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城的反映相当快。
第二日,安忠直便派了几百艘船来交趾,分批把安定县的黄巾军和庶民运送到了长山山脉后,然后通过陆路,押送回了望海城。
等到最后一批庶民上了船,林北也把最后的担心放下来了。
从慑服黄巾到把安定县的所有人运走,林北其实压力不小,因为黄巾军太多了,如若这些黄巾集体起事,林北都不一定能压得住,好在林北把那些黄巾军官给杀掉了,在没人领头的时候,黄巾士卒就算想起事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因为人心各异,所以到最后,一万八千余人平平安安的从安定县转移到了九真郡,离望海城越近,这些黄巾起复的机率便会越少。
“大人,如今我等要做些什么?”崔兰祟拜的看着林北道。
崔兰没法不祟拜林北,这位龙神大人光是凭一已之力便破了安定县,只是喝斥声便让近百黄巾肝胆炸裂,从墙头摔下身死,这是何等的神威?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就龙神大人这一位有此能耐,崔兰的表现还算是好的,跟着林北一齐来的龙神军的表现要更加强烈的多,看到林北便是磕头,好像不如此便不足以表达他们对林北的祟拜似的,林北虽然阻止了几次,但是却阻止不了龙神军的这种表达方式,最后也只能听之任之。
“等。”
“等?等什么?”
“等狼军统帅摩鲁沙。”
“大人也想把这摩鲁沙摄服?”崔兰恍然道。
“如果能慑服,那当然得慑服,不过估计够呛。”
对这一战造成的战果,林北也很得意,但是林北却不会妄自尊大,因为这一战中。黄巾军没有个统一的指挥,所以才会导致一下便溃,主帅乃将士之魂。如果摩鲁沙在此,安定县真不是那么容易便被攻破的。
前次林北只身入安定。突呼儿这员统帅就对林北造成了很大的麻烦,突呼儿的侍卫也给林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些人能拼力死战,不惧林北体型巨大,摩鲁沙最起码是和突呼儿相同级别的统帅,所以也定不会如这些黄巾那样不堪。
等到安定县的所有人都运走,军士们重新把安定县的城门修好,林北和三百军士呆在城中。坦克战车自然不会进城,而是在离城外五十里之处等候,等着摩鲁沙到来。
一连两日,却没有黄巾再赶到安定县,林北于是对崔兰道:“再等两日,如果摩鲁沙还不来,我等便回望海。”
又是一日,游骑来报,仍未见黄巾军的踪迹。
到了第二日中午,游骑快马回报林北。言安定县上方有黄巾大军朝安定县而来,看其阵势,恐怕有五万余人。并且那个摩鲁沙也在大军之中,因为看到了摩鲁沙的军旗,预计会在第三日的中午到达安定县。
“五万余黄巾?”林北有些吃惊,黄巾这次来得可不少。
五万黄巾可是相当庞大的一个数字,而且更是代表了大蛮子对摩鲁沙此人的重视,要知道以前安定县身为蛮城的粮仓,那个时候此地的黄巾也不过三万余。
“这摩鲁沙到底是何人?大蛮子居然会把如此多的军队交与此人。”林北有些不解,猜测摩鲁沙要么是大蛮子的亲戚,要么就是其人确实相当有能耐。不过军士们不是说此人性格暴烈么,应该是如同张飞一般的人物。
“大人。黄巾如今五万余人,我们是不是先退出城外。暂避锋芒?”崔兰建议道。
“摩鲁沙此刻能否知晓安定县的情况?”林北问。
“大人,就算摩鲁沙现在不知,等到黄巾进入安定百里之内的时候,他也必定会知晓。”
行军之时,前方就必定会有游骑探听消息,这是身为统帅的基本素质,崔兰也是由此推断的。
林北点头,却道:“如果你是摩鲁沙,知晓安定县有些异常,又有五万大军在手,你会不战而退吗?”
“如果知晓大人在此,崔兰必定会退。”崔兰笑道。
“如果不知我呢,而是只知不到千余军队呢?”
崔兰皱眉想了想:“如果是如此,那崔兰也定会谨慎行军,免得前方有诈。”
“那摩鲁沙如果像你这般谨慎,那还怎么打?”林北笑道:“既然此人暴烈,便定有其原因,说不定不光不会谨慎,反而会加紧行军,好夺回安定县,如此,便有可趁之机,让坦克战车车不熄火,士不卸甲,随时待命,如果摩鲁沙要连夜赶到安定县,便予以迎头痛击。”
崔兰在吐了吐舌头,心说大人的胆子可真是大,以三十辆坦克战车便敢对五万黄巾迎头痛击,换了是她的话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的,人数悬殊太大了,不过崔兰却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吩咐军士去执行命令。
到了晚上,游骑又来回报,言摩鲁沙下午的时候就在安定县一百余里处扎起了营帐,并不再往前行,同时,黄巾军的侦骑四出,龙神军的游骑已经很难探听到黄巾军的消息了,不过,在这之前,龙神军的游骑看到黄巾军正在营帐四处挖掘壕沟,居然有把那里当成城池来固守的意思。
“很显然,摩鲁沙已经知道了安定县之事,有了警惕,并且此人不像是情报里说的那样性格暴烈,反而是一个相当谨慎的人。”
崔兰点头,深以为然。
一方挟军五万,一方却只有八百军士,挟军五万的统帅却稳扎稳打,更是在挖掘壕沟,这已经不只用谨慎来说明问题了,“大人,我认为那摩鲁沙应该已经知晓大人来了此处,所以才会如此这般。”
“那摩鲁沙真是神人一般。”林北只能长叹,怎么蛮帅手下如此多的能人。
凌晨的时候,龙神军的游骑又回来禀报,言黄巾中派出了一个使者,这个使者言之凿凿。说要求见西山乡的大威龙王,此时已经在赶路当中。
林北和崔兰对视一眼,林北心说擦勒。这摩鲁沙真可谓是神机妙算。
攻破安定县的时候,林北绝对相信没有人逃出安定县。通风报信一说自然就无从说起,黄巾的探哨自然也不可能有能耐进入安定县看到林北,所以摩罗沙完全是凭猜测,西山乡迁到望海城如今快两年了,这是林北第一次出来,摩鲁沙居然也能猜到,这不是神机妙算是什么?
“让那使者来吧,我倒要亲自见上一见。”林北对摩鲁沙起了好奇之心。这家伙该不会是改了名字的吧?应该不叫摩鲁沙,而是叫诸葛亮?
凌晨三点,黄巾军的使者被龙神军士押着进了安定县,林北在城主府见到了此人。
这个使者年龄在三十许,长须,面白,一身儒衫,看着就像是个读书人,看到林北的时候,此人眼睛先是瞪了起来。随后很快的恢复了平静,朝林北一拱手:“晚生向明向伯达见过大威龙王。”
“真镇定...”林北在心里赞叹了一声。
崔兰对向明喝道:“向伯达,见到龙神大人。为何不跪?”
向明看了眼崔兰,又拱了拱手:“这位英姿勃发,不逊我等男儿,想必应该是崔兰卫长?向明有礼。”
崔兰神情一窒,这个向明居然连她也都知道了,不过崔兰性格刚硬,皱着眉头道:“别扯这些,我是问你见到龙神大人为何不跪?”
向明洒然一笑道:“大威龙王只是你等的龙神大人,可不是向明之主公。你我各为其主,向明何需跪拜?”
林北在崔兰心中恍如天神。如何能忍受这些,英眉一竖。就要上前教训一下这个酸儒,林北笑道:“崔兰,不需如此,伯达说的没错,各为其主,不需如此多礼,迫达乃蛮城之使,我等不可失了礼数,来人,摆上洒食。”
向明脸色一动,讶然看着林北,眼里有着吃惊之色,他只知道这位大威龙王知人言,晓人事,哪知道居然还能通人言,而且相当顺溜。
军士上前,给向明摆上榻,放好酒食,林北道:“崔兰,敬伯达一杯,伯达,本神不喜饮酒,所以还请伯达随意便可。”
“谢大人。”向明和崔兰同饮一杯。
“敢问伯达来此何事?”等向明饮完酒,林北才问道。
“向明此来,是代表蛮帅向龙五大人问好。”向明拱手道。
“蛮帅可是也在狼军之中?”林北目光闪动。
“蛮帅如今仍在蛮城。”
“哦?既如此,蛮帅又如何得知本神已经来到了安定县?本神不解,还望伯达告知。”
向明深深的看了林北一眼,言道:“向明也不知为何蛮帅会知晓龙王大人所在,不过临行前,蛮帅确曾告知向明,如若看到龙王大人,定要代他向龙王大人问候一声。”
“哦?蛮帅真乃雄杰也,怪不得能统御南越境,并且败退官军,此时本神才知,胜名不虚。”林北顿了顿道:“伯达既然前来,本神现在在想,是否前往蛮城一遭,会一会蛮帅,想必甚是有趣。”
“如若龙王大人要去蛮城,蛮帅以及蛮城三十余万军士必定会倒履相迎。”向明也笑道,
林北笑了起来:“是啊,蛮帅麾下三十余万黄巾,割据一方,有此强邻,却是我望海之幸事。”
“哦?大人为何有此一言?”
“卧虎在榻,麾下儿郎自当奋进,岂不是幸事也?”
“大人心襟广阔,思虑机妙,怪不得蛮帅也对大人推祟备至,向明能见到龙王大人,也乃幸事。”
“蛮帅麾下有伯达这等人才,也乃幸事也,兴盛可期,来,伯达再饮一杯。”
“谢龙王大人。”
崔兰眨巴着眼睛,虽然崔兰已经很努力的读书识字,但是却仍然有些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好像是在互相恭维,一个在说你好,一个在说你更好,看着不像是仇敌,反倒像是亲朋相见。
就这样你来我往,气氛融洽之极,眼看天色将亮了,林北这才作势打了个哈欠,示意自己累了,向明忙道:“龙王大人一夜未眠,想必有些累了,那向明便不再叨扰大人。”
“好,今日本神与伯达相谈甚欢,奈何已经数日未眠,有些疲乏,伯达也好生歇息一下,定要多留几日,再来叙话。”
向明欣欣然道:“那向明就却之不恭了。”
林北当即叫来军士,吩咐军士为向明安排住处,向明洒然而去,不惧不躁,气度非凡。
等到向明离开,崔兰才好奇的道:“大人,刚才你们在说什么?”
“在说废话...”林北笑道,他哪有什么精神疲惫,只是不想再多和向明废话而已。
“大人真是厉害,连废话也能说上一个时辰。”
林北苦笑道:“你当我想说啊,这个向明远道而来,更是蛮城之使,别人以礼相待,我又如何能刀兵加身?”
这就是时代的特色了,像这种使者都是舌灿莲花之辈,而且个个胆子大得惊人,他们压根儿不惧死亡,甚至有些还巴不得敌人杀掉他们呢,因为这样便可留名青史,两军对垒的时候,就算异常残暴的掌权者也对这些使者相当头疼,很少有胆敢不以礼相待的,林北也不能这么做,就算他不惧世家之威,但是庶民的口舌他也得顾忌一下,否则流言传出,恐怕都没人敢去望海城了。
这一天,摩鲁沙仍然原地扎营,一点都没有朝安定县进攻的意思,林北和向明在下午的时候又长谈了一番,随后,林北带着向明游览了安定县城,然后更是出城登上了一座山头,向明在山上奏了一典古琴,两人仍然是废话连篇,崔兰听得都迷糊了,借口有事溜了,一直都不回。
向明到来的第三日,林北有些耗不住了,这个向明确实太死皮赖脸了,永远都是一个脸色,那就是笑,笑得林北都想用尾巴把这家伙的脸给抽扁,正事儿却一件都没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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