不由手扶额头**道:“太子哥哥,我……突然好热……”
“哦?”东陵临风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却佯装关切,“是不是方才酒喝多了,酒劲此刻才上来?快,我扶你上床歇息一下。”
躺到床上,东陵飘雪觉得越来越难受,眼前更是阵阵模糊,已经分不清今夕何夕。
东陵临风阴沉沉地冷笑着,轻轻招了招手,高正良便如鬼魅一般飘了进来:“太子殿下!”
“交给你了。”东陵临风咬了咬牙,“不必客气,只管尽情享受,飘雪已经中了药物,绝不会认出你的!哼!本宫送一顶大大的绿帽子给六弟,算作大婚贺礼,是不是很有趣?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