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您放心,我一定牢记您的教诲,不会让凉州有任何闪失。”张骏说道。张骏还想再说什么,就见张茂的手一下子松开了。张骏一看张茂已经归天,跪在床前放声大哭起来。张茂的妻妾、侍女,太医和一些文武大臣,都跪倒在床前大哭起来。
张骏和文武大臣来到凉王府议事厅,商议叔父张茂的后事。张骏看着下面几十个文武大臣说道:“几十年来,叔父跟随祖父和父亲,为凉州的安定立下了不世之功。叔父为人高雅,志向高远,节操坚贞。叔父主政凉州五年,文武大臣兢兢业业,百姓勤劳安居乐业。叔父为了凉州,废寝忘食,日理万机。叔父享寿四十八岁,就匆匆离开了我们。叔父没有儿子,我就是叔父的儿子。叔父劳苦功高,请各位爱卿商议一下,给叔父议定一个谥号。”
长史张玺出班奏道:“故武穆公(张轨)奠定了凉州基业,故昭公(张寔)励精图治。故凉州牧(张茂)奋发图强,为凉州百姓委曲求全于刘曜。故凉州牧博学多才、操翰成章,在故武穆公和故昭公奠定的基业上发扬光大。臣以为,定谥号为‘成’。”
“各位大人意下如何?”张俊问道。几十个文武大臣齐声说道:“长史张大人所言,和我等不谋而合!故凉成公千古!”
以隆重的葬礼厚葬张茂于文陵后,张俊继位为凉王。司马绍派遣使者,拜张俊为凉州牧、护羌校尉,封为西平郡公。刘曜得知张茂去世,派侍中徐邈为使者,带着两个随从,前来吊唁张茂。
徐邈来到凉王府,给张俊拱手施礼。张俊说道:“使者远道而来,舟车劳顿,使者先坐下说话,顺便介绍一下自己。”
一个侍卫搬过来一个藤椅,徐邈坐下说道:“启禀凉王千岁,我叫徐邈,原是青州曹嶷大人麾下将领。石虎攻破广固城后,我和其他将领都被石虎俘虏。我知道到了襄国凶多吉少,于是在押回襄国的路上,我想方设法中途跑了,来到长安投奔了陛下。”
张俊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徐大人前来,除了吊唁我的叔父成公,还有没有其它事情?陛下有何旨意?”
徐邈站起来,从身边一个随从手里接过刘曜的诏书。张俊一看,来到下面,然后在徐邈面前跪倒。文武大臣见张俊跪倒,也一齐跪倒。徐邈打开诏书宣读道:“凉王张茂,为人清虚,恬静好学。超凡脱俗,德高望重。朕追赠张茂为太宰,谥号成烈王。”
“多谢陛下圣恩!”张俊谢恩已毕,从徐邈手里接过刘曜的诏书,回到上面坐下,文武大臣也站了起来。张俊说道:“徐邈大人不辞辛苦来到凉州,今天我要大宴群臣,给徐邈大人接风!”
六月的建康,炎热无比,天干物燥。太极殿前殿,司马绍让费仁宣读任命诏令:以广州刺史王舒为都督湘州诸军事、湘州刺史;以湘州刺史刘顗为平越中郎将,都督广州诸军事、广州刺史。任命领军将军卞壸为尚书令。
王舒、刘顗、卞壸出班跪倒谢恩:“微臣谢陛下圣恩!”
一个月后的七月初七,是民间祭拜七姐的节日。太极殿前殿,司马绍拿起龙书案的诏书递给费仁,费仁接过诏书,开始宣读:
封赐前朝贤王的后代,是历朝历代在位者所重视的。兴灭国,继绝世,是治国行道首先应该考虑的。宗室贤王在大晋受命之际建立功勋者,开国功臣,大德名贤,与创业三祖共谋大事,并立国封土誓同山河者,今皆废绝,祭祀无人,使人甚为伤怀。主持此事者应详细议论那些应该立后嗣的人上报。在京郊祭祀天地,是帝王的大事。自晋室中兴以来,只举行过南郊祭礼,未曾祭过北郊。古代四时五郊之祀都未曾恢复,五岳、四渎、名山、大川,在祀典中有记载应该按等级望祭者,都废弃而未曾举行。主持此事的人,可以依照旧典详细提出处理意见。
“陛下圣明!”费仁宣读完诏书,文武大臣一齐跪下说道。
看着下面精神面貌焕然一新的文武大臣,司马绍微微点头,然后说道:“各位大人,叛乱平定大半年了,朝廷也没有举办过像样的宴会。今天有三位爱卿履行新职,恰逢七夕节,朕让御膳房准备了一些菜肴。今天朕和诸位爱卿普天同庆,举杯共饮!”
“多谢陛下圣恩!万岁!万万岁!”文武大臣们欢呼道。
一个御厨带领十个侍女,前来上菜。来到前殿,端着菜肴的侍女们站立着。这个御厨来到王导面前,小声问道:“王大人,今天不巧,御膳房就买到了两条后湖的大鲤鱼。其它菜肴,每个几案上都有六个。王大人,您看这鲤鱼怎么分配?”
“陛下最喜欢吃后湖的鲤鱼,把两条鲤鱼全给陛下端上去。”王导不假思索地说道。这个御厨说道:“能不能给陛下上一条鲤鱼,另一条鲤鱼让大臣们分食,也尝尝后湖鲤鱼的味道?”
王导摆摆手说道:“这个不好,给陛下上菜,必须是双数。上一条,不成敬意。况且一条鲤鱼,每个大臣能分到多少?”
听了王导的话,这个御厨一挥手,最前面的两个侍女,把仅有的两条后湖鲤鱼,端到了司马绍面前的几案上。后面的侍女,把其它菜肴放到了下面的几案上。侍女们来回六次,下面每个几案上都摆上了六个菜肴。司马绍面前除了六个菜肴,还有两条鱼。
司马绍几案旁,站立着两个侍女。剩下的侍女,在下面站立着伺候斟酒。这时进来了二十个侍卫,每个侍卫手里都捧着一坛子金陵醉。两个侍卫来到上面,在龙书案上放下两坛子金陵醉。下面的几案上,每个几案上也放了两坛子金陵醉。每个几案后面,坐着两个人。两个侍卫给司马绍施礼,两个人正想下去,司马绍问前面的一个侍卫:“你是哪里人?和郭璞大人是什么关系?”
前面的那个侍卫答道:“回陛下,郭璞是我父亲,我是他的儿子郭骜。父亲去年被害,为了生计,我就来宫里当了侍卫。”
“好,郭璞爱卿忧国忧民,可惜被奸人所害。以后你就在朕身边,听候差遣。”司马绍说道。郭骜说道:“多谢陛下信任!”
郭璞又和上面的两个侍女打招呼,两个侍女还礼。司马绍问道:“郭公子,你们三个人以前认识,还是在宫里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