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马戛挨了族长一巴掌,仍捂着脸笑嘻嘻地又不知道跟他们说了些什么,然后老人朝我们这边看了看,之后转身离去了,后面跟着的火把人群也都随之离开,而最关键的一个细节就是,寨子大门并没有关!
我们十分疑惑。
吉马戛立马朝我们走来,旁边还跟着一个人,貌似是女生,吉马戛笑逐颜开,我估摸着应当是好事。
那女孩站的比较远,看不清楚长相,而吉马戛来到我们身前直接道:““各位老板!谈妥了,族长要好生招待你们,一会你们安排住所,第二天见见族长,就可以参观我们这边了!”
丁叔说:“那太好了,麻烦您嘞老哥。”
吉马戛说:“收了您那么多钱,一定要好生招待好各位老板,不能亏待你们了不是?”
丁叔道:“好说好说。”
我问:“那刚才的老人可是木千图族长?”
吉马戛点头:“是的。”
我点头道:“哦,他就是木千图族长,那他刚才为什么给了你一嘴巴子?”
吉马戛解释道:“哦,他埋怨我先斩后奏,按规矩是要罚的。”
我还是很疑惑:“刚才场面那么大,显然你们很介意外人来到这里,怎么这么随意就说成了?”
吉马戛摆摆手,言道:“这个诸位老板就不用关心了,我自然有我的一套说法,有了钱在哪都是好办事情的,在我们这世外桃源也不例外呢。”
丁叔竖起大拇指:“爽快!就喜欢老哥这种直率的人,啥都不说了,我们旅游参观结束,再给老哥加五万!”
吉马戛眼睛里立马有了光。
俩人之后的话就是商业互吹,相互推搡了很久,一个不断推辞,一个不依不饶,真是让我看的无趣,懒得再往下继续赘述。
大概过了一会,我指着那个娇小的女孩,我看她从头到尾都在那里一动不动,表情冷漠,一副厌世脸,她和我年纪相仿,相貌虽然没有浓妆艳抹,但是却透露出一种淳朴的美,于是我好奇问:“大叔,那位是?”
吉马戛笑了笑,说:“这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位彪形大汉。”
“彪形大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然后恍然大悟,说:“她……她是你刚才说的南?”
吉马戛招手让南走了过来,然后对我说:“没错,我已经把你给描述她的话原封不动转述给了她,看小老板怎么跟她讲吧。”
这家伙居然使坏给我,原来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姑娘就是能够跟吉马戛的弹弓技能平分秋色的南!
在月光下,我看到她和众人不同,不像是云南这边的,她皮肤白皙,眼睛很大,仿佛跟宝石一样透着光,高高的鼻梁,唇红齿白,梳着齐刘海,很干净。
我看她愣了很久,我觉得是个男生对这种女生都不太有抵抗力,但是我立马回过神来说:“她会汉语吗?”
南自己开口回答我:“会,虽然口音很重,不过说的很娴熟,我的汉语开始就是她教我的。”
紧接着我就道歉:“听得懂的话,那我就直说了,不好意思刚才,没想到吉马戛大叔说的你这么厉害,更没想到会是一个女生。”我反应过来好像说错了话,立马解释,“哦,我并不是看不起女生,只不过我看吉马戛大叔拉弹弓的模样很费力,觉得一般人是玩不来的。”
我觉得越抹越黑,就放弃治疗道:“总之,不好意思。”
南突然从严肃脸转而为笑,笑的很甜,却没有说话。
吉马戛说:“这弹弓蛮力固然重要,不过巧力更是占据主要,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比我更胜一筹吗?”
我当然是很好奇的,一个女生竟然有这般本事,那这胜的一筹究竟是胜在哪里?我点了点头,表示很想知道。
但是吉马戛还没开口,白茉就在旁边对我说:“瞎子。”
我纳闷这家伙是骂谁呢?然后莫名其妙地瞪着他,他也不正眼看我一下,随后又解释给我说:“她眼神虽如光,却瞳孔暗淡,而且目视无神,所以这女的是瞎子。”
我下意识仔细看了看南的眼睛,虽然光线不好,但还是能很清晰看到她的眼睛确实看不到我们,我知道这样很不礼貌,立马敛起身架,她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不好,我对白茉说:“您就不能别说的这么直接?很伤人。”
白茉说:“我只是说了事实罢了,伤不伤人与我无关。”
我听到这里很想打他,但又不能,第一,不能太显眼,暴露我们真正的目的,第二,我欠他几条命,第三,我打不过他……
吉马戛赶紧圆场:“没关系没关系,白老板并无恶意,确实说的也是事实,南是不会介意的,不过,这也正是南胜我一筹的原因!”
原来,南的感知能力异于常人,她射出的弹弓又快又准,而且威力十足,从这女孩隐隐约约的肱二头肌就能看出,她是下了功夫的。
我心生佩服,叹道:“原来如此!那南姑娘真的是厉害了!”
吉马戛说:“这个倒是不必谦虚,她确实很厉害,等有空让她给你们表演一段,你就知道我俩谁强了。”
我说:“期待期待!”
丁叔咳嗽了一声,转身说:“那要不咱们先进寨子?来日再叙?”
吉马戛拍手恍然,说:“瞧我这记性!天色已经晚了,我让南带你们去安排住所,今天就先好好休息一番,毕竟之前经历得大风大浪太多。”
言罢,我们便终于进去了寨子。
寨子不小,房子鳞次栉比,排列井然有序,独具一格,颇有年代气息,他们这里的居住场所,一般都由冬瓜树造圆木梁,木板作楼楞,下面空间养殖猪鸡,竹子做篾笆,顶上盖草,一日可成。
当时在门口看那些族人穿着打扮,也是很有特色,男女皆袒露臂膀,小腿缠裹麻布。
男性身批条纹麻毯,后得知叫做“约德格仁瓜”,左右包抄至胸前打结,下面以叫“能布特连”的麻布围着下体,左佩刀,右系篾箩。
女的长麻毯围身,包抄向前,用绳子紧紧勒住,披脱自如,白天为衣晚上为被,十分巧妙。
此时不到五月,山茶花开末季,依然满山遍野,进了寨子,依然可见,当年独龙族依独龙江左右定居,如今吉马戛他们家族迁徙至此,怡然自得。
四周能有这般美景,也算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