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荷看着还在喋喋不休的苏清颜,很好心地给对方送过去一面全身镜。
原本还在巴拉巴拉的苏清颜看到镜子里坐着的三个人,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大哥,二哥,为什么我一说话,顾大哥也跟着说话?”她环顾四周,没看到顾言盛的身影,奇怪道:“顾大哥呢,刚刚他还在这里,为什么我现在没看到?”
她一边说话一边朝镜子中看去,发现镜子中那个顾言盛也在问话。
苏清颜脑子中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苏清颜:“!!!”
她不敢置信地眨眨眼,镜子中顾言盛也跟着眨眼,她张张嘴巴,镜子的顾言盛也跟着张张嘴,她嘟嘟嘴,镜子里的顾言盛也跟着嘟嘴,她扯扯自己的脸皮,镜子里的顾言盛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苏清颜咽了咽口水,机械地转头看向苏大哥和苏二哥,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我我……我现在占的身体是顾大哥的?”
苏大哥和苏二哥也是一言难尽,但还是齐齐点了头。
“那顾大哥呢?”
两人朝季清荷看去,意思不言而喻,那就要看始作俑者了。
苏清颜看向季清荷,触及到对方的视线时,不自觉往两个哥哥身后缩了缩。
如果还是她本来的样子,一个小巧的女孩儿往后缩,会给人一种需要呵护的感觉,但现在换成顾言盛的身体,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比苏家两个大哥都要高,却做出这副样子,不光让苏家两个大哥感觉不适。
就连身为魂魄状态的顾言盛也不能接受,有种辣眼睛之感。
他飘到苏清颜跟前,“清颜,你不要做出这种样子,很难看的。”
可惜,没人能看到他,他重复说了好几遍,苏清颜还在往后缩。
季清荷看的忍不住乐呵。
她弹了弹手指,给苏家三兄妹开了阴阳眼。
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真爱任务做多了,心肠也慢慢变软了,最是看不得这种有情人阴阳相隔的情况。
以前他们有秦道长帮忙,时不时还能见面约个小会,如果因为她让两人见不着,罪过就大了,自然要成全他们!
苏清颜猛然看到突然出现的顾言盛,被吓了一跳,没忍住叫出了声,“啊啊啊,鬼啊!”
苏大哥忙捂住了她的嘴,“小颜,别叫了,那是言盛,不是鬼,如果不是你占了他的身体,他也不用变成这样子。”
苏清颜这才闭上了嘴巴,苏大哥放开她后,她的眼泪吧嗒吧嗒就落了下来,还时不时发出抽泣的声音。
顾言盛:“……”啊啊,太难看了,谁会想到有一天,他会亲眼瞧见自己的身体像女人一样哭哭啼啼?
“小颜,别哭了,太难看了。”因为成了魂魄的原因,他说话时声音听着很虚。
苏清颜可不管那么多,她觉得很委屈,坐在地上来回摆动着身子,还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顾大哥,你居然嫌我难看,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顾言盛被气得头顶都要冒火了,“你闭嘴,现在你用的是我的身体,看看镜子里那副丑态吧,如果让人看到,你让我还怎么见人?”
苏清颜被吓得一哆嗦,朝镜子里看去,果然看到顾言盛的身体满脸泪痕,还撅着嘴巴的样子。
咦,还真是怪难看的嘞。
苏清颜想说不想要顾言盛的身体,然后看向季清荷时,眼中的羡慕神色不要太明显。
季清荷呵呵,唰一下展开修罗扇,扇面上冒出一团火苗,随后她朝苏清颜挥了过去。
苏清颜吓得一个哆嗦,忙抱住头,“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不要烧我啊啊啊!!”
但火苗包裹了她,疼得她满地打滚。
苏家两兄弟因为暂时被开了阴阳眼,自然也看到那火苗,上来帮忙,却也被火苗包裹了。
神奇的是他们的衣服并没有被烧破,但那种痛却非常人能忍受,像是痛到了骨头缝里,也像是牙疼引起的神经痛,脑子嗡嗡的,明明很难受,想伸手去抓,去挠,却不知道要去抓哪里,挠哪里!
顾言盛看到三人这样,没了帮忙的心,甚至还往后飘了好几米,一副生怕被沾染的鬼样子。
季清荷笑,一挥扇子,把顾言盛也送了过去,“一家人要齐齐整整的才好,你一个人在旁边看着心爱的人和大舅子受罪多不仗义啊,加油,我看好你哦!”
话落,她手上还冲对方做了个加油的动作,可以说是很会抓时机鼓励人了。
顾言盛:“……”尼玛,大可不必!
谁特么稀罕你的加油啊!
接触到火苗的一瞬,他才知道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火,他感觉魂魄都快要被烧散了,再继续下去,不用等他要回身体,就魂飞魄散了。
秦道长看到三人一鬼的惨状,很是庆幸一开始就被贴了定身符,他没法动弹,自然也就不用跟着遭罪。
那火苗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火,专克邪祟,像他这种接了不少有损阴德活计的玄门中人也怕这种至阳之火,真的沾染了,怕是要被烧个魂飞魄散!
他尽量不出声,希望这位姑奶奶出够气后,能赶紧离开。
偏偏这时候,季清荷把视线转到他身上。
秦道长:“……”看不见他,看不见他。
就在秦道长在心里碎碎念的时候,就瞧见对方朝自己扇动了那把扇子,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在移动。
下一瞬,他就到了苏家三兄弟和顾言盛身体旁边,然后火苗也包裹住了他!
“啊啊啊!好痛,姑奶奶,我错了,我不该助纣为虐帮助苏家人留住苏清颜,更不该贪图顾言盛给的丰厚报酬,找到您头上来……”
秦道长承受的痛苦比之苏家三兄妹和顾言盛更为剧烈,他不光满地打滚,还把自己的头往墙上撞,想以此减轻痛苦,可惜没用。
没过多久,秦道长就没气了,挺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三人一鬼看到这一幕,都被吓到了。
连被火烧的痛苦仿佛都感受不到了,就那么直愣愣看着秦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