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是新一年的开头。
早上九点,顾迦就去季诗缦家找她,两人约定今天要去逛庙会。
上到她家,季诗缦刚好准备出门。
“新年快乐啊,迦迦。”季诗缦一开门就看到了顾迦,很开心。
“新年快乐,诗缦。”顾迦也热情的问候。
这时,对面门开了。贺怀章穿着整齐,白色外套,黑色球鞋,是要出门的穿着。
季诗缦看到他就来气,但又忍不住随口一问:“去哪?”
“庙会。”贺怀章瞧着她,轻轻一笑。
“新年快乐,顾迦。”他又向顾迦打招呼。
顾迦:“新年快乐,班长。”
季诗缦哼了一声,对贺怀章讽刺开口:“那挺巧的啊。一个人去逛不怕走丢?”
贺怀章关起门,站到她们身边,慢声吐露,“怕。”
“所以你们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
季诗缦:“……”
“神经病啊你,自己没腿吗?”
季诗缦拉着顾迦,就走下楼。
顾迦瞥了后面的贺怀章一眼,又看了看季诗缦。领会一笑,明白了什么。
庙会是去学校那条路,有点距离。本来是想骑共享单车,但没找到,所以选择徒步前进,就当锻炼身体,沿途还可以多看看风景。
顾迦和季诗缦正走去庙会,贺怀章也在后面跟着。
“烦死了,这贺怀章。”季诗缦再次回头看了下贺怀章,吐槽他。
贺怀章无视季诗缦幽怨的眼神,快步超过她们,走在前面。
季诗缦隔空给了他几拳,不满开口:“哼!干嘛跟着我们。”
顾迦点破不说,笑着对她说:“班长顺路吧。”
承安庙,一个特立于繁华闹市中的佛门净地。
庙宇藏在一排香樟后,走过四季常绿的丛树,映入眼帘是砖红的围墙,青黛的屋脊。
庙门口前两旁的石狮栩栩如生,屋檐下挂着两个大红灯笼,朱红庙门大开,进出烧香的人熙来攘往。
踏上台阶,跨过门槛,步入庙宇,门侧小师父会对每个人说句新年快乐。大家也是热情回应。
庙中焚香味和炮竹燃烧味很浓,香火气淡淡飘升。
中央的大榕树上挂满了红绸带,很漂亮。
世情嘉诺,红带满梢;佛祖许之,新春皆韶。
绕过榕树,是一层楼高的台阶。台阶两旁的石护拉着长长的链,上面挂满红丝竹牌,写上所求之事,望佛珠庇护。
步完台阶,要祭拜的佛殿就在前里。殿前是一大鼎,插着三根大香,慢慢滴烧。
新年来的人很多,进入殿里叩拜佛像,需排队。
庙里的师父们在殿里,跪在蒲团上闭目敲木鱼,念着梵经。
人们接着一个到一个上前跪拜佛像,上香,默念新年的愿望。
很快就到了顾迦和季诗缦。
进入殿中,是神圣又庄严。跪在蒲团上,诚心叩拜佛祖,把心中所想告诉佛祖,真挚求保佑。
又拿矮台的香向佛祖敬香。叩三拜,后插在香炉里。
从大殿出来,两人又到偏殿求签。
顾迦抖动竹筒,签子在跳跃,“啪”受求签已出。
顾迦递给方丈,是中平签。
方丈双手合一,慢慢道:“小施主, 安之若素即可,该来的终究逃不过。”
顾迦不解,但还是默记于心。她向方丈道谢后,就去外室找小师父拿了红绸带。
拿毛笔在印本签下了自己的名,忽然她看到了沈崇两个字签名,是她认识的那个沈崇本人的笔迹。
顾迦拿了红绸带和竹牌到外廊写自己想写的,写好后把笔递还给小师父。
她和季诗缦在台阶石扶铁链上找到了空位,挂上竹牌。
顾迦写的是:今年万事顺意,自己和身边人健健康康,去远方。
季诗缦写的是:家人平安喜乐,朋友开心遂意,自己学业有成。
“迦迦,我写的是不是空泛了,佛祖会不会庇护我呀?”季诗缦左右瞧瞧其他竹牌,“写这些正经的东西我都不习惯了。”
顾迦给两竹牌拍了照,笑着对她讲:“怎么会,佛祖是看诚心的,你真诚对他,佛祖一定如愿庇护你的。”
“那就好。”季诗缦莞尔,也拿出手机对她们的愿望拍了照。“我们去下面挂红绸带。”季诗缦牵着顾迦往下走。
她们到大榕树那还挺多人在挂的。
这颗参天大树,枝繁叶茂,树干起码都要四五个人才能环抱住它。
顾迦到树冠下,找了处还可以挂的树枝,勉强够高。
季诗缦则到树外围找找空处,贺怀章不知从哪走了出来,牵起季诗缦的手腕,“去这边,登梯好挂。”
“诶,等下。” 季诗缦紧急叫停,“干嘛哇?”
贺怀章柔声解释,“你又不到高,那边有梯可以挂在高处。”
“你怎么忽然出现,你一直跟着我们吗?”季诗缦瞪着他,反问。
贺怀章从容一笑,有点委屈的开口:“我怕生,跟着你们有安全感。”
季诗缦:“……”
“迦迦,我去后面去挂。”季诗缦指了指大榕树的后方。
顾迦也看到了贺怀章,对他点了点头,说:“好。”
顾迦踩到出露的树根上,踮起脚,把红绸带绕过树枝,打结。
她怕掉,想打个死结,又踮高点脚,但这个死结有点废手,手都举累了。
她再想尝试一下,忽然,一双手伸过顾迦头顶,到她的红绸带处,帮她绑好死结。
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好看,这是顾迦对这双手的评价。
转身,抬眸,顾迦对上了他的眼,还有他左眼眼角的泪痣。
是沈崇。
顾迦推开他,站下平地,轻咳了一声,“谢谢。”
“很有缘分啊,顾同学。”他低沉的声音带有一丝沙哑,靠近一分顾迦,缓缓道:“你是看到我挂到这,然后你也挂这吗?”
顾迦疑惑的看着他,顺着他的眼望过去,发现她的红绸带旁边就是沈崇的。
红绸带底部有沈崇的名字,而我的红绸带底部也有她的名字。
风吹过,两个红绸带飘荡,交织在一起。
红绸带尾交缠,两个名字交缠。
顾迦的心猛地漏了一拍,莫名燥热。
“我不知道你的在这。我,我挂别处。”
顾迦伸手就要拆开她的红绸带。但被沈崇抓住了手,握在手心。
“打了死结,拆不开。再说拆开就不灵了。”沈崇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在笑。
“你说对不对?”
顾迦挣开他的手,没再说什么,想要走开。
沈崇却再度开口:“我们挺配。”
“什么?”顾迦一脸迷茫。
沈崇指着红绸带,微笑的看着她,好听的嗓音低缓道:“安之若素。”
“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顾迦在红绸带上写的是:安之若素,而沈崇写的是:你若盛开,清风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