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点金疮药,过不了多久应该就没事了。”叶薰浅用镊子将穿插在他皮肤上的细线全部夹出后,从托盘上拿起一瓶金疮药,以细羽蘸上药膏,均匀涂抹在他伤口之处。
因为长出新肉的关系,伤口处的肤色总是比旁边要粉嫩一些,同时也十分脆弱,做好这一切后,叶薰浅取来绷带,为他包扎,一圈又一圈缠绕着,最后在肩窝下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好了。”
被叶薰浅如此贴心地照顾,祁玥觉得自己三天前拒绝药老替自己拆线真是太明智了!
他身上有几处伤口所在的位置比较敏感,这几天都是他自己处理的,连青泉也只是给他背部的伤口上药,只要一想到药老那粗糙的手在他大腿上拆线的场景,他就浑身不自在……祁玥扫了一眼叶薰浅细嫩光滑的手,心想:若是换成她的,感觉应该会很美妙吧?
等处理好祁玥的伤口后,太阳都快落山了,透过窗子,依稀可见,湖水也被夕阳染成了橘红,散发着迷人的色泽,不多时,半掩的木门上便传来了一阵叩门声,祁玥眉色一淡,“进来。”
“世子,青裳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准备了衣裳。”女子拥有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烟青色的衣裳穿在她身上,越发显露出小家碧玉的气质,与祁玥保持着三尺之距。
叶薰浅不由得被这温和如水的声音吸引住了,她转身,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朱唇皓齿,明眸善睐,从女子对祁玥的态度上看,应该是祁王府的侍女,她不禁暗自感叹:祁王府果然是祁王府,人杰地灵,养个丫鬟都能养得这么水灵。
“替郡主换上。”祁玥的声音一如往昔,若是仔细听,却能听到其中多了一丝柔软。
叶薰浅一愣,给她的?为什么?
不待她问出声,男子的话便接踵而至,“来者是客,难不成你想让人家说我祁王府待客不周?”
叶薰浅没好气地白了祁玥一眼,“你确定我能穿得进去?”
他又不清楚她穿多大的衣裳,怎么可能买得对型号?
“按照你半个月前你在软云阁定制的衣裳尺寸做的,半个月而已,你不至于胖了一圈吧?”祁玥的眼神柔柔落在了叶薰浅的胸口上,一路向下,经过腰部、臀部,似是在用目光丈量她的身材。
被他如此盯着,叶薰浅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走上前去,从青裳手中抢过衣裳,朝着祁玥问道:“去哪儿更衣?”
“郡主请随奴婢来。”青裳浅浅一笑,得到祁玥的授意,给叶薰浅领路。
夕阳下的清莲小筑,风清旷朗,楼阁参差,两人行走在抄手回廊之上,不过五步之遥,青裳推开一扇门,站在门口,“郡主,您的房间到了。”
听到这句话,叶薰浅跨过门槛的脚一顿,眸光一凝,问道:“房间是什么时候收拾好的?”
“昨晚。”青裳如实回答,世子只说今日清莲小筑会有客人来,却没说是谁,她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简单的答案,却透露着不简单的信息。
叶薰浅吩咐青裳在门口等候,径自走了进去,房间很干净,通风性也很好,床单和被子都是新的,她唇角一勾,将身上沾染了鲜血的衣裳换了下来,接着撕掉先前在出云宫时那名医女为她包扎用的纱布,连带着大腿上贴着的一块鹿肉也撕掉。
衣裳出奇的合适,叶薰浅心中对祁玥越发忌惮了起来,这个男人能够在短短时间内将她穿衣的尺寸查得一清二楚,足见实力雄厚非同一般。
换好衣裳之后,叶薰浅打开房门,青裳十分主动地收拾她换下的衣裳,看着房间里的小丫头忙碌的模样,叶薰浅猫着脚,准备溜之大吉。
在路过祁玥所在房间的门口时,她的警惕性提高了几分,目不转睛地盯着白玉榻上闭目养神的男子,脚步放得很轻很轻,比她的呼吸还要轻,正当她从门口溜过之际,一声清滟的嗓音响起,轻飘飘地打在了她的后背,“去哪儿?”
叶薰浅顿觉背后拔凉拔凉的,逃跑不成反被发现,向前踏出半步的右脚顿时缩了回来,上身向后一倾,隔着门看向白玉榻上的男子,露出两颗门牙,干笑着,“嘿嘿,祁王府风景正好,本郡主参观参观。”
祁玥眉毛一挑,知道她打的主意,却没有点破,“夜深了,赶明儿我带你去参观。”
“不嘛!本郡主就喜欢夜游祁王府。”叶薰浅开始使用撒手锏了,呆萌的模样让祁玥心神一荡,特别是“不嘛”这两个字,带着些许撒娇色彩,让他心中一种错觉油然而生。
“你一天都没吃东西,该饿了吧?”祁玥的作息饮食一向规律,今天为了叶薰浅出了这祁王府,中午没用膳也就罢了,晚饭是万万不能再不吃的。
“不饿。”叶薰浅摇了摇头,没有顺着祁玥的话回答,可是,她的肚子却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惹得她一阵脸红。
这里本就安静,祁玥耳力过人,自然不会漏过这声音,唇角微勾,声音蛊惑极了,“听说女人都喜欢口是心非,果然是真的。”
“口是心非怎么了?本郡主就是矫情你有意见?”叶薰浅脸上顶着两朵红云,先前的尴尬一扫而光,这个男人竟敢取笑她!
她收回脚步,直接走进房间,两把眼刀子甩了过去,祁玥扯了扯嘴角,果然是只小野猫,炸毛的模样真是可爱到了极点,矫情?他能说,他就是喜欢她矫情么?
“坐,晚膳一会儿就送上来。”祁玥的心情难得这么好,叶薰浅换了件衣裳,静静地坐在那里,湖蓝色的湘裙仿佛天生就是为她打造一般,端妍里隐藏贵气,秀丽中蕴藏清冷。
“我不习惯在别人家吃饭!”叶薰浅板着一张脸,很显然,她拒绝和祁玥一起吃饭。
祁玥不恼不怒,神色淡淡,知道叶薰浅心里有根刺,戏谑着说,“看来薰浅觉得本世子一顿饭不足以报答救命之恩,非要本世子以身相许不可了。”
“……”叶薰浅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无比幽怨地瞅着祁玥,“你怎么不早说?”
“我以为你知道的!”祁玥眉眼含笑,早说?那对他有什么好处?
“那我们吃完这顿饭就一拍两散,再见,哦不,再也不见,永不再见好不?”叶薰浅激动得屁股离凳,跑到祁玥跟前,凤眸里满是期待地问。
那写满了希望的眼睛,水灵得像是从海底捞出的明珠,让祁玥的心隐隐钝痛,她就这么讨厌他?
“这恐怕不行。”祁玥故作高深地拒绝,只见叶薰浅小脸一垮,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一码事归一码事,你剪坏了我的亵衣,总得赔我吧?”
“我赔银子还不行?”叶薰浅实在是不想待在这个危险的男人身侧,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掉,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她还不想这么快就失去呢!
不过是件亵衣,应该不会要几两银子吧!
“行。”祁玥点了点头,紧接着吩咐已从贤王府传信后赶回的青泉,“青泉,把账单拿给郡主过目。”
青泉肩膀耸动,强忍着笑,对祁玥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不多时便取来了账单,递给叶薰浅,然后站在一边,目不转睛地观察她的表情。
但见女子握着账单的手指越发用力,几乎要将那账单撕碎一般,下一秒,她恶狠狠地将账单揉成了一纸团,朝白玉榻上男子的脸扔去,气狠狠地瞪着他,“祁玥,你怎么不去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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