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将军,没想到你我会在这里相见,我大金无数士兵的鲜血才到了汴京城下,没想到这一切都为将军所得,将军不感觉到内疚不?”完颜宗翰望着大纛之下的李璟,言语之中掩藏不住自己心中的愤怒。自己也不知道消耗了多少精力,才有了今日,眼看着就要拿下整个汴京,没想到居然为李璟所得。
“对于今日之事,本王却是早有预料。”李璟双目不经意的扫过了赵桓,大声说道:“眼下的事情,已经不是用言语就能解决的了,不过刀枪才能解决的事情,动手吧!本王倒要看看,金人强大的战斗力。”
“王上对自己有如此信心不成?”完颜宗翰望着周围,眼前密密麻麻的黑色的士兵,显然有不少人,有步兵也有骑兵,黑压压的一片,让人望之生畏,这是李璟手下兵马,而不是赵桓手下的宋军,就算是完颜宗翰自己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击败眼前的敌人。
“一切只有打过了才知道。”李璟挥舞着手中的方天画戟,朱龙发出一阵嘶鸣,就见一条黑色的巨龙朝金人杀了过去,在他身后,呼延灼、杨再兴纷纷率领大军杀了过去,丝毫不理会金人的反应,无论金人是战还是和,李璟的兵马都会展开厮杀。
“该死的家伙。”完颜宗翰没想到李璟会突然发起进攻,心中一愣,最后却是没有办法,也只能是指挥着大军杀了过去,完颜宗望、完颜阇母、完颜希尹、完颜昌、刘彦宗、郭药师等人也纷纷上前,和李璟大军厮杀在一起。
“老相公,现在该如何是好?陛下在金人手中,我们当如何是好?”远处一只人马望着混乱的战场,韩世忠扬起手中的战刀,说道:“眼下大军混战,我们是支援哪一方?”
“还有什么好说的,立刻杀过去,将皇帝救出来。”种师中想也不想的说道:“我们虽然与李璟有仇,但是和金人却有灭国之恨,这个时候只有强行进攻,将金人彻底赶出中原,才是我们应该做的,大哥,动手吧!联合李璟击败金人,我们大宋还有一线生机,若是金人取得了胜利,我们连宗庙都没有了。”
“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宗庙,李璟已经占据了内城,老相公,我们这个时候应该攻入内城,抢回太子殿下,然后率领大军南下,护卫太子在南方登基,再立大宋。”岳飞的声音却是显得有些平静。
“鹏举说的轻巧,眼前进攻金人,不仅仅是能夺取陛下,更重要的是击败金人,这才是我们最重要的事情。”种师中大声反驳道:“我们的将士都是关中或者是河北人士,岂会前往江南,只有在这里击败金人,才有一线生机。”
“小种相公莫非是种氏族人还在关中,所以这个时候才会帮助李璟不成?”岳飞扬起手中的长枪,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这个时候,李璟和金人厮杀,正好符合我们的利益,等到对方厮杀的精疲力尽的时候,我们正好出兵,坐收渔人之利,这才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种师中听了浑身颤抖,指着岳飞说道:“金人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李璟就算是占了汴京那也是汉人内部的事情,岂能让陛下落入金人之手?”
“哼,哼,看样子小种相公眼中只有汉人,却不知道大宋。”岳飞虎目中闪烁着森冷的光芒,好像随时都会出击一样。
种师道正待说话,却见远处有骑兵飞奔而来,正是张俊率领一队骑兵飞奔而来,他手中高举着令牌,说道:“种相公,奉大元帅之命,大军立刻向南撤退,让出汴京城。先等李璟和金人互相残杀之后,再做决定。”
“什么?让出汴京城?”种师道面色大变,忍不住说道:“为何要让出汴京城,这才是大宋的京师。”向南撤,等候李璟和金人相互厮杀,这个离开汴京城,就等于将汴京城拱手让给其他人,就算是日后收复了汴京城,恐怕也会被世人所耻笑。
“不错,大元帅将会在淮安建立大元帅府,我等都应该前往淮安听从大元帅调遣。老相公,您乃是军中柱石,到了淮安的时候,大元帅肯定会重用老相公的,老相公,率领大军跟末将走吧!”张俊笑眯眯的说道。
“淮安?”岳飞皱了皱眉头,说道:“若是要坐收渔人之利,最好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等候李璟和金人厮杀后的结果,这个时候撤军淮安恐怕有些不妥吧!”
张俊眉宇之间闪烁着一丝不悦,但又想起了赵构的吩咐,顿时将脸上的不悦之色收了起来,笑呵呵的说道:“李璟和金人的厮杀将会持续很久,有老相公的兵马在这里,双方未必会两败俱伤,只有老相公的兵马离开之后,才能杀出一个胜负来。这个时候,我们不如在淮安整顿兵马,等到他们分出胜负的时候,再杀回来就是了。老相公以为呢?”
“康王在什么地方?”种师道静静的询问道。
“已经出了内城,正在末将大营中等候。”张俊想也不想的说道:“张叔夜老大人的兵马也已经聚集在大元帅麾下,老相公,既然陛下册封康王为大元帅主掌大宋兵马,老相公也应该听从大元帅的调遣才是。”
“陛下若在,自然是听从大元帅调遣,现在陛下还在金人手中,这个时候不抢过来,难道等到金人杀来陛下不成,君辱臣死,陛下尚在受辱,难道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不应该战死疆场吗?”种师道虎目闪烁,扫了张俊一眼,说道:“张俊,康王的心思老夫知道了,若是陛下战死,老夫自然是奉其为帝,但是陛下就在眼前,老夫效忠的对象乃是当今陛下。”
“老相公,你?”张俊面色一变,赵构的心思大家都知道,却是无人敢说出来,毕竟涉及到皇家内部的事情,只是他不曾想到种师道如此不知道变通,这下让他为难了,二十万大军都掌握在种师道手中,种师道若是不下令,就算自己凭借赵构的军令也没有任何用处。归根结底还是种师道在军中的威望太高。
“老相公,下令吧!末将为先锋,君辱臣死,陛下还在金人手中,若是不能救回陛下,岳飞虽生犹死。”岳飞在一边忽然出言说道。
“好。”种师道赞许的望着岳飞一眼,这个家伙有的时候虽然很是讨厌,但却有一个忠君之心,当下说道:“韩世忠,领军三万跟随张俊将军前往,护卫大元帅,其余众将,随老夫冲阵,今天就算是战死在这里,也要救回陛下。”
“是。”韩世忠听了面色一动,却不敢反对,只能是领军退在一边。
张俊早就是气的面色发白,只是他不敢对将怒火发在种师道身上,只能是恶狠狠的看着岳飞一眼。他认为若不是岳飞刚才一番话,种师道绝对会率领大军南下,就因为岳飞这个傻子,刚刚这个家伙明明想着暂时避开混战,然后坐收渔人之利,没想到转眼之间,就改变了立场,想要和李璟联手进攻金人,真是一个无耻家伙。
“岳飞,你为先锋,大军压上去,抢回皇帝。”种师道神情悲壮,按照兵家韬略,这个时候绝对是不应该进攻,坐收渔人之利才是最佳的选择,可是种师道却不能不进攻,谁让赵桓还在对方手中呢?
“杀。”早有准备的岳飞听了之后,心中欢喜,手中的长枪飞舞,胯下战马飞奔而出,化成一只利箭杀了出去,在他身后,牛皋、张宪紧随其后,数千骑兵就好像是出笼的猛虎杀入乱军之中。
“抢回天子。”种师道抽出宝剑,一声怒吼,身后的士兵也都发出一声怒吼声,跟随在种师道身后,千军万马呼啸而出,朝乱军杀了过去。
“哼,真是可恶。”张俊望着杀过的兵马,面色阴沉,虎躯气的颤抖,虽然自己得了数万兵马,甚至这里面还有数千骑兵,但是相比较二十万大军而言,他这次任务是失败了。
“张将军,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大元帅恐怕已经等久了。”韩世忠目光中的不屑一闪而过,招呼张俊说道。自己的目光更多的却是投向乱军之中。这个时候自己也应该成为其中的一员,为效忠大宋而战斗,而不是现在的临阵脱逃。只是他和其他人不一样,能够见机行事。按照眼下的局势,就算赵桓平安的回到朝廷,恐怕也无颜做皇帝了。而名义上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赵构,却是有了一线希望。
“走。哼!”张俊冷哼了一声,目光闪烁,望着对面的乱军一眼,虽然是在乱军之中,可是张俊仍然能看见乱军中岳飞的身影,是那样威猛健壮,是那样的吸引人的注意。
“岳飞,今日你坏我大事,日后我必报今日之仇。”张俊目光阴冷,好像是能穿过时空一样,落在岳飞的身上,可惜的只是目光,岳飞并没有察觉到,手中的长枪闪烁着寒光,将面前的敌人击杀,飞快的和其他敌人厮杀在一起。按照他的性格,就算是张俊对自己有怨恨,恐怕也不会放在心中。
“大将军,种师道亲自率领大军杀过来了。”完颜昌面色慌乱,若是平日里,金人根本就看不上宋军,但是现在不一样,金人正在和李璟正在厮杀,双方正杀的正起劲,这个时候,宋军就算再差,加入其中和李璟大军联合起来,最后吃亏的仍然是金人。
“该死的家伙。”完颜宗翰望着远处正在缓缓而来的宋军,种师道的大纛已经出现在视线之中,宋军手执长枪,缓缓而行,不得不承认,宋军战斗力或许不行,但行军布阵方面却是在行的很。在乱军之中,宋军的出现,就好像一根稻草一样压了下来,凶狠的金人也出现了畏惧之色。
“绝对不能后撤,这个时候一旦后撤的话,李璟的军队就会压上来,他与宋军不一样,手中的骑兵众多,一旦压上来,我必定必定会失败。”完颜宗翰扫了周围一眼,猛的看见了什么,指着远处的高大身影,大声说道:“完颜昌,你领拐子马、铁浮屠兵马一起压上去,一定要斩杀李璟,只要击杀了李璟,剩下一切都好办。”就在瞬间,他发现李璟的近卫军进攻太过犀利,导致近卫军脱离中军,杀入金人大队人马中,大约有百余步的距离。
虽然只有百余步,但是在乱军之中,就好像是天堑一样,只要操作的好,必定能围杀对方,完颜宗翰就是打这个这个主意,首先要斩杀李璟。
“是。”完颜昌望着手执方天画戟的李璟,只见一道道寒光闪烁,周围的士兵根本不是李璟的对手,那一柄方天画戟就好像是割稻子一样,尽数为李璟所斩杀,周围的士兵根本就没有一个回合之敌,哪里是李璟对手。完颜昌虽然自诩比较勇猛,但是面对李璟的强大,完颜昌还真的没有这个把握。但是面对这种情况,完颜昌没有其他的选择。
李璟手中方天画戟飞舞,在接到武松攻占皇城之后,大军就开始出动,呼延灼的大军也从洛阳来到汴京城下,十几万大军尽数杀出了大营,李璟知道这些人马不一定是金人的对手,但是面对这种情况,就算是两败俱伤,最后也是自己占便宜,因为林冲的十万大军即将渡过黄河,到时候,金人不得不退兵河北。所以这一战一定要杀出威风来。
不过,很快就发现不对了,无数的金人士兵蜂拥而至,哪怕自己手中的方天画戟不停的收割着士兵的性命,这些金人仍然是前赴后继的杀了过来,李璟这个时候很庆幸自己这次并不是带着擂鼓瓮金锤上阵的,否则的话,这个时候自己恐怕早就累趴了,哪里还有精力来杀敌。只是看着远处还有更多的士兵杀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已经被金人锁定,这些人是想擒贼先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