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杀门门下弟子众多,其中不乏武功卓绝的高手,闵飞扬的武功深不可测自不必说,门下四大使者更是所向披靡,在整个灵渊大陆罕逢敌手!
而身份如此显赫的闵飞扬为何处身山洞之中,他并没有告诉端木幽凝,只说她既然能够一路闯到这里,便算通过了全部的考验。何况从端木幽凝的目光之中,他便可以看出此人心术正,天分佳,并且天赋异禀,因此可以成为他的关门弟子。
行过拜师礼,闵飞扬便告诉端木幽凝他时日无多,还以为此生只能带着一身绝学魂归地府,幸亏上天眷顾,将最合适的衣钵传人送到了他的面前。
于是,闵飞扬将自己辛苦修习几十年的内力全部输给了端木幽凝,又教她如何将内力纳入丹田,收为己用。在养伤期间,他更是将他一身所学,包括占卜星相、医术用毒、暗器蛊术等等倾囊相授,内容之杂令端木幽凝叹为观止。不过因为时间仓促,她只能用心硬记,以后有时间时再且用且研究。
最后,闵飞扬还以其神奇的医术医好了端木幽凝脸上的疤痕,令其恢复了倾国倾城的容貌。只是这一点,除了晏寻欢之外还无人得知,算得上是个不大不小的秘密。
旁人若是知道此事,或许最多只是吃惊。但东陵临风若知道他一直避之唯恐不及、急欲除之而后快的鬼面太子妃居然是灵渊大陆无人能出其右的绝色佳人,只怕他会恨不得此刻便与端木幽凝拜堂成亲吧?
端木幽凝学得差不多之时,闵飞扬也已经油尽灯枯,交代了几件十分重要的事之后便两眼一闭,撒手人寰!端木幽凝将其好好掩埋,并跪在其坟前发誓必定完成所托,然后,她以一身卓绝的武功离开了悬崖之底,重新回到了人世间!
这个自一出生便注定命运多舛的女子,终于带着满心仇恨浴火重生了!
就在刚刚爬上悬崖之时,端木幽凝知道她马上就会遇到一个名叫晏寻欢的俊美少年,从此之后这个少年就会成为她最忠实的跟班。
果然,刚刚前行了不久,草丛中便出现了一个被毒蛇咬伤而性命垂危的白衣少年。端木幽凝立刻将其救活,并收其为侍从,带着他一起返回了帝京城。
气质上的完全改变是因为重生,而这一身所学却是来自闵飞扬。而且在他临终之前,的确要求端木幽凝将相思环带回绝杀门,并发誓在独孤洌出现之前暂代门主之位,尽全力守护绝杀门。
除了重生这一节之外,端木幽凝将事情的经过全都告诉了晏寻欢,最终叹了口气说道:“明白了吧寻欢?正是因为师父的倾囊相授,才有了今天的我,因此他的所有托付我都必须一一完成,不容有失!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回到人世之后,第一个会遇到了你……”
晏寻欢倒是想不到端木幽凝在崖底居然会有这样的奇遇,早已惊讶万分地瞪大了眼睛:“原来如此!怪不得……”
不过说至此处,端木幽凝顺嘴问道:“对了寻欢,那悬崖附近人迹罕至,十分危险,当时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的?是碰巧路过,还是……”
晏寻欢一怔,眸中登时浮现出一丝奇怪之极的光芒:“姑娘,这个问题我可以不回答吗?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无论我做了什么,都绝不会害你……”
“不必发誓,我说过信得过你。”端木幽凝笑了笑,抓住他举到半空的手轻轻握着,“你应该还记得我也说过,这世上只有两个人是真心对我好,一个是娘亲,一个是你。”
重新感受到她掌心的柔滑细腻,晏寻欢心神一荡,下意识地叫道:“姑娘!我……”
端木幽凝侧头:“嗯?”
接触到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晏寻欢所有的勇气瞬间消失,略有些慌乱地移开了视线:“我……我是想说……我……我绝不会害你,无论什么时候……”
端木幽凝目光闪烁,分明看出他方才想说的并不是这个,却并不去揭穿,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我知道,我也是,无论如何绝不会害你。寻欢,只要我高攀得起,你会是我一生的朋友,知己。”
晏寻欢微笑,笑容却苦涩万分:仅仅是如此而已?可是从一开始,我想做的就不只是朋友、知己……
因为路途遥远,二人回到镇国公府时天色已经微明。不过忙碌了一整夜的二人均十分疲倦,便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这一夜对南宫燕而言,简直就是从未有过的梦魇。因为钻心的奇痒,端木幽兰仿佛疯了一样不停地尖声惨叫,拼尽全力挣扎不说,一旦得空便在自己身上死命的抓挠,指甲所到之处,道道血痕赫然在目,很快便将脸上、身上抓得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这生不如死的折磨持续了整整一夜,奇痒才总算慢慢消退。负责按住她的几名侍女累得浑身仿佛都散了架,且个个满头大汗,仿佛刚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嚎叫了一夜的端木幽兰更是没有了丝毫力气,仿佛被人扔上岸的鱼一般翻着白眼,不停地喘着粗气。看着她脸上那道道血痕,南宫燕恼怒不堪,气得直想骂娘:端木幽兰这个样子,短时间内怕是无法见人了,还如何尽快成为太子妃?真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娘……我要……”缓过半口气,端木幽兰恨得咬牙切齿,“我要杀了……小七……”
“闭嘴!省省力气!”南宫燕没好气地斥责了一句,顺便挥手命众侍女退了下去,“如今你连只蚊子都捏不死,还想杀人?你若杀得了小七,我还用得着如此寝食难安?”
“哟?怎么成这模样了?”端木幽雅一脚踏进门,看到自家亲妹妹的凄惨模样,眼中顿时流露出明显的幸灾乐祸,口中却故意装得义愤填膺,“小七这死丫头!实在太过分了!不就是教训了她一句吗?居然……”
“你……你少猫哭耗子假惺惺!”端木幽兰岂会看不出她眼中的真正含义,登时恼羞成怒地尖叫了一句,“没错,我如今的样子是不好看,可是当日小七在你脸上下毒,你那猪头的样子分明比我还丑,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端木幽雅大怒,冷笑连连:“我是猪头,怎么样?你以为你不是吗?!你不但变成了猪头,还痒得嚎了一整夜!如今整个镇国公府上下可都听到你杀猪一样的惨叫了!”
“你……”想到自己很可能已经颜面扫地,端木幽兰又急又怒,居然噌得一下坐了起来,咬着牙恶毒地说着,“那又怎么样?等我的脸好了,我照样可以做太子妃!你呢?莫忘记你可是已经被……”
“死丫头你敢说?!”知道她要说什么,端木幽雅顿时变了脸色,跳着脚地尖叫,“你若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我就敢说!”
“你敢……”
“够了!”南宫燕早已被二人吵得头昏脑涨,陡然发出了一声足以穿云裂帛的尖叫,“你们两个吵够没有?!若再这般吵下去,大家只好一起死!”
甚少见南宫燕发这么大的脾气,姐妹二人登时吓得一缩脖子,各自住口不语。南宫燕喘了口气,一咬牙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二人还只顾着窝里斗!难道你们都不曾发觉,小七的样子不对劲吗?!”
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难得一致地点了点头,刚刚吃了大亏的端木幽兰更是恨恨地说道:“没错!小七的样子的确不对劲,她根本不是从前那个白痴了!我猜她在崖底一定遇到了什么高人,才会变得如此厉害!”
想起端木幽凝刚刚回来时还时不时摆出原先的样子,端木幽雅更是恨得直咬牙:“这死丫头!倒是会演戏!居然让我们都以为她还是从前的样子!我看,如今的样子才是她的本来面目!”
南宫燕点头,眼神越来越沉郁:“这还像句人话!而且我怀疑,小七一定知道了什么,说不定她已经猜到是我们害她掉进悬崖的……”
“什么?!”二人皆吓了一大跳,主谋端木幽雅心中更是隐隐想到了什么,“你是说……她给我们下毒,根本就是为了报复我们!?”
“我不敢肯定,但其中一定有问题。”南宫燕冷笑,狠狠揉着手中的绢帕,“否则仅仅是因为你们骂了她一句,她何至于连下毒这种手段都用上了?”
对于未知的恐惧令三人都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端木幽兰才气急败坏地说道:“那……那怎么办?我还要等着当太子妃呢!万一小七再跳出来搅局……”
也知道如今端木幽兰是唯一的希望,南宫燕重重地哼了一声:“那就永远不要再给她跳出来搅局的机会好了!”
阻止了姐妹二人的争吵,南宫燕只觉心烦意乱。此时下人来请,说早饭已经备好,端木文庭叫她过去用餐。
不愿惹端木文庭不开心,更不愿给他与南宫羽太多独处的机会,南宫燕只得吩咐侍女将饭菜端到房中给端木幽兰,她则与端木幽雅一起来到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