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站住!”
连通南宫北宫之间的覆道上,隔着二十步远,王甫和曹节几乎是同时出声喝止对方。
华耀抬头望向对面,见“窦太后”也正望过来,二人眼神对在一起。
恍惚见到她的嘴唇动了动,耳中便有一道声音响起:“动手。”
华耀闻言立即左手微抬,掌心一道微黄的光晕散开,禁锢阵图开启,除他以外,这边队的所有人马都已经被禁锢着。
“窦太后”华昭通知完了弟弟,也是立即动手。
她禁锢了人不说,还将两队人马都拉入了幻境,并熄灭了所有的火把。
他们在幻境中互相厮杀,彼此对砍。不过,这只是他们的神魂意识在幻境中拼命。
若是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两队人马就是在那里怔怔地隔空相望罢了。
华耀给长姐传音入密,“姐,可以给他们种下忠心符了?”
“可以。只要对你有恶感或者杀意的,种下去忠心符,他们就会心脏爆裂而亡。”
“这么霸道?不是种下去就会忠心我?”
华昭摇头:“对你有恶感和杀意的不行。”
“忠心符不能改变人内心根深蒂固的执念。
它只能稍微倾斜加深人的内心想法。
比如:加深对你有善意、敬意之人的态度。
或者,改变对你观感平平之人的态度。”
华耀边听解释边从腰上的荷包里扬出五十五张忠心符。
五十五张符纸轻飘飘的似一团团浮光,纷纷没入众刀斧手和太监的身体。
“啊~”
“啊…”
…痛苦惨叫的有十几个人,都是对华耀或者说、对皇帝有恶意和杀意之人。
皇宫里,华耀并不熟悉的角落里,不知道有多少眼睛注意这处。
听着黑暗里传来的惨叫声,有些人惋惜,有些人幸灾乐祸,都觉得“明日又要变天了。”
袁逢袁隗兄弟俩在一盏昏黄的烛火下相视一笑,齐声喟叹。
“唉~明日双帝同葬,亘古未有的奇观。”
华昭飞在上空,神识随一缕缕微风,飘进了三公九卿的府里。
谁好谁歹一听了然。
“哼。等着!”
华耀的神识则看到那些痛苦又可恶的表情,平静淡然地顺手抢过王甫右手的腰刀,扬刀跃起、狠狠劈向他的脖子。
然后,一个又一个,或砍或劈或捅,足足杀了十四个。其中,有三个在任的郎卫还是宗室子弟。
砍杀完这些对他不怀好意的歹人,心里舒畅多了。
华耀俯身将腰刀又放回王甫的右手并帮他捏拢成握。再从其腰间的香囊里摸出自己的印玺(私章)。
起身,狠狠踢了王甫的无头尸身一脚:“格老子的,你一个死太监也还想着取老子而代之。
你咋不上天,美不死你!”
华昭任弟弟发泄一下情绪,走过来从王甫身上搜出诏书,将就温热的鲜血盖上玉玺。
然后才对弟弟劝道:“好了。发泄一下就算了。姐要点燃几支火把了哟?”
“好!”华耀收脚,找了个干净的地面蹭了蹭鞋底。
“阿耀,你等一下好好发挥,大将军都快攻破朱雀门了。”
“好。忽悠死他!”
一阵风过,有十支火把忽然又亮起,跟它们忽然熄灭一样的莫名其妙,又神鬼难测。
“呀!”朱雀观上响起了一声低呼。虽然他很快掩口退入更黑暗的深处。但已然暴露位置。
华昭可不是善良讲规矩法则的神尊,神识化针,倏忽间便刺杀了过去。
那人只觉脑袋陡然间刺痛,心里暗道:痛煞吾也!
可是他来不及呼叫出口一声,“痛”!已然毙命。
华昭自己撤消阵法时,也让弟弟收起阵图。边翻看那窥视之人的记忆,边欣赏曹节和剩下的刀斧手们的惊吓表情。
曹节扫了眼惨烈的现场,踉跄着上前几步,扑通一声遥遥跪下,涕泗滂沱:“陛下,太后…”
“上天保佑,大汉的列祖列宗保佑,陛下和太后平安无事。否则,奴婢万死亦难以恕罪也!”
扑通,稀稀拉拉跪了一地,这一地剩下的都是聪明人。
“上天保佑,大汉的列祖列宗保佑,陛下和太后平安无事。
否则,臣(奴婢)等亦是万死难以恕罪也!”
“行了,起来吧!”
华耀抬手叫起后道:“回去北宫的朱雀门,张将军和大将军都赶着进宫来护驾,别让他们自己先打了起来。”
“都是大汉的人才,伤了谁都是大汉的损失,也是朕的损失。”
华耀掏出二张诏书,冷声吩咐曹节、张让领差。
先递出一张给张让:“张让先去宣诏阻止大将军入宫。”
“喏!”
又递出一张给曹节:“曹卿,即刻去朱雀门宣诏。”
“喏!”
二人各领六名刀斧手执火把照明下,边迅速急行,边高声喊着:陛下、太后有旨。
华昭见二人去了宣诏,踉跄一下,传音道:“阿耀,你快来扶着我。”
“母后!”沉痛的呼声。华耀见长姐一副虚弱受了惊吓的样子很意外。
上前几大步扶着她传音道:“姐,你咋啦?”
华昭回音:“趁今夜之乱,我让身外化身去收拾几个高官,给朝廷空出些位置来。”
“姐,你是修士,不要乱杀无辜凡人。”华耀是为了长姐好。
“放心,我杀的都不无辜。你让统子出来,随着去做几单生意,赚一笔钱吧。需要买许多良种。”
华耀思量几息,始终还是点头应道:“好吧!”
他也不问长姐去收拾谁了。肯定在府邸里坐着看他们演好戏的老臣、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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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让和曹节急步走向朱雀门,门外两队互相对恃的人马早已经剑拔弩张。
门内已经躺了十八具尸首,还有两组人马,六个人在厮杀。四个对两个。
“陛下、太后有旨。”张让和曹节远远的望见朱雀门,缓下来脚步,平复一下呼吸,又再提气同声高喊。
门外的两方人马都神情一松。
张奂安抚住己方的人马,瞟了一眼大将军。心想:吾冒险对了。且没有与大将军冲突起来,护驾还是能得到大功。
窦武心里恨极张奂,没有这臭石头,本将军已经杀了王甫等,有了大功可以让吾儿封候了。
说不定还能废了小皇帝!小皇帝年纪小,脾气硬。
他先时以为先帝陪陵为由诛了管霸、苏康二位中常侍,意欲凭此功让他给吾子侄封候。
可是无论使人与他明示暗示过多少次,他都假装听不懂。
最后,指明的请示,他也是以“诛宦一小吏可矣,何以为功绩焉?”为理由而拒绝。
“气煞吾也!”如今回想起,窦武还是心气不平。
“枉吾先时犹甚喜其孝顺明事理矣!”
在窦武的胡思乱想中,张让很快到达朱雀门前,着人控制住丢下了兵器,缚手就擒的小黄门。
张让又命人打开朱雀门,扫了一眼门外的两队人马,高喊:“大将军窦武奉诏。”
窦武单膝跪下,高声道:“臣窦武奉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大将军窦武,不尊汉律、不敬天子,私自带兵,围堵宫门,惊扰了洛阳城中官民,更惊吓着了太后。
朕本欲着洛阳令收押待审,但念其未造成大乱,又对朝廷有功,与朕有恩,故饶其罪。
朕虽饶其罪,但国法不能饶。故罚俸一年,免其大将军一职。即着降其为骠骑将军。
此后望其常思国事,报效朝廷。钦此。”
窦武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见张让已经读完了,高高在台阶上看着他,只能憋屈喊:“臣遵旨。”
张让将圣旨递给他,并温言笑道:“这是陛下亲自写的第一道圣旨。骠骑将军有福。”
“有福?甚福?”窦武无语,看着明黄散金粉,华贵无比的圣旨(纸),又惊又无奈。
先不说那些纸张,只这是脾性的皇帝陛下,让人看不透。不安中有安心,安心中又有不安。
张让的事情忙完了,又轮到了曹节。
曹节:“度辽将军张奂奉诏。”
张奂半跪行礼:“臣张奂奉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升原度辽将军张奂为车骑将军,着升阳球为司隶校尉,着升原司隶校尉李膺为太尉,三人一起即刻进宫处理王甫、候览造反谋逆案,不得有误!钦此!”
“喏!”
张让在一边插话教道:“张将军,汝当应,臣张奂接旨或奉诏。”
张奂心里点头:“臣张奂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