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钰桐心中欣喜:“那太好了,究竟是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
墨宇宸垂眸睨了她一眼,恰巧对上她满眼期待的目光,顿时有些不太自在的移开视线。
清了清嗓音,墨宇宸缓缓开口道:“如今百姓流离失所,吃不上饭,身为县丞的地方官也应当站出来献出一部分力气。”
对啊,她怎么没有想到这点!宋钰桐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脑袋:“所以趁现在还有时间,我们现在快去吧!”
墨宇宸不置可否,先行迈出一步。
宋钰桐余光却瞥见丁小六脸上露出怯怯的神色。
“怎么了?”宋钰桐回头关切的询问。
“我,我有点害怕……”丁小六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惊恐,虽然很快,但还是被宋钰桐清晰地给捕捉到了。
“漂亮姐姐,我能不能不去啊,县丞大人很可怕的……”丁小六摇晃着宋钰桐的胳膊乞求道。
宋钰桐抿了抿唇,凝眉思索,作为寻常百姓,畏惧地方官员是很常见的。
想清楚之后,宋钰桐揉了揉丁小六乱糟糟的头发,温柔地笑了笑:“好,那你现在打算去哪呢?”
说到去处,丁小六眨了眨眼睛,又开始啪啪往下掉眼泪:“呜呜……自从水患开始之后,我就没有家了,奶奶常常吃不上饭,身体已经病倒了,现在在那座桥下,就快撑不下去了。”
宋钰桐心顿时猛地一揪,却深深的感受到自己的为能为力,只能求救般看向墨宇宸。
墨宇宸皱了皱眉,但弧度清浅,面上还是一派平淡的模样。
他顺着丁小六指的方向望去,的确看到不远处的一座桥下,一群奄奄一息的老弱病残围成一起,或坐或躺,眼球浑浊,看不到一线希望。
“步凌。”
“王爷有什么事要办?”
“和他一起,回去多拿些食物回来,先分发给那些快要撑不下去的百姓。”墨宇宸冷声吩咐,心里有些触动。
宋钰桐也多少多了几分沉重,他们不管经历过什么,但自小养尊处优,即使见过不少穷苦百姓,但看到眼前这一幕,心中还是忍不住悲痛。
得了命令,丁小六就被步凌带走了,顿时只剩下宋钰桐和墨宇宸面面相觑。
“走吧,趁快办完。”墨宇宸眸色深沉,准备原路返回。
宋钰桐回过神,赶忙追了过去。
当地的县丞名叫张彦,在外名声向来是明察秋毫,忠厚良善,然此次水祸灾害严重,却迟迟不见他出头。
县丞府距离灾民区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但两人的动作很快,路上没什么耽搁,不出一个时辰两人便站在了县丞府门前。
和周遭破烂不堪的房屋相比,县丞府可谓称的上富丽堂皇,两座雄武的石狮子坐在门前,看门的护卫昂首挺胸,与街上面黄肌瘦的灾民对比分明。
宋钰桐皱了皱眉,下意识看向墨宇宸,见他仍是一副神色冷淡的模样,便压下了心中那股疑惑。
墨宇宸拿出身上的那块身份令牌,随手丢给其中一名护卫。
护卫见两人似乎来头不小,接过令牌连忙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吃的油头满面的张彦便带着两个人匆匆赶来。
张彦抖着浑身肥肉,满脸堆笑:“小官不知王爷前来,有失分寸,还望王爷赎罪。”
随后看向站在一旁用纠结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女子:“这位是……”
墨宇宸气质低沉,冷冷地站在一旁并未言语。
宋钰桐心中发涩,习以为常地摸摸鼻尖:“叫我宋姑娘就好了。”
“哦好好好。”张彦迫于墨宇宸威压,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斟酌着开口:“王爷,宋姑娘,那么里面请?”
墨宇宸矜贵地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张彦心中叫苦,一路上嘘寒问暖:“王爷一路上辛苦了,不知此次驾临小县可是因为这次水患之事?王爷目前可有住所,如若不嫌……”
“百姓的状况你可知晓?”墨宇宸冷声打断他,语肃威严。
“知道,知道。”张彦连连应答。
“那么百姓如今流离失所,饿死街头,你又是如何治理的?”
“小官…小官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丞,粮食有限,不久前那次开仓放粮早已将粮食放空,小官实属无法,才向朝廷汇报……”张彦额角冷汗直冒。
“放空?”墨宇宸眼神微眯,冷笑道:“只怕所谓的放空,是有余吧?”
张彦心里猛地一咯噔,连忙道:“不敢不敢,怎么敢欺瞒王爷……”
“既然这样,到粮仓那里看看不就好了?”
张彦看向说话之人,宋钰桐耸肩挑了挑眉。
墨宇宸没有开口,眼睛却直直看向了他。
张彦咬了咬牙,艰难地挤出一抹笑来,冲身边的一个小斯吩咐并暗自使了个眼色:“你先去检查一下粮仓是否安全,本官随王爷随后就到。”
“这倒不用,粮仓能有什么危险。”宋钰桐怕他使什么手段,直接拒绝。
“宋姑娘,若是危害到王爷,有谁担当,更何况,小官真的粮仓已空,仅剩一点儿供县丞府上下老小。”
张彦心如死灰,哭诉道,见两人不为所动,硬生生挤出一点儿泪来:“小官上有老母,家中还有一众妻儿,每天亦是吃不上几顿饭,我心有百姓,却无能无力啊。”
张彦痛心疾首,只差将心挖出来,以示衷心。
“既然如此……”墨宇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随后拂袖离开。
“你去哪?”宋钰桐不解地回头,郁闷的叹了口气。
这个张彦心里明显有鬼,迟迟不敢让他们查看,只怕倒是真的粮仓还满。
墨宇宸虽然未说什么,但却稍稍停下步子解释了一句:“我自由安排,你先随我离开就是。”
“哦,知道了。”听到这句话,宋钰桐这才放下心来。
深夜,月明星稀。
步凌悄悄潜入一间客房,低头询问:“王爷,您找我?”
“嗯,今天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墨宇宸垂眸抿茶,脸庞冷硬。
“都办妥了。”
“嗯,今天的事想必你也知道的差不多了,你随后去一趟县丞府,查探一二。”
“是。”步凌领了命令,便又按照来的方式潜了出去。
第二天清晨,宋钰桐房间突然多了好几箱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