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财闻言,连忙让开路:“原来是张道长,道长请!”
见对方没有多问,张长青脚下运气,瞬间加速,没入人群之中。
看着张长青走远的背影,王有财松了口气。
按照泰岳律规定,对不带道牒的道士和不带度牒的和尚,如果没人担保,不许其进城,并且还要处以罚款。
可惜,今时不比当日,王有财不敢阻挡张长青,罚款更是提都不敢提。
据说当时泰岳律的这条规定,就是专门针对势力强大的道教和佛教等武林门派。
在张泰岳当政初期,这条律法一度被人嘲笑。但是随着张泰岳横扫天下,整个武林匍匐在张泰岳脚下,就再也没有哪个门派敢公然对抗律法了。胆敢不老实登记,不交罚款的,第二天就会有六扇门的捕头上门抓人。
可惜,自张泰岳离奇失踪,张泰岳的朋友和弟子,死的死,退隐的退隐,一些律法也被皇帝废除,或者是得不到很好的执行。
这些年,朝廷威严渐失,越是偏僻的地方,对武林人士的约束越松弛。
前段时间,一位同僚,因为语气上稍有怠慢,就被青山寺的和尚借故撞的吐血,也就赔了几两银子的医药费。
张长青跟着人群,在县城中漫无目的的闲逛,见识这个时代的风土人情。
“虽说不像现代车水马龙,但这个县城也还算繁华,这些人的精神面貌,看起来还算不错,看来社会整体应该比较稳定。”
三三两两的人群,路过张长青身边,对他这一身的装束也就多打量了两眼,并没太多惊讶,让他放心不少。
“果然是我想多了,穿道袍在现在来说,应该只是正常打扮,并不是奇装异服,而且一路上穿道袍的,好像还不少。”
逛了小半个时辰,发现了三家书店,三家青楼,五家酒楼。
“要不要进去看看?”
望了望面前的这栋清幽的小楼,张长青有点犹豫。
“我就看看,又不干嘛,怕个锤子。”
昂首走进这家书店,在里面翻了翻,书的种类比较多,但主要还是些经史子集,字体是繁简体掺杂,大概意思还是看得懂。
拿着一本书,张长青呆在原地,疑惑顿生:“难道真的是全宇宙都在学习汉字和中国话?还是因为我是先天两仪道体的原因?”
眼见张长青翻翻找找,一个伙计嘿嘿一笑,悄悄凑到张长青身边。
“不知兄台在找什么书籍?或许我可以帮忙?”
张长青慌忙的把手上的书籍放好:“没什么,没什么。”
这种情况,这个伙计见多了,见四下无人,从怀中掏出几本泛黄的书籍。
“嘿嘿,兄台,是不是在找这些?”
说着,把手上的书籍递到张长青面前。
张长青定睛一看,最上面一本书,打底是一朵大大的梅花,书名:“金瓶”。
张长青默然不语:瞧不起谁呢?以为我看不出来?
“兄台,看这本?”
这本书打底是一块美玉,书名“蒲团”。
“还有这本!”
打底是一个和尚,书名“灯草”。
张长青笑着摇了摇头:邪门歪道,我硬盘里面……咳咳!
见张长青不为所动,伙计咬咬牙:“兄台果然是识货之人,我这儿到了一杯新茶,请兄台品鉴。”
说完,小心点掏出一本书,封面洁白,书名“洁”!
张长青心中一动,有心想先接过来看上一眼,确见掌柜的望了过来,顿时心中一慌,感觉被抓了个现行。
“我…我还有事,下次再说。”
手忙脚乱的逃出书楼,正考虑下一步去哪,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交谈声。
路人甲:“王兄,可是去看比武招亲?”
张长青闻言,心中一动:“比武招亲?有意思!”
连忙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
张长青现在耳聪目明,前方交谈之人也没有刻意压低音量,他们的谈话,张长青听的清清楚楚。
路人乙一脸惋惜:“正是,前段时间外出,今天刚回来就听到有比武招亲,可惜,前几场没有看到,真是追悔莫及啊。”
路人甲夸夸其谈:“难怪这几天都没看到王兄,今天的比武应该已经开始了,我们边走边说。我和你讲啊,昨天的比武真是精彩,想不到,虎威武馆的李如虎,已经达到了八品异象境。”
路人乙也不能丢了面子:“啊,厉害,厉害。不过,我前几天不是去隔壁双湖县访友了吗?双湖县的黑虎寨你知道吧。这两年,为祸我们数县,就在前几天,南宫世家的少主南宫青云,经过双湖县,把黑虎寨一举歼灭,手下没有一合之将,你不知道那个场面,真的是,啧啧……”
路人甲一脸羡慕:“是吗?竟然是南宫世家的少主,王兄,你给我好好讲讲,他是如何大破黑虎寨的……”
张长青默默的记下“南宫世家,黑虎寨,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跟着他们,走到了城南的一角。比武招亲就在此地举行,举办方是王家,三山县最大的豪门。
比赛的场地位于城南,在县衙前面不远,是每年朝廷科举的场地,也兼职各种比武、灯会等等。
张长青他们到的时候,擂台边已经围满了人。擂台上,两个年轻人正拳来脚往,打的难分难解。
张长青看了一会,看不出他们功夫的好坏。但是气运双眼后,感觉他们的动作速度在变慢,就像按了慢放键一样。
“是我的神经反应速度太快了吗?这样的比武,看起来也不过如此!”
还没等张长青研究清楚他们的打法套路,只见灰衣少年一个躲闪不及,被对手一脚踢下擂台。灰衣少年还在空中,就已经吐出一口鲜血。
正好落到张长青身前,张长青连忙把他接住,见他吐血,下意识的送了一道真气过去帮他疗伤:“你没事吧?”
这个灰衣少年,乃是陈家庄庄主的小儿子陈楚天,刚才奉师命上台比武,可惜一招落败。
“多谢,我没事”
说完,陈楚天擦了下嘴角的血迹,挣开张长青的手,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
“五师兄……”“五师弟……”看见少年落地,擂台下马上跑过来一群青年,年纪也都不大,约莫十七八岁。
陈楚天强忍着疼痛,神色懊恼的走到师傅面前:“师傅,我输了”
“输的好,平时不要有点成绩就得意忘形,要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以后给我勤加练习,回去了,我让厨子给你多弄点猪肝补血。”
李铁军神色平静,挥了挥手,让陈楚天退到身后。
陈楚天犹豫了一下说道:“师傅,刚才那个道士,无缘无故的竟然输真气帮我疗伤!”
李铁军看向张长青,眉头一皱,总感觉张长青有点不对,但是离的太远,他一时也拿不定注意,眉头紧锁,低头沉思。
张长青还没有看过瘾,正好现在没有人上台,前面两个人又开始讨论起来,讨论的就是刚才获胜的威虎帮,和刚才落败的虎威武馆。
张长青上前一步,插入他们的谈话,双手抱拳打了个招呼:“两位兄台,贫道初到此地,不知本地比武招亲的规矩,和其他地方可有什么不同?”
两人回头,见张长青也是一头短发,倍感亲切,笑着双手抱拳回了一礼,然后你一言我一语的为张长青介绍起来:
按照泰岳律和当地约定的规矩,比武分五天,前两天主要是本地县衙学子比武,中间两天主要是本地帮派的比武,最后一天是所有有志于招亲的人一起比武。
如果是外地人,随时都可以上台挑战。在前四天的比武中,只要能连胜三场或者在台上半柱香内没有人挑战,就进入候选人名单,等到最后一天,再过来参加就可以了。
五天时间,既可以把比武招亲的影响力扩散开来,求名的得名,也可以避免,有人因为车轮战而被淘汰,相对还算是公平。
见张长青听的认真,两人谈兴大发,说的更加起劲:
前四天的比武是第一阶段。比试完后,王家做为发起方,有权利取消那些不符合招亲条件的候选人,按照惯例,需要赠与一笔银钱做为补偿。
同样,有些来比武只是为了名声,不是为了招亲的人,一般也会在这天晚上告知发起方,发起方一般也要赠与一笔银钱。
最后一天比武招亲前,王家大小姐会坐到王老爷的身后,候选人都可以看到,如果没有异议的话,就需要在县衙的见证下签字画押了。
“哦,原来如此,多谢,多谢!”
张长青恍然大悟,连连拱手表示感谢。
两人连连拱手回礼:“不敢当,不敢当,我儒教中人自当守望相助。”
“看刚才两位提到的虎威武馆和威虎帮,不知道他们谁更厉害点?”
“当然是虎威武馆的馆主李铁军,李馆主了,他可是前几年就进入六品了”
“谁说的,要我说应该是威虎帮的王惊涛,王帮主才对,王帮主还不是进入六品了”
两人的意见不合,顿时引经据典,争的面红耳赤。
张长青听了一会,也大概明白了:威虎帮的帮主王惊涛,也是虎威武馆的弟子出身,他们学的都是虎行拳,王惊涛年轻的时候,因为一次比试没有打过李铁军,就外出创建了威虎帮。
但是后来,在争夺民团教头的时候,又棋胜一招击败了李铁军,反正听起来他们是半斤八两。
“道长,你看……”
两人指了指擂台的后方:“最左边坐着的就是虎威武馆的馆主李铁军,然后他旁边的是比武的发起方王老爷,王老爷旁边坐着的就是本县的县令赵鹤云,然后最右边坐着的就是威虎帮的王惊涛帮主,这几位都是我们三山县响当当的人物。”
张长青在打量李铁军的时候,李铁军正好抬起头,又看向张长青,二人目光一接,张长青笑着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谁料到,这一笑就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