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人群把他淹没,我就感觉我们几个人明明认识没几天,就亲切到仿佛前世是一家人,这可能就是缘分吧。
我感慨的摇了摇头,便带着郑木香检票进站。
在火车上,我把我俩的行李往架子上一丢,一股脑我就栽在了座位上,商务座就是不一样,感觉客座都比别的软乎舒服,我闭着眼睛松了口气,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商务座里人并不多,我躺在靠窗的位置,郑木香坐在我旁边,俩人一路无话,她脸一路拉的老长,我也没办法。
渐渐的,自己就入了定,睡了多久我倒是没记得太清晰,只知道半睡半醒状态持续了好久,最后是被一段广播吵醒的,这个广播我记不清说的是什么,只知道就是一些温馨提示,没怎么留意,可是最先让我奇怪的是郑木香不见了。
我抬头看了看周围,这里面没有她的人影,只见到左前方有一个西装革履的商务男在敲打笔记本,正前方隔着俩位置有一对情侣,似乎密聊些什么我听不清,感觉是在调情。
我的后方有一个老头子,像是个艺术家,在练速写,正后方是个眼镜男在看着书籍。
观察后表面上没什么特别的,但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却如何也说不上来,我不以为意,只想着郑木香可能是去厕所了,继续躺下来闭着眼睛。
我这一次认真地看了下时间,就算你是拉稀便秘都不可能在里面待了四十来分钟,就算你还想放大,腿也麻的没知觉了,故而我有点发现不太正常。
可这感觉说不上来道不出去,我也做不了什么,总不能去敲厕所的门。
再一次闭上眼睛的时候我情不自禁去想之前我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脑海里,眼前浮现的都是我周围那几个人的画面。
我越想越有感觉,越想越有感觉,甚至于我能够完全感受周围的一切,然后我就按照自己的思维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他们。
妹的,真是不太正常!
首先是那个商务男,他打扮的虽然齐齐整整的,可是他的手很显然极其粗糙,不像是个白领,而且他打字打的也很不熟练,我当时眯缝着眼睛瞄了瞄他的屏幕,什么玩意儿,好多病句,完全不是商务文件的内容。
最主要的是他左手虎口部位有一层厚厚的老茧,这种程度的手我只能想到常年握刀握枪的才会有吧,难不成他以前是搞木匠的?或者是个樵夫?形象落差似乎有点大。
我挪到了郑木香的位置,假装去系鞋带,侧着身子往正前方的情侣看去,又是一阵费解,因为我压低身体,所以我最先看到的是俩人的鞋,这俩人的鞋上面乌漆嘛黑的,似乎经过了碳化,一定是常年穿着这双鞋没怎么清洗过,但他们的情侣装却极其干净整洁。
看到他们,又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男生只能看到侧面,女生只能看到背影,他们的笑容很僵硬,就仿佛在刻意去表现什么一样。
这些都引起了我十足的兴趣。
我假装去找郑木香,站起身来四处查看,嘴里还嘀咕着:“哎?这娘们去哪了到底?”
然后趁机迅速扫看了我身后的眼镜男和艺术家,其中眼镜男最让我先注意到,他看起来很清秀,可是脸上却有一个刀疤,他见我站起身来的时候,还刻意低着头去掩饰伤疤,我觉得这个行为就已经严重不对了。
再看他看的那本书,瞬间就无语,他妹的居然是《三毛》,那一瞬间我就想:“拜托你能不能不要装得跟个二五三万一样?而且也是真厉害,他是怎么淘到这种书的?”
我侧面的老艺术家是问题最大的一个,他的整个肌肉骨架没有一丝萎缩佝偻的痕迹,皮肤皱纹也是少的可怜,甚至于我都想问他怎么保养的了,走心的是头发质感我能看出来他的头发是染的,绝对不会是假发。
这货一定是扮老,肯定不超过40岁!我就在怀疑这种人是怎么过得安检?
最最关键的是,也是引起我严重不安的是,他们所有的头都在朝着我的方向稍微倾斜,就似乎几双眼睛在用余光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那一瞬间我头皮都炸了,不详的预感愈来愈浓,我突然站起身来,准备朝车厢外走去,刚一转身,一个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吓得我心扑腾一下骤停,我都想回头向他们求饶了,可是我拐过来一看,居然是郑木香。
她问我:“你去哪?”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缓了一下赶紧接话:“哦,我去找你啊。”
她把我按在椅子上,道:“这不是找到了吗?坐。”
我看着她表情不太对,听她的话坐在了椅子上,我觉得她还有话对我说,就继续望着她,她果然又说:“你手机呢?叫我玩会。”
我不能太理解她要干嘛,怎么突然开窍了,要玩手机了?我不敢多问,立马把手机掏出来给了她,然后我就看她滑开屏幕打开信息编辑界面,码起字来。
她艰难打了一遍后悄悄递给了我,我看了看,上面写着:“别轻举妄动,我们可能被盯上了。”
我当时就知道我的预感绝对没出错,然后就打字回应:“我感觉到了,所以想先溜走。”
她回:“不要走,本来我打算引走他们的,谁知道暗中观察了好久他们根本不上套。”
我打字道:“你什么想法?”
她回:“你呢?”
我分析道:“如果你走了他们没反应,那么他们可能盯得是我!”
郑木香说:“所以我叫你别乱动,常二姐的人真的要对我们下手吗?非要逼我老板拉她入伙?”
我问:“你咋知道的?”
她回:“崔爷给我说的。”
她还叫郑钧奕老板,老崔叫崔爷,看来她还并不适应如今的现状与关系,然后我继续打字回应:“你错了,我觉得这一批人不是常二姐的人。”
她拿起手机看完后疑惑地盯着我,我夺过去继续码道:“我想大概率是穆铃的人,常二姐的人没有理由盯着我,她就是想入伙,在我这里施加压力意义也不大,只有穆铃才不会放过我。”
郑木香觉得我说的有道理,然后她继续道:“既然如此,就更不能打草惊蛇了,我们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且看看他们有什么把戏。”
我说:“不好吧,这是进了贼窝了,我可以无伤解决他们,报警如何?”
郑木香道:“不可!他们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点,都是打下手的,进了牢里穆铃一点不吃亏。从他们的反侦查能力来看还有两把刷子。”
我笑,就这些人,还反侦查?他娘的连我都没被哄住,然后就道:“确实,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不吃香,那就假装若无其事,反正明目张胆搞咱们他们还没这个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