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念以前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只能凭着曾经在影视剧里看到过的画面,双手合十在胸前,闭上眼,在心里虔诚地祈祷。
离开的时候,楚念念又捐了一些香钱。
寺庙有许愿的地方。
一旁的工作人员问楚念念要不要许愿。
楚念念一开始觉得自己的愿望太大了,许了也未必能实现。
想了想,还是停下了脚步。
写愿望的时候,楚念念纠结了很久。
是写希望明天的检查结果出来没事,还是写希望不管自己能不能生,严家人都不会介意。
最后,楚念念两样都没写,写了希望严爵永远平安健康,顺便,给严爵求了个护身符。
挂完环香回到车上,楚念念接到了严爵打来的电话。
看到手机屏幕上那一串熟悉的号码,楚念念眼眶一热,差点没当场落下泪来。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总算是把翻腾的情绪压下去,接通电话。
“怎么这么久才接?”严爵磁性醇厚的声音,从线的那头传了过来。
楚念念听到,鼻子又是一酸,眼眶再一次泛红。
她暗暗地吐纳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是恢复过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语气,“刚才在开车,去医院了,你已经到了吗?”
严爵想起自己离开时发的短信,薄唇微微地往上扬。
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轻轻地敲了两下,严爵习惯性地打开储物格,去拿烟和打火机。
扑了个空,才想起自己后你就楚念念戒烟,作了罢。
“没有,在途中的服务站休息,到S市还有三四个小时。”
楚念念想象着严爵开了那么久的车,疲惫坐在车内休息的样子,心口微微地揪紧,“反正不急,你多休息一会儿,别累到了,最重要的是安全……”
楚念念话说到一半,严爵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念念。”
楚念念愣了下,“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想你。”
严爵不是一个会说情丨话的男人。
他表达情感的方式,就是在那丨方面特别狠。
一个从来不说情丨话的人突然说想自己,楚念念眼眶愈发地烫,眼泪一下子就控制不住,掉了下来。
楚念念不敢哭出声来,怕严爵听到,只能死死地咬着唇,任由眼泪滑落,将所有的难受都咽回肚子里。
她真的很想问严爵,如果自己以后都不会生了怎么办。
唇张张合合好几次,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她不敢问。
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于是,只能将所有的一切,都咽回肚子里,像是没事人一样,维持着平时说话的口气,“大白天胡说八道,你不觉得脸皮臊得慌么?不要脸的男人!”
严爵从喉咙发出一声轻笑,“我想自己老婆,怎么就不要脸了?”
“我说你不要脸就是不要脸!”
“好,我不要脸。”严爵又笑。
末了,停顿两秒,转移了话题,“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楚念念条件反射地摇头,意识到严爵看不到,说不出什么表情地扯了下唇,“早上起来的时候有点酸,现在已经没事了。”
严爵闻言沉默了两秒,才开口,“早上太匆忙了,没时间帮你放松,下次不会了。”
楚念念低低地咽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两人就这样握着手机沉默着,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久久之后,严爵才再一次开口,打破沉默,突然问她,“什么时候回S市?”
楚念念被他问严爵得愣住,因为回来之前,她就已经跟严爵说过,要陪父母一个星期,没想到他这么短的时间内会再问。
想到严爵问这个问题背后的含义,楚念念胸口忍不住一阵泛甜,阴郁的心情,散去不少,“不是说了,一个星期后才回S市么?你忘啦?”
“没忘,就是觉得时间有点长。”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楚念念抹去眼眶里的泪水道。
严爵没有立刻说话。
隔了一会儿,才再一次开口,“念念,你要不要让父母搬回S市?这样以后我也方便照顾。”
楚念念当然明白,严爵这话的意思,是觉得距离太远了,不方便。
她也想把父母接回S市,毕竟工作在S市。
其实以前楚念念就跟父母提过这事了。
但他们都以已经在这边有了朋友圈拒绝了,所以那之后,楚念念也就没有再提及。
跟严爵在一起之后,楚念念又一次考虑过这件事。
她甚至已经想好了,这次找个机会,探探父母的口风,在父母面前夸夸军丨人没什么不好的,尝试着给他们洗个脑,让他们不那么排斥军丨,把严爵带回家,然后再顺理成章地把父母和弟弟接到S市。
谁知道,会冒出冷若夕这种事……
想到冷若夕那句嘲讽至极的话,和明天就会出来的检查报告,楚念念的心瞬间又揪紧了。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同意,我找个机会跟他们说了试试看。”
“好。”严爵顿了顿,“好好照顾自己,开车小心,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
楚念念点头,“嗯,你也是。”
两人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才把电话给挂断。
结束通话后,楚念念没有立刻离。
她在车里坐了很久,直到情绪彻底地平复,才重新发动引擎。
**********◆糖圆作品◆主角:严兽VS唐心◆********
心里记挂着检查报告的事,楚念念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心不在蔫的。
吃晚饭的时候,甚至不小心打破了碗。
季乔生和楚洛青夫妇以为女儿这段时间工作太累了,没有多想。
吃过晚饭,休息了一会儿,就催促女儿赶紧去休息。
季少恺又闹着要跟楚念念一起睡,被季乔生和楚洛青以明天要早起去动物园,必须早睡为由拎走了。
换作平时,楚念念或许会拦一下,让小家伙跟着自己。
但是今天,她是真的没有心情。
所以,一声也没吱,默默地回了卧室。
大概是昨天晚上折腾得有点狠,又或者是白天发生的事,让楚念念耗尽了精神和体丨力。
她甚至没等严爵的报平安消息,就抱着枕头,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中,楚念念做了一个很混乱很无序的梦。
她梦到自己住到严家的事。
梦里,姜莹波还是那么和善,笑眯眯的,对她嘘寒问暖。
吃饭的时候,更是频频给自己夹菜,各种找机会问她和严爵什么时候结婚。
姜莹波真的太好了。
好到楚念念心里强烈地愧疚。
终于,在姜莹波替自己盛汤的时候,她无法过自己心里那一关,说出了以后都不能生的事。
下一秒,姜莹波手里的汤就这样迎面泼了过来。
没想到姜莹波会有这样的举动,楚念念来不及反应,就这么被泼了一脸,头发和衣服都湿丨了,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水,脸上沾着东西,模样说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对面,姜莹波脸上的和善在瞬间不见,“砰——”地一声,重重地将碗惯在桌子上,“不会生你缠着我儿子做什么?滚!立刻滚出去!不会下蛋的母鸡居然也好意思进严家的门,谁给你的脸……”
梦里,姜莹波不但用最恶毒的话语辱丨骂,还狠狠地踹了楚念念一脚。
身体传来一阵剧痛,楚念念一个激灵,满头冷汗地从梦里惊醒过来。
没有姜莹波,没有浑身狼狈的自己,更没有刺耳的辱骂,只有一室的安静。
她做梦了。
恶梦。
至于姜莹波那过于真实的一脚——
楚念念环顾了四周一圈,是她从床丨上滚下来,不小心磕手胳膊上的淤青造成的。
她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稍稍恢复过来,爬回到床丨上,打开床头灯。
闹钟显示时间是凌晨三点多,深夜。
因为刚才那个恶梦,楚念念睡衣完全被冷汗给浸透了。
寒意顺着衣服渗进皮肤,刺骨地冷。
楚念念起身,换了套衣服,又把被冷汗浸透的床单和枕头套也换了。
做完这一切后,她才重新躺回了床丨上。
怦怦怦怦怦怦……
心跳非常地快,完全没办法恢复到正常的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