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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祁玥凑在叶薰浅耳边,摇了摇头,低声道。

本还想多讨论一会儿,谁知皇后效率奇快,不多时便从里边走了出来,她和李嬷嬷一人捧着一个锦盒,叶薰浅看得一愣一愣的,心中暗忖:这么大的体积,大约会是什么东西呢!

“打开看看。”皇后走到叶薰浅身边,脸上堆满了笑意。

祁玥见状,和叶薰浅一同从座位上起身,他月色般醉人的眼神微微一低,无声地瞅着盒子,同样充满了期待。

叶薰浅的眸光在祁玥和皇后之间徘徊着,须臾,她打开锦盒,将手伸入其中,略显温润的触感让叶薰浅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她摸了一会儿,摸出了个大致的轮廓,而后握住一侧,将东西取出。

某郡主心里本来就有了准备,可当看到观音像的臂弯里坐着个灵俏的童子时,她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吓得手一松,好在祁玥眼疾手快,适时地接住了被她弄掉的玉观音,抱在怀里,对叶薰浅小声道:“薰浅,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万一要是将姑姑的心意弄掉了,那可就不好了!”

皇后连连点头,大赞自家侄子识大体,“可不是嘛,这玉观音可是南楚国的贡品,而且还开光过,可灵验了!”

“小祁,给。”皇后从李嬷嬷手中取过另一锦盒,将里边的另一尊玉观音送到祁玥手中,“这一对送子观音,是本宫特意送给你们当新婚礼物的!”

“这……姑姑……你这礼物是不是送得有点儿早了……?”

过了半天,叶薰浅才反应过来,吞吞吐吐地问了这样一句话,她和祁玥还没成亲呢……她怎么觉得最近那么多人都关心他们孩子的问题……

“不早不早,这怎么能算早呢?”皇后握着叶薰浅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开始游说了起来,“浅浅,你想,粉妆玉琢的孩子多可爱呀,难道你就不好奇,你和小祁将来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模样的?”

“可是姑姑……孩子小时候很闹的……”叶薰浅一脸为难地说,借此掩饰自己内心深处对孩子的喜爱与期待,准备向皇后细数孩子的不好

“谁说的?小祁小时候就很乖,一点儿都不闹,安安静静的!”皇后回忆起祁玥小时候的模样,眼里闪动着希冀的光泽,仿佛如斯情景就在昨日上演一般。

“你也知道那是祁玥!”叶薰浅话里话外满是不赞同,祁玥在姑姑身边几年,身边又没有什么玩伴,安安静静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可是,她和祁玥未来的孩子,和祁玥小时候怎么可能会一样?

“浅浅若是觉得闹,就让本宫来带好了,本宫喜欢热闹,好让你们静静享受二人时光!”皇后眼里满是戏谑,不怪她这般误会,实在是叶薰浅的反应太过奇怪,一般的姑娘一听到说生孩子,谁不是娇羞默默,可她却直接跳过了羞赧,讨论起孩子吵不吵的问题来了!

“姑姑,我不是那个意思!”叶薰浅终于忍不住脸红了,她不过是实话实说,怎么就惹出了这么大的一个误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不愿带孩子是因为想和祁玥在一起呢……

“哈哈,浅浅害羞了。”皇后笑容灿烂,仿若夏日里的骄阳,她一边笑一边唤来侍女将送子观音重新放回锦盒之中保存,接着吩咐一声,“替本宫送到祁王府。”

“是,娘娘。”侍女毕恭毕敬地应下,熟练地收起盒子,离开长宁宫。

几人聊了好些时候,晚饭才开始,果真如祁玥所说的那般,不知从何时开始,贤老王爷已经坐在了饭桌旁,除了他之外,还有多日不曾见面的元翰。

“原来祁世子和浅妹妹也在……”元翰经历了一段时间的休养,精神好了很多,虽然看着叶薰浅的眼神依旧充满着怜惜与爱意,但已经很自觉地和叶薰浅保持了距离,看得出来皇后的功课做得很足。

“翰儿,别理他们,他们两纯粹是来我这长宁宫混吃混喝的!”皇后在李嬷嬷的陪同下坐在了主位上,一边给贤老王爷和元翰盛汤,一边吐槽祁玥和叶薰浅。

“姑姑,您这偏心也太明显了,我和祁玥能吃多少呀?元翰他一个人比我和祁玥两个人吃得还多!”叶薰浅可不会忘记元翰惊人的食量,他属于吃得多力气大的那一种,而祁玥食用的膳食皆以精致为主,十分讲究,两者压根儿不能比!

“浅浅,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别以为你给小祁做点心吃本宫不知道,真是的,本宫好歹也好生供养了你两年,有什么好东西你怎么就不会拿来孝敬本宫呢?”

皇后这话一出,立刻就得到了贤老王爷的赞同,他夹起一块香芋,往自己嘴里送,接着皇后的话继续道:“就是就是,这个臭丫头吃里爬外!”

“我没有……”叶薰浅被皇后和贤老王爷前后夹击,充分发挥自己的天然优势——卖萌,小手揪着筷子,可怜兮兮地瞅着在场之人。

“老王叔你多吃点儿。”皇后吩咐侍女将贤老王爷最喜欢的银耳汤端了过去,好让贤老王爷能够十分方便地够着他喜欢的汤,如此细心的举动,让贤老王爷赞不绝口。

“翰儿,本宫给你挑的画像你都看完没呀?有没有喜欢的姑娘?”皇后对元翰十分关心,这种关心,并不夹杂着个人目的,而是真心实意,发自内心。

元翰是孝顺的老实孩子,从小到大,他最听皇后的话,这一次也不例外,自己心里难过是一回事,但为了不让皇后担心,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将那些画像都看了一遍,哪怕他觉得画像上的姑娘都没有叶薰浅好看!

“回母后的话,看完了。”元翰吃了几口饭后,冲着皇后实话实说。

“那可有喜欢的姑娘?”皇后对待这件事的态度无比认真,生怕元翰对叶薰浅旧情难忘然后随便敷衍她,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很残忍,也很自私,可世事难两全,她无法让每个人都满意她的安排,只能尽最大努力,将对每个人的伤害降到最低。

有时候,并不是深爱着一个人,就一定要和她在一起。

“母后,儿臣还不想娶妻。”元翰闷声说道,浅妹妹和祁世子相互喜欢,他已经够伤心了,他现在实在是没有成家的心思。

“那你想什么时候娶妻?翰儿,你年纪也不小了,母后还等着抱孙子呢!”皇后似乎真的很喜欢小孩子,今日给叶薰浅和祁玥送了一对送子观音,还没歇上一会儿就又开始在元翰身上寻找突破口了。

“母后,这……”元翰面露窘色,这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怎么就扯出孩子来了?

“翰儿,别怪母后没给你提个醒儿,自古以来,生于帝王之家,有几人能做主自己的婚事?你若是有了喜欢的人,和母后说,母后尚且还可以为你安排,若是时间拖久了,等你父皇一纸赐婚圣旨下来,你就是不愿意都无济于事了。”皇后语重心长地开导元翰,深宫十余年的日子,让她看透了皇室的利益联姻,娶不到自己喜欢的人固然是一种遗憾,但能娶到自己不讨厌的人何尝不是一种福气,总好过相看两相厌!

“可是母后,连大皇兄、三皇兄都没有娶妻呢……儿臣真的不急……”元翰将皇后的话听了进去,但是想着自己两位兄长尚未娶妻,就目前的情况下,就算是赐婚,也不会赐到自己头上。

“你大皇兄虽未娶妻,但好歹纳了几房妾室,至于你三皇兄,最近不是和那江南的林小姐形影不离么?”皇后把玩着手中的玳瑁,如数家珍般说道。

一提到元洵,叶薰浅的耳朵就竖了起来,急忙推了推身边的祁玥,和他小声低语着,“元洵最近和林茜在一块儿?”

“嗯嗯。”祁玥毫无意外地点头,见叶薰浅眼里闪过些许诧异,他继续解释道:“林茜去灵泉寺祈福,结果遇见了埋伏,危在旦夕,元洵匆忙赶至之际,和林茜双双坠崖……不过那寒天崖下是一汪冰湖,所以他们才没被摔死!”

“哦,原来是这样。”叶薰浅恍然大悟,过了一会儿,她很贴心地给祁玥夹了个绿油油的豆荚,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握着祁玥的手,复问:“那……祁玥你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

祁玥,“……”

他能告诉她,他无时无刻不在怂恿着林茜将元洵拿下么?

贤老王爷和皇后身边的李嬷嬷聊起武功来,那叫一个兴奋呀!

皇后一字一句,都表达着自己对元翰婚事的重视,叶薰浅和祁玥挨在一块儿,时而互相夹菜给对方,时而脑袋靠在一起,说着悄悄话,这中秋晚饭倒也显得和乐融融。

“姑姑,舒太妃请了薰浅去碧如宫猜灯谜,您去么?”

饭后,祁玥放下手中的筷子,亲自为叶薰浅擦拭嘴角残留的汤汁,漫不经心地向皇后询问道。

“太妃倒是有邀请本宫,只是本宫有些乏了,今晚就不陪你们这些小辈折腾了!”皇后笑盈盈地回答,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她含笑的眼睛里闪过的一丝黯然,似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往事一般。

“臭丫头,你怎么就这么爱凑热闹?你可别给老头子惹事!”贤老王爷一手啃着酱香鸡腿,啃完了之后他扔下骨头,右手油腻腻的,指着叶薰浅训道。

“臭老头儿,你就是见不得我好,我怎么就惹事了?每次都是别人来找事好不好!难不成还要我站在那里等着别人来欺负?”叶薰浅舀起一勺花生,往自己樱桃小嘴里送,嚼得嘎吱脆,仿佛要将满腔的气儿都撒子这花生米上。

贤老王爷听罢哼了一声,算是勉强认同了她的话。

“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会看好薰浅,寸步不离她的,不让她有半点闪失!”祁玥细细摩挲着叶薰浅纤纤细手,向贤老王爷如是保证道。

“那老头子我就放心了。”贤老王爷对祁玥的话十分受用,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果酒,细细品尝了起来,一遇见他想念了很久的果酒,他连孙女儿都不想要了,一心都想再喝一杯!

“老王叔你少喝点儿,万一喝多了把我这长宁宫给轰了,那我可就亏大了!”皇后见贤老王爷倒了一杯又一杯,遂捏住了酒杯,不让他再继续喝。

贤老王爷听到皇后这句话,哈哈大笑了起来,皇后这是在说他当年喝醉了酒结果把舟山大营的西墙给轰了的事情,因为那件事,他还被先皇罚俸一年……

祁玥和叶薰浅心中盘算着灯谜会开始的时间,跟皇后和贤老王爷道别后,便携手离开长宁宫。

舒太妃的碧如宫在皇宫西侧,平日里以清净著称,然而今日却一改常态,热闹无比,贵夫人、公子、小姐们来来往往,目的地皆为碧如宫。

“哥哥,你说太妃一向喜欢清净,怎么突然举办起中秋灯谜会了?”

“可能是清净久了,忽然想热闹热闹了,我听说有彩头呢!”

“哦,是什么?”

“这就知道了,都说是意想不到的彩头,可具体是什么,还真没人知晓。”

……

祁玥和叶薰浅竭尽全力降低存在感,穿梭在人群中央,耳听八方,将行人话尽数听入耳中。

碧如宫前,侍卫林立,和往日一样森严,唯一不同的是,张嬷嬷站在宫门口,迎来送往,脸上始终堆着笑,高墙之后,是一个很大的院落,院子里悬挂着一排又一排花灯,形状各异,花草虫鱼,应有尽有,散发出橘黄色的光晕,无声无息地点缀着苍茫的夜色。

人在其中,就好像置身于光影琉璃的世界里。

来到碧如宫,给主人见礼是必要的,众人见过舒太妃后才开始赏花灯、猜灯谜,祁玥和叶薰浅在长宁宫吃了晚饭,之后才赶来碧如宫,所以来得有些晚,以至于他们一出现在宫门口便成了万众瞩目的对象。

舒太妃身着幽兰真丝裙,年过五旬,黑白相间的头发盘在头顶,威严与贵气同在。

叶薰浅并非第一次与舒太妃相见,当年她在长宁宫和皇后一起住的时候,偶尔也会来碧如宫玩,但是她对舒太妃并没有很深的了解,只知道她是这皇宫中不能得罪的人

后宫之内,不论她得罪了谁,皇后都能轻而易举地替她摆平,除了舒太妃之外。

“这是浅丫头吧?”舒太妃见到缓步走来的叶薰浅,面露慈祥之色,从座位上起身,笑着问候。

“太妃好眼力。”说话的是祁玥,他漫不经心地将叶薰浅搂在怀里,不让任何人有靠近她的机会,也包括舒太妃。

“哪里哪里……一转眼祁世子都长这么大了,老身老了……”舒太妃谦虚无比地说,和祁玥、叶薰浅闲话家常,人虽已初显老态,然而黑眸里闪烁的精光,让人不难猜出年轻时的她是如何的精明能干!

“太妃言重了,薰浅常常听爷爷说,太妃在碧如宫里修身养性,比他不知好了多少!”

叶薰浅嘴儿甜,小时候便是如此,常常能将大人哄得开开心心,所以,哪怕时常莽撞犯错,长辈们也只当她还小,不会跟她一般见识。

“若儿给太妃请安。”

正当祁玥和叶薰浅跟舒太妃寒暄之际,杜若的声音缓缓响起,叶薰浅见状停止了说话,紧握祁玥的手,退到了一边,将地方让给杜若。

“我当是谁,长得如此标致,原来是杜家的丫头!”舒太妃见到一袭鹅黄色长衫尽显水般温柔的杜若,含笑着应答,她在碧如宫里深居简出,鲜少见客,但这并不代表她不识人。

“太妃过誉了,要说到标致,若儿万万是及不上浅姐姐的。”

杜若左眼一斜,看了叶薰浅一眼,然后无比谦虚地接话。

谁知话音刚刚落下,不远处便传来了一个无比风骚的声音,“哎呀呀,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本宫也这么觉得!”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元修轻摇折扇,向这边迈步而来。

杜若脸上的笑容有瞬间的僵硬,不过她的自我修复能力一向强悍,不一会儿便恢复了先前处变不惊的神态,站在舒太妃跟前,给元修见礼,“若儿见过五殿下。”

“原来是杜小姐,怎么最近本宫去哪儿都能见到杜小姐呢?”元修将手中折扇阖起,挑起杜若的下巴,眯了眯眼,妖孽一笑,嗓音邪肆随意。

“五殿下说笑了,自打霓裳小郡主中蛊,溪灵间被查封之后,若儿便待在太师府,足不出户,闭门思过,如何会与五殿下时常相见?”

杜若寸步不移,不动声色地否认元修的话。

“哦,是吗?”元修听罢靠近杜若,不知是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杜若脸色有些不自然,到了最后,他才将自己的折扇从杜若下巴处移开,“可能是本宫垂涎杜小姐美色已久,所以不论看见谁,都不会情不自禁地想到杜小姐,你说是吗?”

“五殿下这话可真是折煞若儿了,众所周知,五殿下最喜欢的人是浅姐姐,若儿听爷爷说,前些日子祁世子在圣云殿求娶浅姐姐为祁世子妃,五殿下还说想要将皇子正妃之位许给浅姐姐。”

杜若不愧是挑事的能手,三言两语便把祁玥和叶薰浅拖下水,叶薰浅面露不愠,祁玥在圣云殿求娶的事情她不是很清楚,只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会允许杜若将事情引到她和祁玥身上

“戏言而已,杜小姐莫不是当真了?”叶薰浅讥诮一笑,反问杜若。

“只是五殿下说他是认真的……”杜若脸色泛着些许苍白,却依旧执着地坚持自己的看法。

“五殿下对哪个女人不是认真的?”叶薰浅无语地闭上了眼睛,接着又快速睁开,黑眸里迸射出一缕寒光,像是要刺破黑夜,迎来黎明的曙光。

元修跟哪个女人交往时不是认真的?他虽然花心了些,但是有一点却是可取的,那便是他从来不脚踏两条船,换女人如换衣服是没错,只是会和前任断得干干净净,不像有些花心男人藕断丝连!

“还是浅妹妹懂我的心……只可惜……”

元修作西施捧心状,他修长的睫毛眨呀眨,当着祁玥的面极尽勾引之能事,却发现自己的周围是越来越冷了……

须臾,他捂紧了衣裳,闪了几步,和祁玥保持距离,“浅妹妹,你每天抱着个冰雕,不冷么?哪儿有修哥哥的怀抱温暖、炽热、激情……来吧……”

元修无比陶醉地张开怀抱,脑海中浮现的是叶薰浅那张俏丽的脸,无比期待着和叶薰浅来一个熊抱,然后,下一秒,他“如愿以偿”!

感觉到怀里忽如其来的充实感,元修立刻睁开眼睛,可是,当看清了贴在胸口的那颗小脑袋时,他吓得后退好几步,“怎么是你?”

“要不然你以为是谁?”来者一身男装打扮,简单素净,然而叶薰浅知道此人并非男儿身,只因她有耳洞……肤色白皙,五官普通却异常和谐地组合在一起,在美人如云的碧如宫称不上有多漂亮,但是,她身上有着一种十分独特的中性美,令人见了便难以忘记。

祁玥霸道无比地揽住心爱之人,无视脸色青黑的元修,只顾着和叶薰浅卿卿我我,如胶似漆,感情好得能虐死一票单身狗。

“你什么时候到了齐都?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元修作势欲逃,却被风露一手揪住了裤腰带,他气得咬牙切齿,与之相反的是,他身旁男装打扮的风露,气定神闲,一脸嘚瑟,“你跑呀!五殿下身影如风,去留无意,不带走一片云彩,本少逮不着人,逮着了一条裤腰带,也好在无人的夜里,睹物思人……”

“妖女,你要不要脸?”元修双手紧握着自己的腰带,生怕风露一个冲动就真的把他的裤腰带扒了,要知道,这个妖女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当初他不过就是摸了她的脚,她就扒了他的亵裤放风筝,让他身为男人的尊严都丢得一干二净!

“你听说过妖女要脸吗?”

“你……”

风露一不做二不休,把元修往碧如宫外拖,不费吹灰之力便叫元修束手无策!

“裤腰带在手,五殿下我有!”风露高高兴兴地往外跑,口中念念有词,心想:祁世子的办法就是管用!

每次她都快逮住元修了,结果到了最后关头总是出意外,这一次多亏了祁世子,不枉她花一千两银子特意到西域买了本驭夫七十二计。

祁世子名下的商铺,售后服务一流,驭夫七十二计在西域大卖,衍生出了很多盗版……盗版只花一两银子就能买到书,可买正版则需要一千两白银,正版与盗版的最大区别便在于正版图书背后的“技术支持”,若是买了书将这七十二计都试了一遍还不管用,书屋将进行全额退款

而这些,叶薰浅自是不知……

“鬼……鬼……皇祖母……有鬼……”

就在众人不约而同朝着元修和风露离开方向看去的时候,一个颤抖的声音无比尖锐地响起,叶薰浅被祁玥拉着退到一边,只见郁霓裳躲在舒太妃后面,宛若受惊的小兽,眼里满是惊恐地看着一旁的杜若。

“霓裳,皇祖母给你说过多少次了,那是杜小姐,不是什么鬼……”舒太妃声音轻柔,轻拍着郁霓裳的后背,安慰道。

见郁霓裳不再胡言乱语,情绪也渐渐趋于平静,只是眼里惊恐之色未见半分,舒太妃睨了一眼侍女,厉声责问:“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小郡主吗?”

“太妃恕罪,奴婢……奴婢……”负责照顾郁霓裳的侍女立刻跪下,不停磕头求饶,连额头磕破都没有停止,声音断断续续,还带着哭腔。

叶薰浅眼珠子一转,和祁玥相视一眼,她渐步上前,为这名侍女求情,“太妃,薰浅自知太妃处置下人,于情于理,薰浅没有置喙的余地与立场。”

舒太妃安抚着郁霓裳,脸色好了一丁点儿,见叶薰浅顿住了语话,她微微侧首,示意面前的女子继续往下说。

“侍女做错了事儿固然要罚,只是今夜是中秋佳节,不知太妃可否看在祁玥的面上,饶过这名侍女?”

舒太妃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般,唇角勾了勾,笑问:“为什么是看在祁世子的面上,而不是看在你的面上?”

一般人求情,都是希望对方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叶薰浅倒好,只字不提自己,只提祁玥,这不是奇葩是什么?

“那是因为薰浅觉得,自己的脸不够大,所以把祁玥的脸搬出来用咯!”

娇俏的话,从女子唇畔溢出,舒太妃忍不住“扑哧”一笑,连连称赞叶薰浅会说话,这还没成亲呢!就知道卖准夫君的面子!

“太妃放心,薰浅一定会好生安抚小郡主的情绪的。”叶薰浅见到舒太妃这般表情,心知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她就是要支开所有人,单独见郁霓裳。

“太妃,霓裳小郡主不适合在此久留,以免见到杜小姐,会再次受到刺激,导致病情加重。”祁玥不动声色,为叶薰浅单独见郁霓裳创造条件。

双管齐下,舒太妃这才松口,示意伏跪地上的侍女起身,并嘱咐一声,“今儿个是看在祁世子和薰浅郡主为你求情的面子上,本太妃便不再追究,如有再犯,定不轻饶!”

“谢太妃不罚之恩。”

“谢祁世子、薰浅郡主替奴婢求情。”

祁玥看着这犯错的侍女在自己脚边叩首三次之后,简单地应了一声,“嗯。”

叶薰浅走到郁霓裳身边,笑着伸出手,“小郡主,快过来,我们回去休息,休息就见不到鬼了……”

“没有鬼?”郁霓裳两只手揪着个小手帕,眼睛圆碌碌地转了转,似是不信,于是朝着舒太妃投去一记忐忑的眼神,舒太妃抚着她的后脑勺,声音柔和不已,“霓裳乖,听你薰浅姐姐的话,回房歇息,就没有鬼了。”

“嗯嗯,霓裳听皇祖母的。”郁霓裳在舒太妃面前乖巧无比,舒太妃一句话能抵旁人千万句,她缩着脑袋,向叶薰浅走去,侍女见状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并为她和叶薰浅领路。

这碧如宫的路,一般人是不会熟悉的。

就这样,叶薰浅扶着郁霓裳往碧如宫深处走去,一路上还不忘回头,向祁玥投去一记放心的眼神。

祁玥和叶薰浅感情再好,举止再亲密,此时也不可能陪着她一起送郁霓裳回房。

不管怎么说,郁霓裳都是黄花闺女,她的闺阁男子是不能随意进入的,而且,为了让叶薰浅和郁霓裳有充分的时间说话,他还需要在这里拖住舒太妃。

叶薰浅和那侍女一人扶着郁霓裳一只胳膊,在碧如宫里行走着,侍女手中还拿着一盏灯笼,照亮前行的路,叶薰浅对此并没有感到意外,贤王府和祁王府路旁都有修筑灯柱,每当到了掌灯时分,会有侍女将灯柱顶端的香油灯点上,好照亮整个王府,但碧如宫没有如此,这大概和舒太妃勤俭的生活作风有关。

三人很快便走到了郁霓裳的房间,侍女将灯笼轻轻悬挂在屋檐下,接着推开门,和叶薰浅一起将郁霓裳送入房间。

秋风拂过,郁霓裳全身上百银铃在夜色中发出清脆的响音,将此刻的寂静衬托得淋漓尽致。

“你先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叶薰浅挥了挥手,示意侍女先行离开,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侍女……应该是祁玥的人……

“是,奴婢就在门口候着。”

侍女额头还破了一层皮,氤氲着丝丝血色,叶薰浅见状顺便提醒了一句,“有空的话擦一下药,会好得快一些。”

“谢郡主关心,奴婢先告退了。”

“嗯。”叶薰浅也不多话,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弥足珍贵,提醒只是因为她知道,在这宫里,不是你生病了受伤了就可以不干活,保重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郁霓裳坐在床边,揪着个小手帕,小眼睛偷偷地瞅着侍女离开的身影,口中还念念有词,“鬼……不要过来……霓裳有灵符……能驱鬼……”

她一边念叨着,一边从枕头下捞出了几张黄色薄纸,上面的线条弯弯曲曲,是旁人看不懂的符号。

叶薰浅坐在离床榻仅有七八步远的茶桌旁,仔细观察郁霓裳,手中把玩着茶杯,似是对茶杯上的花纹很感兴趣一般,过了半晌,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清晰而明澈的声音在空气中飞扬而起,“听说霓裳小郡主拥有一双独一无二的阴阳鬼眼,可见世间魂魄。”

此话一出,那坐在床边摆弄灵符的女子手猛然一颤,叶薰浅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郁霓裳,焉能注意不到这点细节?她唇边笑意更深,缓缓从座位上站起,继续问道:“薰浅甚为好奇,不知小郡主在杜小姐身上究竟看到了什么?”

------题外话------

更新啦啦,今晚叶子又要开周会了,明天可能会少更一些,亲爱的们见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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