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速完正待回到自己的大帐,猛的发现身后出现一道黑影,吓的回头望了过去,却见李璟一脸阴沉的站在那里,忍不住拍了拍胸口,高耸之处一阵颤抖,波涛汹涌,忍不住说道:“你知道了?”
“自然是知道的。”李璟平静的说道。方百花晚上主动献身,李璟知道对方的心思,只是李璟没有任何办法,方腊的死就是方百花心中的一根刺,若是不去江南走一遭,召集残余兵马,方百花心中必定很难受,李璟也因为此时而不敢阻拦。
“那你还让她去?”普速完忍不住瞪着李璟一眼。
“我阻拦她,只会是让她恨我的。”李璟摇了摇头,拍拍手,说道:“派人去保护夫人,不能让夫人有任何的伤害,否则提头来见。”
“是。”黑暗之中,一个阴冷的声音应了下来,很快就有一个身影没入黑暗之中。
“还有一点良心。”普速完微微一惊,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进入自己的大帐之中,只有李璟一个人站在那里,静静的望着天边的月亮。
“岳飞,希望你不要作出蠢事来,否则的话,就算是周侗师父再世,也救不了你的性命,就算你是民族英雄又如何?我也会杀了你。”李璟已经对岳飞不报任何希望,他能断定,就算是岳飞加入自己的阵营,最后也是会离开的,这样的人只能是做敌人。
“杜兴,传令下去,三军进攻威胜军,一个月之内,剿灭田虎,任命李乔为左路军指挥使,率领昭徳府兵马攻入威胜军,栾廷玉为前军指挥使,率领盖州大军攻入威胜军,命令林冲为右路军指挥使,朱武为监军,从晋宁府攻入威胜军。”李璟目光闪烁,身上杀气冲天,他已经等不及了,自从汴京之事发生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换了样子,威胜军已经成为一个毒瘤,必须要立刻将其消灭,不然就在未来的特定时刻,会对自己产生极为不利的影响。
尤其是在西军击败方腊之后,朝廷必定会认为内有田虎大军,外有西军,内外夹击,必定能够击败李璟,南方没有人牵制西军,童贯很快就回师进攻河东路,李璟现在只能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击败田虎,才能让朝廷不敢贸然进攻河东路。
随着李璟的一声令下,尤其是李乔作为先锋大将军,率领三万大军出昭徳府,从东面攻入威胜军后,大军所向披靡,不仅仅是田虎大军毫无反抗的机会,就是沿途的一些士绅,除掉少数城池还有抵抗的心思之外,其他的城池听说是李乔率领大军进攻,不敢抵抗,纷纷打开城门投降。
李乔魔王之名在这个时候也发挥出强大的威慑力,太原府中虽然还有读书人认为李乔残暴,乱杀无辜,但是这个时候还是有许多人闭上了嘴巴,最起码,在这种残暴面前,还是有许多人都不敢与大军相对抗,不仅仅是杀了威胜军的将领,而且还打开了城门,方便大军攻入威胜州。
而就在李璟大军所向披靡的时候,杭州城外,有数骑飞奔入城,很快就在一个巨大的府邸前停了下来,那为首之人面色刚毅,面色冷峻,不是岳飞又是谁,旁边的年轻人面色俊朗,目露精光,但神色上更多的是桀骜不驯。正是西军骁将韩世忠。
“鹏举,你说这些枢密使找你我干什么?”韩世忠望着眼前的府邸,目光中露出一丝畏惧,他不过是一个百人将,虽然这次征讨方腊,立下了功劳,可是距离童贯的位置相差不知道多大,这次前来见童贯,就算再怎么桀骜不驯,心中还是有些畏惧的。
“大概是要给我们加官进爵吧!”岳飞目露精光,露出一丝异样来,他是凭借斩杀方腊,受到童贯的赏识,等到今天他终于受到了童贯的接见。这也就意味着自己终于走上了飞黄腾达的时候了。
“听说你和征北大将军同出一门?”一边的韩世忠忽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询问道。
“哼!不要提那个乱臣贼子,总有一日,我一定会取了他的项上首级。”岳飞望着北方,目光中露出一丝不屑,说道:“听说方腊是李璟的大舅子,不知道他知道我杀了方腊之后会有什么感觉?”
韩世忠闻言一愣,最后化成了一声长叹,他不知道岳飞是什么缘故与李璟关系如此之差,但是在韩世忠看来,完全是没有这个必要的。他在南方,也曾经听过李璟的名字,心中在不喜欢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这个人,白手起家,现在已经纵横河东路,连朝廷都没有办法,像岳飞若是投奔李璟,前途更加的广阔,可惜的是,岳飞最后投奔童贯,童贯未必会重用岳飞,就算是这次立下了大功也是如此。谁让岳飞是李璟的师弟呢?
“你们就是岳飞和韩世忠,媪相让你们进去呢!”这个时候,府邸中走出一个锦衣内侍来,神情高傲,扫了两人一眼,不屑的说道。
“多谢。”岳飞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抬腿就进了府邸。
“多谢大人。”韩世忠见状却是赶紧拱手说道,扬手却是一道金光没入内侍的袖管中,内侍双眼一亮,望着韩世忠的脸色好了许多,只是望着前面的岳飞,双目中闪烁着一丝阴霾。
“你就是岳飞?”大堂中间,童贯意气风发,神情倨傲,望着岳飞,说道:“你是李璟的师弟?”
“回媪相的话,李璟是李璟,岳飞是岳飞。岳飞只有师父,没有师兄。李璟此人狼子野心,若是有机会,末将一定以手中长枪取其性命。”岳飞大声说道。
“好,好。难得有这样的仁人志士,朝廷就需要像你这样的臣子。官家知道的勇武和忠心,肯定很高兴的。”童贯听了先是一愣,猛然之间哈哈大笑。
“谢媪相夸奖。”岳飞心中一喜,能得童贯夸奖是其次,但是“仁人志士”这样的称呼还是很喜欢的。韩世忠也羡慕的望着岳飞,能让童贯夸赞,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很好,很好。”童贯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在韩世忠身上,说道:“你就是韩世忠,邓元觉是你杀的?”童贯看着韩世忠,却是暗自点了点头,相比较岳飞,他更加喜欢韩世忠,从岳飞的身上,看到了一丝正气,这种正气他感觉的极为不舒服,而韩世忠气息却是显得圆滑的很。
“末将韩世忠拜见媪相。”韩世忠赶紧拜见说道:“赖陛下神武,媪相睿智,末将才能击杀邓元觉。”相比较岳飞,韩世忠圆滑的多,张口就是将童贯捧上了天。
“你们俩这次都立下了大功,岳飞暂且不说,斩杀了方腊,韩世忠斩杀了邓元觉,使得方腊大军溃败,我已经上奏天子,相信不久之后你们的封赏就会下来。”童贯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方腊已经被杀,只是方腊手下还有不少人,他的儿子方天定在几个逆贼的掩护下向南撤离,在杭州周围还是有不少零星贼寇犯事,让你们来,是想让你们领兵继续追杀这些叛逆。”
童贯并不在意这些叛逆,失去了方腊的义军几乎如同一盘散沙,就算是有方天定这个伪太子在,也难以维持贼寇的军心散乱。韩世忠和岳飞两人有勇有谋,配合一部分人马,相信很快就能解决叛逆。至于他童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尊媪相之命。”韩世忠想也不想的说道。
“不知道媪相准备何时进攻李璟,末将愿为媪相先锋。”岳飞却是一阵迟疑,最后还是拱手询问道。方腊剩下的人并不算什么,岳飞认为这里面就算能立下战功,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若是能在斩杀方腊之后,再杀了李璟,那就能彻底的名扬天下了。
童贯皱了皱眉头,最后却是笑道:“李璟狼子野心这点天下人都知道,但到底是没有明确谋反,若是没有大义,本官也不好出手,鹏举的赤诚之心,本官是知道的。若是真的有那一天,本官一定会用鹏举为先锋的。”童贯是傻子吗?无疑童贯是一个聪明的人,甚至是一个阴险狡诈的人,否则的话,也不会能掌管数十万大军,征讨河湟一带,远离朝廷这么多年,也无人能动摇他的地位。
和李璟交战,可不同于方腊,方腊就是第一个暴发户,虽然将士作战勇猛,但不能与西军相比,最起码,方腊连骑兵都没有,李璟手下军队气势恢宏,猛将如云,和李璟厮杀,那是一场持久战,西军刚刚结束方腊的战斗,将士疲惫,哪里能和李璟再次厮杀。
西军已经损失太多,童贯还需要利用西军做许多的事情,和李璟厮杀只能是两败俱伤,这不符合童贯的意图。若是能拖延和李璟交战的时间,童贯还是愿意的。
“李璟,乱臣贼子也,他日媪相挥军北上,河东路百姓必定箪食壶浆,喜迎王师。”岳飞听了之后却是双眼一亮说道:“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李璟身受皇恩,却做出如此之事,着实该杀。”
童贯听了心中极为烦闷,西军虽然击杀了方腊,但是损失了不少,大事还没有完成,西军还有用处,岂能和李璟硬拼,偏偏有些事情不好明说,眼前的岳飞言语之中虽然说的有道理,可却让童贯很是恼火,一个小小的士兵,仗着一点功劳,居然敢指挥自己,简直是可恶至极。
“恩,鹏举所言甚是,李璟此人武勇,军中上下无人能抵挡,鹏举武艺极为不俗,连方腊都不是你的对手,想必李璟也是如此,有朝一日进攻李璟,正是需要鹏举为先锋,今日鹏举可先回去等候消息,相信不久之后圣旨就会到来,那个时候,鹏举可以指挥大军纵横疆场,为朝廷效力了。”童贯脸上露出笑容,更是亲切的拍着岳飞的肩膀说道:“陛下最喜欢就是少年英雄,尤其是像鹏举这样忠心为国的人,官家更是喜欢了。”
“是,末将告辞。”岳飞一愣,赶紧拜谢,退了下去。实际上他还有很多话要说,但是看着童贯的模样,只能是将心中的话收了回去,缓缓的退了下去。
“末将告退。”韩世忠心中一阵惋惜。他知道岳飞之心,却是不赞成对方如此。岳飞刚正,常负气节,像人间不平事却是看不上,但是现实如此,不是他一个岳飞能改变的,就好像眼前的童贯,刚开始的时候对岳飞还是很有好感的,但是现在却隐隐有一丝不耐烦的模样,分明是因为岳飞刚才一番话所为。只是这些话他是不好说的。
“鹏举啊!你啊!有些话不是你我能说的,媪相自然有他的决断,你啊!”出了大厅,韩世忠看着一脸不解的岳飞,忍不住劝说道。
“怎么?良臣觉得有什么不妥不成?”岳飞有些不解的说道:“刚才媪相不是很高兴的吗?”
“走吧!走吧!你我升官在即,一定要好生庆祝一番,前天我从方腊的宫中抢到一些好酒,正好你我喝上两杯。”韩世忠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呵呵的对岳飞说道。他很喜欢喝酒,更不要说,他和岳飞的政解不一样,有些话不是他能说的。
岳飞却是不解,仔细想了想,感觉自己并没有什么过错,摇摇头,最后也上了战马,跟着韩世忠飞快的消失在杭州城中。
“岳飞的请功折子上,准备给他什么官位的?”府邸之中,童贯望着身边的书办说道。
“武翼郎。”书办赶紧说道。前不久,赵佶定武臣官阶五十三阶,第四十二阶为武翼郎。岳飞凭借斩杀方腊,能胜任这个官阶倒是说得过去的。
“为秉义郎。”童贯冷哼了一声,说道:“上奏官家。”秉义郎乃是第四十六阶,相对于岳飞这个刚刚进入军队不久的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但是对于斩杀方腊的功勋来说,却是小了许多。
“是。”书办心中为岳飞一阵惋惜,却是不敢反对,只能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