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小说里的穿越者到了东汉末年都对世家和豪强觉得头疼,要彻底消除这些人吧,他们势力太大了,不消除吧,天下大乱也有这些人的原因,说到底了,还是这些穿越者想要争霸,想争霸就必须得有人才,这个时代的人才从何而来?大都是从世家和豪强里出来的,有几个人才是寒门子弟?既然都重用了这些人才,那么想削除世家和豪强的现象就根本不可能,自身都不稳还怪影子是歪的?
但是林北却不想争霸,他压根没有争霸的概念,当皇帝多累啊,你要当个好皇帝得天天累得跟狗一样,要当个差皇帝又得遗臭万年,林北认为种地都比当皇帝要强,而种地就不需要人才了,华夏会种地的农民海了去了,人才?人才反而种不好地。
所以,林北认为西山乡不需要这些人,林北要把他们拒之门外,如果西山乡以后的庶民凭着勤劳致富发了家,林北也不能让他们成为黑心的豪强。
不得不说,有时候林北的想法挺奇葩的,但是人嘛,总得都点理想有点梦想,林北的理想和梦想就是愿天下都和平,或许这个目标太大了,那么,西山乡做到就可以了。
“嗯,现在西山乡确实挺安宁的,希望这种安宁的景像能一直持续下去。”林北想。
卞吉听到林北说的话,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在卞吉心里,西山乡真正能做主的就是林北,既然林北都说了不接纳这些人,那么也就不接纳吧。这些豪强和庶民也并不对付,一旦并入其中,那西山乡就不如今日之平静了,如今这样做,倒是绝了个隐患。
于是卞吉便略过这个问题。同时,对明天的流水席卞吉有些期待,连续三天的流水席啊,合浦县的庶民命真好。
“夫子,你来这里做什么?”林北这才想起来问。
“哦。”卞吉也想起了来时的目的,当下正色道:“大人。刚才清点了府库,我是来汇报与大人知晓的。”
“想必府库里是没钱对吧?”林北想都不想就道。
“对。”卞吉苦笑:“钱粮皆无,虽然这几年南越之地也有旱情,不过尚算富庶,想不到全让那些黄巾给败了。”卞吉异常痛心。
合浦县是一郡的中心县城。郡下所有的钱粮都会汇聚于此,而上任太守又是一个贪财的,所以弄了很多钱,但是就这几个月的时间,钱都没了,自然是黄巾给席卷了。
“没有也便罢了,身外之物而已。”林北倒不太在意,钱都是铁钱。金是指的青铜,林北真的没什么兴趣,都不稀有金属。如果能找到这两种矿脉,还怕没钱?
“是学生俗了。”卞吉有些惭愧,“另外,大人,黄巾贼除跟随许大头逃跑的五千余外,合浦县其余之黄巾大都被抓住了。约三万余,这些人如何处置?”
“抓了三万多?”林北吃惊。随后道:“对哦,合浦县黄巾共五万余。那还有一万五千人呢?”
“其中被我军将士杀掉了五千余,另一外余黄巾趁着夜色逃出了城门,乡团人数不够,所以并未追击,天亮之时再行斟酌。”
“我军将士伤亡如何?”听到黄巾死了五千来人,林北就关心起乡团的军士了,虽然这些军士确实说能效死,但是林北还是得关心。
卞吉神彩飞扬:“黄巾战力之低令人发指,我军将士只有百余人伤亡,大胜。”
以四千...哦不,应该说以三千对五万,不光胜利,并且只伤亡了百余人,这确实是大胜,这种情形恐怕也只有在打黄巾的时候才会出现,但是就算如此,这种战绩说出去也令人骄傲,卞吉有此神彩,理所当然。
“我军将士的尸首收捡了吗?到时候一并带回西山乡寨,择地安葬。”
卞吉不明白为什么林北不太高兴,却仍然道:“是。”
“崔兰那边呢?”
“仍未传来消息。”卞吉安慰道:“大人,黄巾如落水之犬,崔兰以逸待劳,必能一击溃之,大人实在不必忧心。”
“希望如此。”
卞吉此时仍有许多事情要做,所以汇报完后,又得匆匆回去,林北在院子里呆得发闷,便带着龙神卫出了院子,准备到合浦县走上一走。
“大人,如今天尚未亮...”
林北表示无妨,别人看不见,他却能看得见。
整个合浦县都充斥着一股破败的气氛,许多大火刚被扑灭,还有袅袅的烟雾,黄巾在这里呆了几个月,也不善理事,所以许多房屋倒塌了后也没有去管的,长街上垃圾也多的是,杂乱无章,林北打眼望去,觉得什么生气都没有,像一座死城。
几缕哭声传入林北的耳里,林北朝前,发现苦声来自于一间被烧得只剩小半的屋中,里面是一男一女,两人抱头痛哭,但是却还得压制着哭声,另外,边上还有一个小婴孩,这个小婴孩并不知父母的苦楚,刚才城中燃起大火,屋子被烧掉了一半,许多家什也都被烧掉了,看这家人的家庭情况,显然已经有些绝望了。
林北心说看吧,有人欢喜就有人痛苦,西山乡寨大胜,但是这些庶民却感受不到这种欢乐,相反,他们遭受的是无妄之灾,说不定他们现在痛恨西山乡寨比痛恨黄巾都要多,因为黄巾至少没有烧掉他们的屋子,让他们还有个容身之所。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林北此刻深深的理解了这句话。
这个夜晚合浦县有许多人家都在痛哭,不过林北坚信,这些都只是暂时的,明天开始,他们会笑。
天渐渐亮了。
今天居然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太阳一大早就爬了起来,阳光驱散了寒冷,带给人无尽的温暖,一夜未睡的林北听到了驿站那边传来的好消息,黄巾再败。崔兰和孟获联手斩杀黄巾四千余,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许大头在众多游侠的保护下杀出重围,逃蹿而去,许大头他们有马,所以崔兰并没有继续追击。
随着消息传来,西山乡寨的军士们彻底放松了。此战真的是胜利了,一点悬念都没有,而林北在听到崔兰平安无事的时候,林北也深深的松了口气,心里念了好几句: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上午十点,崔兰和孟获归城,林北出城迎接。
上午十一点钟,西山乡军士客串了更夫,沿着合浦县各大街敲锣打鼓,当然不是报时间,而是通知那些仍然躲在家中的庶民,城中豪强置办三日流水席。让这些庶民都去吃,什么都不用做,只需带一张嘴就可以了。
差不多十一点半。仿佛死城的合浦县忽然被一阵香味浓罩,奇迹般的患发了生机,流水席已经开始置办,宴席所在之地就是合浦县的东南西北四条正街,长长的榻上摆着各种食物,供人取用。
这个时代的饮食结构不太合理。蔬菜在这个季节也并不多,所以流水席一般都是用的麦饼。粟米饭为主食,再辅以各种肉食。不过很显然,庶民们绝对不会介意。
巷子角落中,一个蜷缩着身子的流民吸了吸鼻子,被香味给引醒了,原本已经走路无力的他忽然身上充满了力气,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紧了紧身上破烂的麻衣,走出了巷子。
刚刚来到大街,满街的人让他以为是眼花了,合浦县什么时候这么热闹了,大街两旁,榻上那些美味的食物让他狠狠的吞了吞口水,不过在看到榻边站立的凶神恶煞的人,流民又不敢上前了,他还记得前些天在一家大户门口想讨口吃的,话都没说,就被这些人给狠狠打了一顿,他还不想被打死。
流民退了几步,退到巷子口,蹲了下来,舔着嘴唇看着榻上的大块肥肉,心想着呆会可能有剩的,等他们倒掉后,如果动作快一些,说不定能抢一些来吃。
却在此时,流民听到了敲锣的声音,随后,一个人大喊道:“龙神大人天恩,着城中大户置办流水席,三个昼夜,龙神大人有言,无论你是何人,无论你是何种身份,皆为大人子民,可随意取食。”
流民先是愕然,然后就是不敢置信,连听到好几遍后,流民这才狂喜,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了巷口,跑到那些榻前,那几个凶神恶煞之人顿时把他盯住了,流民的勇气已经有些怯了,呐呐的道:“真...真..可..真可随意取食?”
这几个凶恶之人见得流民多了,像这种贱民,平时他们都不屑一顿,只要敢出现在他们眼前,暴打一顿都是轻的,不过此时却不同往日,他们不敢了,连他们的主子都不敢了,所以只能用眼神*想杀死这个流民,哪知道这个流民居然还敢问?他怎么敢?
“真..真可..随意取食?”流民又问了一遍,这些凶神恶煞之人好像也并不那么可怕,至少还没有打他。
一个凶恶之人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仍然没有接话,他觉得跟一个贱民说话很丢份,随后,一个大巴掌啪的就打在他的头上,打他的是一个西山乡军士,“你们在做什么?敢故意违抗龙神大人的命令?”
这几人敢对流民横,却不敢对军士横,脸上顿时换了个表情,谄媚的道:“军爷,小的正待要说呢。”
这位军士狠狠的看他们几眼,转身和颜悦色的对流民道:“这位小哥,龙神大人有令,可随意取食,吃吧,不必拘束。”
流民欢呼一声,扑向了榻,抓起一块肥肉就往嘴里塞去,根本不管他的手肮脏之极。
这位军士又道:“小哥慢些,龙神大人体恤子民,着城中富户置办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小哥这三天只要到城中任何一条正街皆可如此,不必询问旁人,如若...”军士瞪着这些家丁:“如若有人敢拦阻,可告知巡街军士,我等必会为小哥做主。”
流民看着军士,嘴巴塞得满满的,眨了眨眼睛,没发现眼里已经都是泪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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