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介、别介。”看到对方亮出利器,程胖子差点吓尿了,他双手乱摆,嘴里不断说:“你要是求财,这店里的玩意儿、现金,尽管都拿去,只要不伤害我……”
“少拓麻在那里满嘴喷粪。”冯齐骤然欺身到对方近前,二指间夹住的小刀已经贴在了他脖颈上:“肥猪,你敢坑我表姨的瓶子,这笔账该怎么算?自己清楚吗?”
“我、我……”程四听了他的话,几乎把自己的肠子都悔青了,原以为从那个孤老婆子手里坑个瓶子,自己能赚一笔邪财,没想到遇上这么个亡命徒,把刀都架在脖子上了。
这胖子额头冒汗,支支吾吾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该死、我道歉还不行吗?饶了我吧。”
听着这家伙不断告饶道歉,冯齐一副不置可否的冷漠表情,他伸手从纸盒里拿出方口瓶,放在了桌上,而后瞥了一眼旁边某个相框,发现那是程胖子和某位戴着大盖帽警官的合影,两人有个七、八分相似。
随手拿起相框,冯齐问道:“上面是谁?”
“是、是我堂兄,附近派出所的副所长。”听了程四的话,他倏地把脸一沉:“原来是有靠山,难怪敢坑害我表姨,胆子不小啊,看来不能这么轻饶了你!”
对方以为冯齐一怒之下要给自己放血,顿时吓得浑身抖如筛糠,嘴里颠三倒四说着:“饶命啊,饶命……”
“哼,杀你这头猪,老子还嫌脏手了呢。”
看到桌上有圆珠笔和白纸,冯齐立刻将东西抓起扔在程胖子面前:“把你怎么坑害我表姨那瓶子的经过都写出来,然后签字盖上手印,老子必须得留下证据。”
“是是,全听您的。”程四此时被冯齐的杀气吓得战战兢兢,对方让自己做什么,他都不敢有半点违抗的意思,于是拿起笔飞快的写了起来。
冯齐见到他还算配合,便顺手抄起那只瓶子,随意问道:“你说说,这瓶子到底值多少钱?”
“这、这……”程胖子一边写,一边低声道:“品、品相不好,再加上是仿哥窑,至多也值个万把块,也就顶天了。”
“放屁!”冯齐倏地一拍桌子:“这明明是正经玩意,一口价,十万,算是你收购了,准备钱吧。”
“啊?!”闻听此言,程胖子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但是这家伙素来爱财如命,想要让他掏出如此数目的巨款,实在是不能马上答应下来。
见到肥猪不肯出血,冯齐有心再威吓他一下,突然想起自己身上带着某样东西,于是探手入怀摸了摸,突然,冯齐脸上泛起冷笑:“胖子,你听过沈家吗?”
“沈家?就是荣都那个有名的黑……”程四听到他的话,脑袋登时嗡嗡作响,仿佛要爆炸了似的,冯齐心说还真管用,既然你害怕沈家,我正好可以利用一下。
“啪。”随手将一张卡片扔在桌上,那东西表面别无他物,只有一个龙飞凤舞、古香古色的“沈”字!
“啊,这、这是沈家的名帖?!”见到此物,程四就像是被巨蟒盯上的青蛙,吓得大汗淋漓,瑟瑟发抖,却是一步也动弹不得。
冯齐冷笑道:“好,你识货就行,既然不肯花十万买下我表姨的瓶子,那也可以,改天我让沈家的人亲自上门和你谈。”
言到此处,他故意向四周打量了一番,喃喃自语道:“这兴古阁的房子似乎有些不太牢靠,到时候让那帮兄弟帮你装修,最好是拆了重新盖。”
“别、别,不要啊。”程四愁容满面,整个荣都黑、白两道谁不知道沈家势力庞大,自己就算有个当副所长的堂兄,也不顶个屁用,真要是惹怒对方,把自己这间店夷为平地,也是人家歪歪嘴的事情。
干脆,还是破财消灾吧,谁让自己缺德,坑了孟婶的瓶子呢。
“有话好说,十万、十万我出了还不行吗?只求您千万别把事情捅到沈家那边去。”听到这家伙服软,冯齐却面无表情的摇头道:“现在可不是十万了,而是十五万。”
“呃,咋、咋又多了……”
“废话。”冯齐拈起桌上的卡片冷笑开口:“我没有拿出这东西之前,自然是十万,但是拿出它来,价钱可就不一样了,难道堂堂沈家的名帖,连五万块钱都不值吗?”
看到冯齐眼中迸现森然杀气,程四扑通跌坐在椅子上,带着哭腔说道:“值、真是太值了,我给。”
冯齐再次喝道:“那还不赶紧把你的罪状都写下来,然后准备钱。”
“是是。”程胖子心中暗叫倒霉,自己流年不利,居然碰到威震黑、白两道的沈家煞星。
其实他哪里知道,冯齐不过是借着名帖狐假虎威而已,但是这种奸商恶贾、缺了德的生意人就该狠狠教训,至于用什么手段,就不是重点。
顺手拿起孟婶家的瓶子打算装回纸盒,冯齐突然听到里面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原来是放着什么东西。
用眼睛一瞄,好像是本书,一时好奇,冯齐将它从瓶子里倒了出来。确实是一本线装古书,样式残破,边边角角不是裂口便是卷曲,可即便如此,这东西入手后还显得比较厚实。
“好奇怪的东西……”用力捏了捏,冯齐发现此物非同一般,并非纸张,而是皮革制品,难怪能够经久保存,随手翻了翻,发现里面不但有文字,还有不少绘制精细的图形。
此时此刻,冯齐晃着线装古书问胖子:“喂,这个东西也是孟婶瓶子里的吗?”
“呃,不不,这个东西不是……和瓶子没关系。”冯齐翻到此物,程四立刻否认,但是他在瞬间就发现对方目光闪烁不定,似乎有事隐瞒,便低吼道:“不要耍花样,实话实说!”
见冯齐发怒,程四只好哭丧着脸说:“我这两天倒大霉了,先是店里被人撬了门,而后又遇到你们这档子事,唉……”
紧接着,这胖子老板就把事情讲述了一遍。原来就在昨天晚上,他和老蔡关门上板,离开了以后,这兴古阁的门竟然被人撬了!
到了今天早上,程四来开店,这才发现自家遭了爆窃,胖子素来爱财如命,没有急着报警,反而抓紧时间检查店里的损失。
这一看之下,却有些莫名其妙了,店里那些古董、字画不但分毫没少,反而多了一些东西,就是藏在多宝阁角落内的这本线装古书。
要说程四这胖子人品有问题不假,但他在这行也混了几十年,一双眼睛不容沙子,仔细瞧了瞧线装书,发现这玩意儿的制作工艺、字迹最不济也是汉唐年间的古物,这要是卖给哪个出手大方的手稿收藏家,自己绝对能发一笔横财。
贪心陡起,程四决定把这线装古书藏起来,反正自己店里也没有任何损失,也不用报警了,就在他想要再仔细看看古书内容的时候,冯齐和牧君就陪着孟婶来了。
“店门被撬,没有任何损失,反而多了一本古书?怎么想这里面都有问题。”
冯齐心说这种东西可不能留下,要不然你小子倒手一卖,十五万的损失立刻就补回来了,岂不是捡了天大的便宜?不如让我拿走吧。
想到这里,他毫不客气的把线装古书揣进了怀里,随口道:“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得拿回去问问表姨,也许这东西也是她家里的呢。”
“请便、请便。”程胖子现在只求能赶紧把这瘟神打发走,哪怕对方把自己店里搬空了,他也不敢随便哼哼一声,因为沈家那张名帖的威慑力实在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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