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这边刚刚回到府中,就见门房迎了上来,顿时惊讶的说道:“家里莫非有人来拜访?”
“回太师的话,征北大将军夫人柴氏让人送来了礼品。”门房不敢怠慢,赶紧将事情说了一遍,他是蔡京的门房,在京中也有一些渠道,自然知道李璟的事情,所以才感到惊讶。
“柴二娘?她在京师?”蔡京古井无波的脸上顿时露出惊骇之色,猛的站起身来,最后长叹道:“柴二娘倒是一个奇女子,李璟真是好福气啊!”
“回太师的话,柴氏还让人传来话,明日来拜访太师。”门房又说道。
“哪里需要她来拜访,老夫这就去见她。”蔡京悠悠的说道。
在一边服侍的蔡鞗却是惊讶的询问道:“父亲,何须您前往?这不是太抬举她了吗?”蔡鞗已经许久没有见自己的父亲亲自拜访别人了,平日里都是别人来拜访他,更不要说是一个女子。
“柴二娘不一样,她是李璟的夫人。”蔡京望着自己儿子一眼,说道:“李璟是谁?手握十几万雄兵,掌控整个河东路,得罪了他,整个河东路都不是朝廷的,看着吧!过段时间,官家肯定会有大量的赏赐,你以为李璟的行为官家不心生恼火吗?只是没有办法而已,因为那十几万大军不是朝廷养着的,不然的话,那些送出的粮草岂止那么一点,征北军说是朝廷的,但实际上还是李璟的。老夫不得不去,免得日后柴氏在京师内受了委屈,嘿嘿,那事情可就不妙了。”
蔡鞗嘴巴张的老大,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些说法,心中想着,什么时候朝廷居然如此懦弱了,连一个女子都能容忍。
“你是不是很惊讶?”蔡京望着自己的儿子,叹息道:“一开始老夫也很愤怒,但有一次看了童贯传来的战报之后,才知道,兵不可轻动,衅不可轻开。朝廷已经没有多少精锐了,就算是西军也是如此,这些年西军战绩不错,但都是用人命填起来的,童贯这个家伙捞钱倒是有一手,但是治军却是不行,西军兵马不过十几万人,攻打方腊,不要看捷报频传,但实际上都是用人命堆出来的,等击败了方腊,还能剩下多少人马?若是北方再反了李璟,天下大乱了。所以不仅仅老夫要去,我还要进宫,请郑皇后出面,召柴二娘觐见,这是一个态度,一个向汴京,向河东路的李璟表明朝廷的态度,不仅仅能维持面子上的过得去,还能保证河东路在自己手中,日后在慢慢图之。明白了吗?”蔡京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叹息道。
“父亲所言,孩儿明白了。”蔡鞗面色苍白,繁华的背后居然是如此软弱,这是他从来没有想到的,心中更是生出一丝失望。
柴二娘进京很快就传了出来,朝中的一些文官原本是准备找麻烦的,但随着蔡京的亲自拜访,一些人顿时将手脚收了回去,第二天,宫中郑皇后又命人请柴二娘进去说说话,然后又赏赐了蜀锦等珍宝,彻底的将都汴京城的一些人手脚给收了回去。
如果说蔡京之事还是自己为之,但郑皇后的事情却是官家属意的,没有官家的吩咐,郑皇后也不可能请柴二娘去觐见。
“京中之事多是如此,只要郑皇后和蔡京两人说话了,就没有人为难我们。”陈龙垂手而立,恭敬的说道。
“这是自然,怎么说,你家公子还在外面征战呢?难道朝廷就这样放任我们不成?”柴二娘看着远处的小池塘,说道:、“杜兴跟着公子鞍前马后,你却在汴京,心中可有不舒服?”
“跟在夫人身后,是末将的荣幸。”陈龙赶紧说道。相对于汴京,陈龙还是愿意前往征北军的,那里可以立下军功。
“不要小瞧了汴京,你若是在征北军,征战疆场,自然是可以获取军功,但是在汴京,斗争并不比征北军残酷,这里的敌人都是看不见的,但稍不留意就会粉身碎骨,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柴二娘叹了口气,说道:“实际上,公子更加希望我们的人能在汴京站稳脚跟,皇宫中发生的一切,就算是皇帝陛下昨夜在哪个妃子那里休息的,你都能打探的到,那就是你的本事。暗卫需要监视朝中所有的大臣,这就是我们冒险来汴京的原因。只有在这里,才能做的更好。”
“属下明白。”陈龙赶紧应道。
“哎,想来公子那边已经知道我留在汴京的事情了,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柴二娘望着西北,有些担心的说道。
“夫人也是为了将军,想来将军不会生气的。”陈龙赶紧说道。
“或许是吧!”柴二娘摆了摆手,陈龙赶紧退了下来,背后却是传来柴二娘的声音。
“密切监视江南的情况,方腊不是童贯的对手,看看能不能联系到方百花,将军需要方百花。”柴二娘的声音很平静,平静之中却是蕴藏着一丝杀机。
“是。”陈龙赶紧应了一声,这才退了下来。
柴二娘说的不错,李璟是回到汾阳之后,才知道柴二娘自己主动留在汴京,心中十分恼火,却是无可奈何,柴二娘的心思他是知道,但正因为如此,他才很生气。
“公子,要不要将夫人接回来?”杜兴低着头说道。
“不用了,若是接出来,朝廷立刻就知道我想干什么了,只能是让人保护她吧!京中的事情一切由夫人做主,在关键的时候,也以保护夫人的安全为主。”李璟面色阴沉,望着远处的汾阳府,说道:“田彪的兵马已经到什么地方了,知道他们走哪条路了吗?”
“走雀鼠谷的可能性比较小,暗卫已经在双池附近发现敌人的踪迹,应该是走桃红坡一带。”杜兴赶紧说道。
“如此甚好,那就在桃红坡一带吃了他们。”李璟冷哼哼的说道。他现在心中一肚子的火,迫切的需要发泄一番,田彪就是自己发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