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的将士呢,戍守边关、浴血奋战的将士呢?他们守住这片疆土 、守住这城里的百姓。不过就是索要一些解药,万分之一都不及,怎么就不能了。”
翟灵鹤与他论之无理,实在是愤慨。
“大人,我仅仅想要一个真相。罪与功,应交于百姓来审判的。为何不肯说出真相?杨大人您既然心系家国又为何要——?”
杨梭截断翟灵鹤的质问,“放肆 !本官所作所为皆是无奈之举。你口口声声斥责我,你既不作为,又有什么资格来指算我的罪过。”
翟灵鹤险些被气笑,堪堪摇头说道:“是啊,我又有什么资格?杨大人可提醒我了。我不答应大人的要求,这也是我可以选择的。”
“你——”杨梭指着翟灵鹤咬牙切齿说道,“来人将他送回去,药量加大。我看他从还是不从 !”
翟灵鹤擦身而过,挥手道别,“来时的路我已经记熟,不劳几位辛苦一遭。大人,我们还有商榷的余地。”
卫兵在其后默默跟随,翟灵鹤大摇大摆地走回囚牢。
囚牢内——
袁文早已等候多时,见翟灵鹤回来便问道:“怎么样,见到大人了吗?”
翟灵鹤穿过他,朝里走去,“见到了。”
袁文目光追随着他而去,“看样子,貌似聊的不尽兴。”
翟灵鹤略带自嘲说道:“我是尽兴了,大人却不爽了。”
袁文在其后,笑了笑。
“这是——”翟灵鹤心里猛地下沉,牢房里多了一具尸体。
待看清那具尸体是谁?
“袁文! ”翟灵鹤惊愕地后退一步,转身怒不可遏地揪着袁文的衣襟,厉声道:“你——”
袁文厌恶地瞥了一眼季宁,随后大手攥紧翟灵鹤的手腕,向怀里一拉。
两人贴的更近了些,袁文仅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他还没死,不过也快死了。你应该庆幸是我亲自抓住他,而不是旁人。”
翟灵鹤甩开他的手,跪坐在那死尸身边。
“季宁,季宁?”翟灵鹤轻扶起他的脑袋,想要唤醒他。
浑身湿透了,他这也是泡过药池。这里不止一个药池,杨梭他真是疯了。
翟灵鹤难以压住心中的怒气,自己非常人尚能忍受,可季宁还是个孩子。
“给我找个大夫,袁文。”翟灵鹤伸手探了探季宁的鼻息,甚是萎弱。
“说笑呢?”袁文不屑道:“忘了这是哪了?”
翟灵鹤冷静下来,自知让他帮助是不可能的。
“袁文,这场赌局恐怕是我赢了。”翟灵鹤冷冷说道。
‘啪啪啪——’袁文鼓起掌,毫不客气地夸赞起翟灵鹤。
“当真是与众不同,别人抗不住三天。你足足熬了十六日,还是这般精气神。我都有些好奇,你是不是壳子里换了个人。”
“莫要多言,袁总兵答应我的,最好一件也不能落下。”
“嗯,答应你的,我不会食言。但你和他能不能逃出去,就得看天意了。”
“你——”翟灵鹤哑言,袁文这句话到有些让他出乎意料。
翟灵鹤心里犯起了怀疑。
袁文转身踏出牢房,被翟灵鹤叫住,“大人何不投诚于我,你既然背叛了杨梭,又与辛家结仇。”
“那你这毫无权势之人就可保下我?”袁文感到有些可笑。
“权和势一定就能让大人安心吗?”
“当然。”
“大人孑然一身来到永州,可谓图的可不是这一时,是为某物某人,或许是某事吧。”
袁文听闻这句,饶有趣味地问道:“你想知道些什么?”
翟灵鹤大胆一步,“你知道的所有?”
“那我问你,你是谁的人”
“大人明知故问。”
袁文轻笑说着,“想听你从嘴里说出来,我也不知道你蒙混过多少人。”
翟灵鹤淡淡说道:“不说假话。给我请个大夫。我就这一个要求,我可保你后半生无忧,此言为真。”
袁文本就不信,加之翟灵鹤这一语只想要唬住他。
“呵,可保我后半生无忧?简直是笑话。我看你现在自身难保,何必说些大话,打自己的脸。”袁文毫不客气地嘲弄他。
翟灵鹤放下怀中的季宁,缓慢直起身子。
“你怎会认为,我就没有那般本事。”翟灵鹤浮手,踱步走到他身后。
“辛家,你惧。你不该骗着我,以往你每日都不会这般频繁地找我。再者说这孩子也闯了进来,袁文是我赢了吧?”翟灵鹤最后一句有些忐忑。
“哼——”
“我现在不想与你算账,我只想求你,恳求你救这孩子一命。你想要什么报酬,在我能力范围里我皆可满足。”翟灵鹤探手摸了摸胸前挂着的玉坠。
“这承诺,也没个凭据。我怎么信你?”袁文叹了一口气,为难地摊了摊手。
“此物,是为无价之宝。”翟灵鹤用力一扯,将脖颈上的玉坠取了下来。
“也大可不必,我看此物过于贵重。不舍?换一物也行。”袁文虽是这样说着,实诚地伸出手就等着翟灵鹤放入。
……
“你先救他,我再给你。”翟灵鹤握紧玉坠。
袁文有些纠结,眉梢拧作一团。大手一挥,连连说道:“大夫一事,我是无能为力。作为交换,我可以给你、给你们两位指条明路。”
“明路?”翟灵鹤念着这两字,脸色更加难看。
“明日,我会给他们传递消息。届时你们要想逃出去,可要尽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