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伟跃下瀑布,掉入常年冲蚀出来的水潭之内,可是巨大的撞击力震得他五腑六脏痛崩欲裂,晕死了过去。然后被水流冲出,沿着河流而下,不知冲出了多远。
也算辰伟命大,随波逐流搁浅在河滩上,日上三竿后才被灼热的阳光晒醒过来。他艰难地站起来,顿觉唇焦口燥,头部晕眩,要倚靠一根树枝支撑才能走动。周围都是荒山野岭的,四处不见人烟,求生的意志使他步履维艰地前进了数里,当他远远看见有炊烟袅袅的时候,突然从山林侧冲出十几名手持刀的大汉,衣衫褴褛的却目放凶光。
“把钱拿出来,否则取你性命!”其中山贼头子用刀尖指着辰伟喝道。
辰伟心中呜呼哀哉,这所谓屋漏又遭连夜雨,此时竟然遇到杀人掠货的山贼。
“兄台,你见我如此狼狈,身上又怎么会有财物呢?”辰伟自顾了邋遢不堪的自己,有气无力地道。他此刻和那些难民乞丐没啥两样,着实想不明白这些山贼会看上自己。
可饿昏了头的山贼们好不容易撞到一个人,那里会轻易放过辰伟。而且他们见辰伟虽然邋遢,可身上穿着的却是朝廷武将的盔甲,既然是武将,身上怎么会没财物呢?
“浑身血迹肯定是落荒而逃的败将,别以为瞒得过老子!”那位山贼见辰伟受伤,胆子更壮了些,挥舞着刀冲了过来。
辰伟暗暗叫苦,却不愿意就死在此地,只能凭着手中树枝抵挡。那山贼举刀劈来,辰伟的树枝自然不敢和对方硬碰硬,却凭着巧劲挑开了劈过来的刀锋,然后扬起一脚直接撂倒那山贼,可那山贼倒在地上竟然还不顾一切地将刀朝辰伟的脚砍来,辰伟一咬牙,手中树枝猛地刺下,直接洞穿山贼的手腕,钉在地上。
那山贼惨叫起来,刺激得身后的十几名山贼都挥刀冲过来。
辰伟也不慌张,脚下挑起那山贼的刀,沉静应对。侧面扑过来的山贼尖刀直刺辰伟腰胁,辰伟冷眼一刀,直接砍断他的手臂,血花从断处喷射而出。紧接着辰伟脚尖挑起一把沙泥,趁对方护脸,又一刀直接削断正面那山贼的半边头,殷红的鲜血和白色的脑浆撒满一地。那些冲过来的山贼脸上都露出震惊之色,显然料不到辰伟的手段竟然如此狠辣。
辰伟脸色发狠,他知道凭着自己此刻的体力和受伤之躯肯定敌不过这些山贼,所以他必须趁自己有力气时给予这些山贼血的威慑,吓退对方。
可是血腥和死亡不但没有削弱这些山贼的意志,反而让这些山贼红了眼,咆哮着要将辰伟碎尸万段。
辰伟脸色严峻,他开始感觉本就受伤的身躯越发虚弱,平时轻松做到的动作此刻却变得异常艰难。当他用刀逼开前方的山贼,后背却被踢中一脚,他身躯前倾,就要扑倒在地。而后面的山贼举刀就砍向辰伟的后背,可是辰伟在倒地的那瞬间,回身挥刀,那山贼只感觉下身一痛,两只脚竟然被齐膝砍断。他匍匐跌倒在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让人心寒。
而那些山贼则更加疯狂地扑砍向辰伟。
辰伟已经体弱力疲,再加上左臂受伤,实在难以抵挡这些山贼。果然,稍有不慎辰伟手中的刀直接被砍飞,最后眼睁睁地看着拳头砸在自己胸口却无力躲避,整个人倒在地上,而山贼的刀已经举起。
“我自横刀向天笑,苍天却作乱离人。难道就让我死在匹夫之手吗?”辰伟仰天悲哀,决然没想到自己落得如此下场。
与其死在这些山贼手中,他宁愿死在弓箭之下,起码还落得个战死沙场的美名。
就在辰伟心如死灰的时刻,突然一匹白马疾奔而过,骑马之人看见此景,手中长枪如龙射出,插在辰伟身边,恰好挡住了那差点夺他性命的大刀。
辰伟身躯一抖,转头看去,只看见白马上坐着一名男子,白袍胜雪,背上挂着一个装长枪的长布袋,像一把出了鞘的剑般,笔直地坐在马上,两眼精芒闪烁,自有一股迫人的气势。
那些山贼看见那男子,特别是那匹健硕的白马,立即丢下邋遢的辰伟,双眼发红,举刀叫嚷着扑向对方。
那白马男子傲坐马背,手中马鞭如龙如蛇,冲在最前头的山贼手中大刀都被马鞭卷落在地,一名山贼企图从马屁股后面袭击,那男子根本没回头,一拍马背,白马嘶叫地扬起后退,直接将那山贼踩到在地,吐血不止。
其余的十多名山贼将他包围在中间,他们虽知对方身手过人,可那匹宰了就能饱肚子的白马对他们的诱惑实在太大,所以他们都发狂一般冲了上去。
只见那白袍男子一夹马腹,白马竟然腾飞而起越过前面一名山贼,冲到辰伟身边拔出长枪,再回头杀进山贼之中,举枪便刺,眨眼间便有几名山贼被刺倒在地,银枪在那白袍男子手中就像有了生命一般,龙腾蛇舞。动作更是行云流水,潇洒之间。看得辰伟心中又惊又敬佩。
眨眼间,那些疯狂的山贼就倒下一大半,剩下的也落荒而逃。
白袍男子横枪立马,俊秀风采,当数人杰。
辰伟勉强支撑起身,正要拜谢对方救命之恩时,却体力不支,失血过多晕厥了过去。
当辰伟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破庙之中,肩膀的断箭被取了出来,伤口包扎着布条。想起那位救命恩人,他咳嗽几声,艰难爬了起来,嗅着香气传来,他走出庙门,却看残破院落里,那名白袍男子坐在篝火之前,煮着稀粥,几根野菜在沸水中游荡。
辰伟弯腰感激道:“英雄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那白袍男子手拿勺子,缓缓回过身,“我自横刀向天笑,苍天却作乱离人。诗是好诗,人却非好人。”
辰伟一愕,对方所念诗句正是自己临危前悲愤所吟,只是不明白他“人却非好人”的意思。
“年纪虽轻,受伤之身还能与山贼盘旋,若非最后筋疲力尽,那些山贼也奈何不了你,这等身手,却为国贼卖命,甚是可惜。”白袍男子脸带忿怒之色,说道。
辰伟迷惑,不过很快明白对方的意思。显然他从自己的盔甲样式看出自己为朝廷将士,而如今国贼董卓弄权,暴虐不仁,为天下公敌,人人得以诛之,自己自然也成了助纣为虐的犬牙了。而且听其语气,定是恨极董卓奸臣,自己在牛辅麾下为将,自然也属于董卓阵营,莫非他知悉了自己身份,后悔救了自己不成?
辰伟心中略慌,要知道这白袍男子武艺比自己高出不止一筹,若动手,就算自己没有受伤也不是他的对手。虽然心中顾虑,可他表面还是泰然自若地答道:“虽然董卓权倾朝野,可当朝天子还是姓刘,未见得朝廷将士便是卖国贼。”
白袍男子听言,倒是对辰伟起了兴趣,示意让辰伟坐下。
辰伟心中稍安,既然对方让自己坐下,说明暂时还不会对自己出手,所以他施礼坐下。而他这份洒脱姿㊣(6)态落在白袍男子眼里,也获得不少欣赏目光。
“按你所言,你为国,而并非为贼?”白袍男子问道。
“国贼董卓残暴不仁,肆杀百姓,早已惹得人神共怒,天下兴亡尚且匹夫有责,我辰伟虽七尺之躯,却有顶天立地,为国为民之志,自然不屑与贼同道,鱼肉百姓!”辰伟一半顾虑对方,一半发自内心。来到这时代几个月,他见得太多生灵涂炭,虽然未有拯救苍生黎民的伟大志向,可心底里也着实不愿意再见到战争。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白袍男子低头念了两遍,双眼一亮,“说得好!”
他抬头望向辰伟时已经多了几分好感,“看来我是误会小兄弟了,望见谅……”
辰伟拱手道:“恩人待我有恩,这小节之事,何足挂齿。不知恩人高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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