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辰山场处于春季平静期时,这一日,忽然又来了些热闹。
这一天,李辰站在山场高处,忽然发现从村子里开过来一辆黄色的皮卡,这车由于颜色的关系很醒目。
开到距离山场还有一百多米时忽然停了下来,接着车上下来几个人,随即拿下来几个支架和箱子,然后从箱子里掏出一些仪器之类的东西。
李辰此时的目力和听力都已十分**,所以他稍一凝神,就把那些人看了个真切。
“华海测绘?”
李辰看到那些人穿的坎肩背后,印着这么几个字,很是奇怪?
“搞测绘的?来这测绘什么?”
李辰很疑惑,仔细听了听,那些人说的也都是什么地点、仪器之类的术语,并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有心过去问问,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必要。便把事情放下了。
顺着山势慢慢溜达下去,看到在地书和潭水双重滋养下,那片梨树苗长势的确十分喜人,最粗的树都有杯口粗,一人半高了,细的也有拇指粗细了。
抬头看了看暖洋洋的日头,不少飞鸟从天际划过,更有不少昆虫四下飞舞,这季节,杏花都已经怒放,桃花都冒咕嘟了。
想到桃,李辰又溜达着向东面的桃树苗处走去。
正巧碰到袁老爷子迎面走过来。
“老爷子!”
李辰笑着打了个招呼,言语竟透着几分随意。一段时间来,李辰竟隐隐的把他当成了山场的一份子,而不是当成客人来对待了。
袁老头也挺享受,最近一段时间,不知是住得舒心,还是饭菜可口,他的面色愈加红润,身子骨也越加健朗,走起山路都不费劲儿,和他年前病殃殃那会儿,简直判若两人。
“哎,李辰,你这树苗种子打哪来的?”
“嗯?买的啊,怎么了?”
李辰心中一动,早就知道老头对自己山场的一切都很关心,果不其然。
“打哪买的?”
老头饶有兴致的追问。
李辰心里叹了口气,但面色不显的道:“是我托我同学从网上给我买的,怎么?您老是不看出啥问题了?”
李辰巧妙地虚掩过去,转而把问话主动权握了过来。
老头微微一笑,和李辰接触越久,越觉得这小孩有意思,明明心有沟壑,却偏偏甘心扎在这山窝窝里,难道也像我这老头子般,向往这随意淡然的山水田园?可他才多大岁数啊?真不知他小脑袋瓜儿里是咋想的?
“没啥问题,我就是看着长势很不赖,觉得这品种不错,想着也买点儿,这不,我也想自个种个一棵两棵的,试试看嘛?”
“哦,这样啊!”
老头想要自己动手种菜种树的事,他倒是托李志秋和自己说过了,这件事他自然没啥意见。可关于种子的事自己可不能和他说实话呀:“我手里的种子都用完了,要不这样,回来我再联系我同学一下,让他再帮我问问那还有没有货了,要有,再给您买些来?”
“那行!”
老头痛快答应了。李辰总算松了口气,刚要转身走,忽然想起件事儿来:“对了,老爷子,您听没说听说过“华海测绘”呀?”
“华海测绘?!”
老头一愕,看了看李辰,点点头:“还真听说过,这是咱们省一家较大的测绘企业,听说和政府部门合作挺紧密的,咋着?你对他们感兴趣?”
李辰见老头如此见多识广,心里对他也是很佩服,笑了笑:“没事,就是随便问问。那没事,我就先走了?”
两人点头各自走开。
李辰看了看枣树苗,见它们也长势良好后,这才缓缓向山下走来。
走到大门那,抬头望去,却见百多米外,那几个测绘的人还在东看西看,刚要抬脚出去,一旁的王诚凑过来:“李老板,要出去?”
李辰点了点头,“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说着,便向村子里走去。
路过那些测绘的人时,他又仔细瞅了瞅,那些人对李辰却也视而不见,测试的相当认真。李辰看到他们在一些纸上详细的记录了一些数据,他目力惊人,隔得老远也能看到,但却不知含义,想了想,忽然开口问道:“诸位师傅,你们在这测啥呢?”
有个正在记录的抬起头,他看到李辰是从山场上下来的,便道:“我们在测试一些山地数据,老乡,你有事?”
“啊,没事,没事,你们忙着!”
李辰见人家有点戒备,也不好再多说,便离去了。
十几分钟后,他到了大队部,还没进院子,就听到李立文的大嗓门:“啥?镇长,您说啥?要在俺们村建‘老干部疗养院’?地址在…北山?北山哪个山峰?啥?还没定?正在测绘?就今来那车人吧,我说的呢,那这事挺突然啊,我们怎么没提前接到通知呢?是…是好事,可就是有点突然。好…行,别的先不提,我一定先把他们的工作配合好,您放心,行,那挂了啊,镇长,再见!”
挂了电话,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又传来李立文自言自语的声音:“怪不得李铁驴这么着急呢,感情在这等着呢啊,这个牛镇长,还真牛啊,你说先前不知道,鬼才信你!啐!什么玩意儿!”
话到这,就在没声了。
李辰听得真切,脸上早已露出了惊诧之色。
感情先前李铁驴着急把儿火的要占山场,是这个原因啊?看来是他舅舅的主意,这爷俩!
不过看样子还没定下来到底在哪个山峰定址,李辰眉头皱了下来,想了想,还是走进了大队部。
“嘿,你小子怎么有空来了?”
李立文放下手中的笔,把李辰让到座上,居然还给他倒了杯热水。
李辰赶忙站起身接过,他也发觉,李立文现在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好了。
“咋着?找我啥事?”
李立文笑眯眯问道。
“叔,那测绘的,干啥呢?”
听到李辰的问话,李立文的脸色也严肃了起来。半晌,才道:“其实这些话我都不应该对你说,因为这是组织纪律的事,毕竟这事还没彻底定下来。”
看到李立文有些为难,李辰站起身:“叔,要为难就别说了,我也没啥正事,就是随便问问。”
李立文看了看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但还是伸手示意他坐下,这个子侄给他的印象越来越好,自己还是有必要提前告知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