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设备的快进,快退,倒放,是基本操作,让我苦苦煎熬地等了这么久,却被此人一语道破。
现在想来,二手录音的意义所在,就是因为录下第一手录音的倒放,如此一来,这支录音笔的正放就变成了倒放,能够起到保护作用,想必这是录制人故意做的处理,怕其他不该听到的人听到了。
我也看不出什么线索,立马回到了我的卧室,拿起丢在一旁的录音笔,果然,真的有倒放的功能,终于,我听到了内容,确实是个女人的声音,似乎是记录性的录音,时间不长,总播放时间二十几分钟,去掉我之前听到的十来分钟空白期,总共也就几分钟自述。
——2004年9月12日,南海中沙群岛,我和队长还有几个同事以探险身份,得到政府许可来到了这里,我们离开了安全海域,被当地的老渔民坎子带到了尸鱼礁。
正如记录所言,顾名思义,这个石礁上有许多的死鱼,听坎子说,这里总是有鱼群莫名其妙跳出海面在礁石上搁浅,之后便脱水而死,于是我们断定这里肯定就是正确的目的地。
经过一番潜水寻觅,终于找到了那艘沉船,沉船很大,不过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很难理解是如何会沉没的,来到船体外壳的内部后,发现类似于门的地方也是紧锁,完全无法进入。
为了更好的找到入口,队长要求我们所有人集体下船,只留下我和坎子在岸上善后。
可是过了五个小时,氧气瓶里的氧气早该用完了,他们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坎子那时候慌了,断定他们回不来了,我当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些鱼都受不了附近的海域,他们也可能被什么神秘物体所侵害了!
坎子说这可能是海怪,他说这附近有巨形食人鱼,还有各种奇怪的海底生物,很可能有去无回,于是再三阻挠我下海寻找队友,加之来了海上天气变化多端,似乎要有一场暴风雨,我就被坎子带离了尸鱼礁。
他们,再也没了消息。
从此,我充满了罪恶感……
我很确定,那个沉船,一定有上头想要的东西——龙纹岫玉琮!
上头后来又派了几队人马,全部是同样的结果,随后那里再也没人敢去,只是把尸鱼礁上的死鱼带回去做研究,至今没有发现这片海域的秘密。
……
听到这里,就发出之前的那些疙疙瘩瘩的声音,可能是她忘了关录音机,或者没关上,故而后面有了那一段空档声音。
我躺在床上思索着。
04年?尸鱼礁?龙纹岫玉琮?难不成,这群团队也在找这东西,而且时间节点很巧,阿公说的探险队是在05年南充事件没多久发生的,莫非,那支探险队也在找龙纹岫玉琮?或许我之前遇到的那群人,包括庚爷,也可能都与这个有什么关联?
“上面”这个词在这两个地方都出现过,到底指什么,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
那个沉船到底有什么东西,居然让人有去无回,会不会是百慕大三角,可船都没有破坏痕迹就沉了,不合常理。
密室里的那些鱼会不会就是尸鱼礁上的鱼?我很奇怪,这个女的声我为何这么熟悉,可是还是听不出来是谁的,我不应该认识这种类似于探险队的人。
我听完这段录音,坎子这个人我记了下来,然后我就掏出了龙纹岫玉琮,懵懵懂懂地打量起来,把玩了一会,也不知道怎么着,就入了定……
晨光微熹,阳光打在了窗沿,一阵暖意涌上心头,让我觉得这世界还是有美好的事物的。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了起来,这一晚上,我睡眠质量居然没有丝毫受到昨天事情的影响,或许是太疲惫了。
我把手里的龙纹岫玉琮放进了庚爷的背包,起来刷牙洗脸,准备去吃早餐。穿好衣服,关上屋门,眼睛不经意往隔壁的房子里瞟了瞟。
我很清楚,这个屋子的主人是不会再回来了。
我经历的这些事,似乎有一种魔力,一直在吸引着我,我的生活不可能再恢复到那种平淡。
好奇心驱使下,我再次走向隔壁的屋子,我认为我一定还遗漏了什么东西,我慢慢推开了那个被我踹坏的门,白炽灯还在亮着,地下室依然传来一股鱼腥味,我看着那些罐头,有午餐肉,有水果,我还在里面看到了白萱最喜欢吃的鲱鱼罐头,我实在不理解,这么臭的食物,以为就她一个奇葩会吃,不料这个神秘人也会吃,这可能也是臭味的来源所在之一,看来对方备足了物资要和我打持久战。
我看到那个衣柜,才想起来,是昨天落下的,就是这个衣柜没有去看,我慢慢移步过去,也没有犹豫,轻轻拉开了柜门发现,里面除下衣物,什么也没有,但反而是这些衣物,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衣服很普通,简单的春秋装,户外类型的女性衣物,我初步断定了偷窥我的是个女人,心里居然还有些美滋滋,这时我忽然觉得,这衣服好熟悉,强烈的熟悉感涌上心头,我最后仔细这么一回忆,这才有了印象,这些衣服白萱好像都穿过!
那个墨绿色的运动外套,是她最喜欢的,还有那件黑棕色的皮衣,前两星期才见她穿过,她属于暗黑系的女生,性格虽然很好,但是酷爱深色调衣服,这一点别光是我,和她接触的人都知道,那一瞬间,我就有些束手无措了。
不会就是白萱在偷窥我吧?我不敢确定,也不希望是这个结果。
我这时候也顾不上在这屋子里待着了,快步关上屋门,立马往学校奔去,连早饭都没去吃。
我的手机账号备份了通讯录,第一件事情就是给白萱打电话,可是,和昨天一样,依然是“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然后我就找到了白萱关系最好的室友方欣怡的电话。
刚给她打过去,她就问我是谁。
我答:“我的声音你听不出吗?”
方欣怡“哦”了一声,好假,她说:“是童老板啊,怎么,你也知道回来吗?”
我就纳了闷怎么都喜欢叫我童老板,肯定又是陈一清说我坏话,又说我出去做什么大生意,家都不顾了。我答:“别再抖机灵了,我有正事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