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能干什么呢?
当然是吃了睡,睡醒了拉臭臭,循环往复。
胡母也在胡奶奶的照顾下坐着月子,因为月子里没怎么断了鸡,鱼,蛋,所以养的很好,奶水也很足,导致胡阳被喂成了个小胖墩。
一直是家里小胖子的胡向党看了很开心,这样的妹妹好看多了,家里吃大锅饭的时候,都饿得面黄肌瘦的,就他喝凉水都不瘦,小妹妹现在跟他一样胖乎乎的,一定也是个有福气的。
这天家里很热闹,胡阳一睁眼就看见一个陌生的老太太,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哎呦,老头子,你快看,咱大外孙的眼睛长的跟咱闺女小时候一样,跟个黑葡萄似的。”
赵父捋了捋胡子,给女儿把脉的手放下,慢吞吞的收好脉枕,“爹给你开两服补气血的药,让建军熬了,你得都吃了了,药材都是你大哥去山上采的好年份的,别浪费了。”
赵春凤一听药就开始嘴里发苦,皱着脸不情愿的点点头。
赵父沉着脸瞪了赵春凤一眼,又换了副乐呵呵的表情去看大外孙女,胡阳看着围着自己的陌生老头老太太,仔细观察,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自己这辈子的外公外婆了,也是这么好,真好。
不由得乐出声来,看见孩子笑了,大人们更开心了,把孩子抱起来逗弄。
胡阳突然升空,不由得绷直了自己,一使劲,又尿尿子了,顿时生无可恋,胡母看见孩子的表情道“娘,孩子这是尿了。”
赵母抱着孩子惊奇夸赞“这孩子这么乖,尿了也不哭不闹的。”
胡母拿起炕柜里的尿布递给赵母,“嗯哪,娘,小宝一点也不折腾人,也就饿了拉了尿了哼哼,平时乖的不得了。”
赵母麻利的打开包被换尿布。
胡阳内心叹气,这种控制不住生理需求的感觉太糟糕了。一想到自己现在连自己的手脚都还没收服住,而且还有好久才能说话,更别说自己上厕所了,唉~
胡奶奶从外面端着碗鸡汤进来,“老姐姐,饭都做好了,快出来吃饭吧。”赵母起身接过鸡汤端给胡母,笑着回“辛苦你了,亲家”胡奶奶摆摆手“辛苦啥啊,春凤是给俺们老胡家添丁进口呢,伺候她俺老婆子不辛苦,辛苦的是春凤呢。”
赵母看胡奶奶的神色一点都不勉强,没有因为生的是个姑娘就不开心,胡母也确实被养的很好,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这年头的女人太不容易了,自己丈夫是个大夫,总有那一怀孕就来问男女的,是个姑娘就要打掉,还有那求偏方要只生男孩的,来之前听说自己闺女生了个姑娘,就生怕婆家不喜,现在看来自己当初没选错,当初看老胡家大儿子两口子结婚5.6年都没怀上,老胡家全家都气定神闲的,外人说啥闲话都不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就觉得是个好人家,看姑娘嫁进来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受磋磨。
两家人热热闹闹的出门去吃饭,剩下胡母在屋里喝鸡汤,胡阳躺在摇篮里发呆,唉~婴儿除了发呆还能干什么呢,话都说不清。
赵父赵母看了女儿外孙女,就开开心心的走了。
临走前偷偷的塞了一块金锁给胡母“这是你外婆之前给家里留的,收好了,别让人看见了。”胡母连忙用手绢包好,点点头。
胡母印象中,外婆是个风风火火的人,年轻的时候在大户人家做丫鬟,很得主子喜欢,经常得打赏,家里过的很是不错。
胡阳看见那块金锁,哎呦呦,开心,自己这是刚出生不久就有存款了,真好。
难熬的婴儿生活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转眼间胡母出了月子,赵母就不再三天两头的送鸡蛋,送药材了。因为月子里养的好,胡母出了月子就开始接手家里的活计。
家里有胡奶奶和几个孩子的帮忙,每天也不算累,胡母打算再过一阵孩子再大一点,自己就能下地干活了。
胡阳躺在襁褓里通过每天的努力终于驯服自己的胳膊,开心的咯咯笑出声,虽然还不能拿什么东西,但是能听自己的指挥挥动起来,这也算是大进步了。
唉~当婴儿当久了,感觉智商都同化了。
炎热的盛夏来了,因为养的太好了,胡阳这个小胖墩热的长了痱子,痒的好多地方都被自己抓破了,疼的直哭,哭的时候也不嚎,就啪嗒啪嗒的掉眼泪。
把胡母心疼的不得了,赵母来看小外孙女的时候带来了赵父配的药膏,绿绿的药膏一抹上就感觉凉飕飕的不痒了,因为痱子折磨的,最近瘦了点的小胖敦变成了个绿娃娃。
因为怕药膏蹭到衣服上不好洗,躺在新编好的小凉席上,喜提小肚兜的光屁股胡阳重新陷入了新一轮的默哀,默哀自己逝去的节操,成年人的羞耻心啊…
每天的婴儿生活水深火热,虽然现在已经过上了之前梦寐以求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但是现在看来也没有那么美好。
特别是在因为贪凉,张嘴吃了胡向党偷偷递过来的西瓜以后,随时随地一泻千里的感觉,让好不容易接受自己必须要等人收拾自己拉臭臭的胡阳,再次崩溃了,这边胡母刚给垫上新的尿布,还没盖上呢,就喷出了新的臭臭。
这口西瓜拉的胡阳脸都白了,同样变了脸色的还有胡向党,被按在腿上打了屁股。
西瓜事件,继被骂丑之后,胡向党又被记了一笔。
炎热的夏天过去,秋收来了,全家老小开始起早贪黑的下地干活,学校也放了秋收假,家里的孩子每天跟在大人后面拣麦穗,送水送饭,打猪草,胡奶奶也跟着下地了,身体不好,每天干的不多,但是秋收就是跟天抢粮食的时候,除了麦子,还有其它农作物都等不得,特别是大豆再不收,豆子就炸没了。
胡母因为还要喂奶照顾孩子,就留在家里负责一家老小的饭食。
这天上午,胡母看着太阳很大,就煮了一锅绿豆水,晾凉了以后装进瓦罐里,用绳子拴好放到井里镇上,背着孩子给地里的家人送水。
走到地头先看见了胡爷爷,“爹,来喝点水吧”胡爷爷直起腰,拿脖子上的毛巾抹了一把汗,哎了一声,放下镰刀往地头走来,喝了一口井水镇过的绿豆水,浑身的汗意都消了。
看见二儿媳把孩子也背出来了,叮嘱到“今儿个日头烈,送完水,就早些带着孩子回去。”
胡母应了一声,收好胡爷爷喝完的碗,去给其它人送水。一路送完就背着孩子回去了。
干了一上午的王婆子捂着酸疼的老腰直起身子,看见胡母的背影,撇了撇嘴,跟旁边的李婆子嘟囔“哎呦,福英就是心善,让人欺负,你瞅瞅这孩子都多大了,还让儿媳妇在家歇着,自己出来干活。”
李婆子眨了眨被汗水刺痛的眼睛“是呀,俺闺女可没这么懒,今年秋收就让俺在家歇着,俺想着这可不行,地里的庄稼可不等人,说啥都没同意。”
王婆子眼神闪了闪,李家的李杏花那身子骨,壮实,自己小儿子身体不好,挣的工分不多,自己才年年下地干活,要是小儿子娶了李杏花,自己来年不就不用干活了,这么一想。
赶紧热络的跟李婆子说话“哎呦,是阿,咱们村,谁有你家杏花能干啊”
李婆子一听,自己早就想把杏花介绍给王家二儿子了,那可是吃军粮的,闺女嫁过去就是享福了,王婆子这态度,是有门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边干边聊天,之前不怎么打交道的两个婆子,聊的像是手帕交一样。
旁边地里的钱婆子撇撇嘴,人家大队长家那是厚道,那孩子才5个月,能多大,女子本就不易,生了孩子再不好好养,寿命都短,这两个婆子,谁家闺女要是嫁过去,可有的磋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