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丁叔这时候打来电话是有什么事儿,之前他明明被他小弟叫去干别的事儿,想来是笔生意,还有闲情雅致给我打电话?于是我便奇怪地接了过去,道:“怎么了,丁叔?”
丁叔不好意思地道:“那什么,你们正门得绕一圈,而且视野太明显,不如从北门走吧。”
我当时对他突然改得路线不太理解,但反正也没什么影响,这里郑木香还没捯饬完,我就随口答应了,可是丁叔在我即将挂电话的时候突然喊住了我,我又把手机放到耳朵根,问:“咋了?还有什么交代的?”
丁叔说:“关键事情差点忘了,崔爷说了,你把郑老板给你的凤雕木盒也带上,我这里有个堪舆大师,能给你分析分析。”
我当时直接就答应了,说:“那再好不过了,谢了丁叔。”
丁叔说:“不用客套,你赶紧来。”
我无奈地答应了他,我想赶紧来,可是郑木香实在是太慢了。
趁着这当子口,我从行李里取出了凤雕木盒,又等待了一会儿,郑木香终于收拾完了自己,我再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居然有一种久违的错觉,她在家里颓废的跟只死狗一样,现下画着淡妆,一身休闲装,还挺漂亮。
瞬间我觉得这姑娘精神矍铄了起来,我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然后和她一同走出了门朝学校行去。
北门离我的出租屋比较近,只不过要快点过去需要穿过那个狭窄的胡同,我曾经发过誓,这个胡同我死也不会再经过了,宁愿绕个远,也不想再一次从梦魇之路走过,虽然这是白天,虽然有人陪着我,我依旧不想。
我选择和郑木香绕远去了北门,不过也没有花费太多时间,本来我想跟她骑共享单车的,可是她连个支付宝都没用过,别说支付宝,这一次和我出来银行卡也没有,最过分的是没有手机,期间几乎是我供养着她,虽然钱不用我掏,郑钧奕给我打,可是这么一出门确实并不方便。
我们走过去大概花了半钟头,周末学校门口人不多,而且侧门没什么车,我一到就看到了一个醒目的北京现代白轿车,虽然跟郑钧奕的保时捷差不少,不过应该也很贵。
我跟郑木香走过去,我看周围没什么车,就往里瞅了瞅,看到主驾驶有人,就敲了敲车窗,然后门锁就咔啪一下子打开,我坐在副驾驶,郑木香坐在后面,系上安全带后,先是打量了一下这个司机,他气质没什么问题,但总是让我觉得哪里别扭,又很熟悉,我没多想,就说:“您是丁叔派来的吧?”
那司机说:“嗯,您都上车了才问。”
我点头:“说明丁叔的人我信任啊。”
那人笑笑:“谢谢。”
然后司机就启动了轿车,朝着我并不知道的方向驶去。
路上很尴尬,这个司机话很少,不如丁叔爽快,我问他是去哪,他说不能告诉我,反正就是去丁叔那里。
我眼看这车越跑越偏,觉得不太对劲,就问:“这都快跑出市了,丁叔可没跟我说过要跑这么远?”
他说:“丁叔在郊区做工地原料的。”
我问:“你们的人也叫他丁叔吗?”
他停了一下,然后答:“嗯,也叫他丁叔。”
可我明明记得老崔和赵夫子叫的是丁爷。
“我怎么觉得我在哪里见过你?”我说。
他笑:“不会的,我第一次见你。”
我锁眉道:“你确定吗?”
他直勾勾看着前面的路,听后余光瞥了我一眼,继续回答:“您问这个我就为难了,我该回答确定还是不确定?可能您见过我,我没注意,但我是真没见过您。”
我说:“言重了。就是随便唠唠家常。”
随后我们又不说话了。
车继续开着,我心里越发觉得不太对劲,于是我通过车中间后视镜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人,总觉得特别的熟悉,他用余光又一次看了下我,被我察觉,于是立马收起动作,然后听他对我说:“对了,丁叔让我问问您,您的凤雕木盒带了吗?”
我说::带了。”
我话音刚落,立马就觉得不太对了,凤雕木盒这件事情,临走时郑钧奕私下偷偷给的我,看他的情绪,绝不可能告诉第三个人的,老崔和丁叔是怎么可能知道的?
周末学校正门人也不多,没必要换路线,最关键的是,我第一次跟丁叔打电话的时候,明明听到他的手下喊了他一声老大,他却还叫“丁叔”,这不合理。
我回头看了看郑木香,谁知道我一回头,把我给吓着了,郑木香一脸蠢蠢欲动,她跟我对视了一下,看来她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只见她给我使了眼色,我假装淡定,回过头看着前面的小路。
司机吞吞吐吐地就又说:“丁叔让我确定一下,你是否真的带来了凤雕木盒,这个可能对之后的事情线索有帮助。”
我说:“丁叔这么关心呢。”
他答:“当然,崔爷的事情就是丁叔的事情。”
我从兜里掏出凤雕木盒,让他看了看,说:“喏,就是这个,让你看你也不认识。”
他笑了笑,我不太能理解这是什么意思,随后他对我说:“你怎么知道我不认识。呵,没想到你这么好骗,小子,把木盒交出来吧?”
我突然感到肚子有点扎,低头看了看,一把寒光凛冽的刀扣在了我的腹部,原来他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持着刀,他说:“快点,交出来!”
郑木香这时候想要动手,谁知被这人从后视镜看到,他立马说:“你要是敢动我,我可保不准这车往哪撞,而且我可控制不好刀子往哪戳!”
我回头看着郑木香,已经冒冷汗了,连忙蹙眉摇头,让她先别轻举妄动。
然后我深吸一口气,强行镇定下来,笑了笑,说:“大画家,你真的确定没见过我?”
司机问:“哦?小子居然识破了我?不过呢没关系,只要得到凤雕木盒,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我说:“就知道高铁上那个画家没那么老,我说咱俩见过,你还抵赖,真是的。”
此人说:“没工夫跟你寒暄,赶紧交出盒子!不要逼我做了你!”
我明显感到刀子刺的我肚子有点疼了,可能已经流血了,我赶紧说:“别别别,给你给你。”
我再次掏出凤雕木盒,那人用眼瞟了一下,然后说:“把他放进我的右口袋里,并且拉上拉锁,快点!”
“好好好!别激动!”我就把凤雕木盒慢慢往他口袋放去,我此时侧着脸,给了郑木香一个眼神。
我看到他口袋离方向盘很近,假设我的一瞬间的动作可能在他的反应范围之外,那我们就有机会逃脱。
登时,我的手从他口袋挪开,使劲往右滑了方向盘,由于惯性他的身体往左倾斜去,我做了准备,右手死死拉住了把手,没有跟着偏移,于是刀子脱离了我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