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痛恨战争!.....”暮然听到传令带来的消息,老董刚抬起屁股,当即又坐下去。
心头的怒火,‘腾’一下燃烧起来:“孙文台他是得了多少年的脑血栓,非要跟老夫过不去?”
两人之间的过节,在四年前就有了。
那时孙坚为张温麾下的别部司马,老董为中郎将。当时老董已看出汉廷昏庸无能,又因被先零羌所困,张温还不来救援,只能设计率部脱身。
从那之后老董就耍脾气,开始不听朝廷号令。孙坚便建议张温诛杀董卓,但董卓已尾大不掉,张温没有贸然出手。
虽然两人后来也没干上一架,但梁子算结下了。
老董入主洛阳后,孙坚闻之便拊膺长叹:“如果当年张温听了我的话,朝廷哪会有这场浩劫!”
总之,两人看对方是相当不顺眼。
“老夫入主洛阳后,也没想着给他穿小鞋,且还主动与张公化敌为友,他怎么就这么不依不饶?”
长史贾诩闻言,总算睁开半眯的眼睛,说了一句:“太尉,孙文台勇烈恣扬,非一介单纯武人。
“从长沙一路赶至南阳,中间还不问是非逼杀了荆州刺史。之后又主动结联袁术,远不止惧太尉报复那么简单,分明所图不小
听贾诩话里有话,老董不由蹙眉:“文和,不妨把话说得再直白些。”
贾诩看了他一眼,奇怪地道:“非要说出来么?’
“哦,还是不必了。
这会儿,老董已从老狐狸的眼神中,看出了那层意思:主公啊,人家孙坚此时不听朝廷号令,跟你当初所为有啥不同?
分明就是个小董卓。
“其实太尉也早知他会打过来,何必如此动怒?”贾诩淡淡笑了笑,又说了一句:“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太尉又何惧那孙坚?”
“老夫当然不怕他,也知道他已经来了,绣衣使又不是瞎子。问题是他不能....不是,他至少不该这时打过来!”
讨厌战争这话,他是真心的。
这头怪兽一出现,它的优先级就是最高的,卷入其中的势力所有军政措施,全都要给它让位。
换言之,刚才晨会讨论那么热烈,全都讨论了个寂寞。
虽然这些定下的方案,完全可以在自己御敌于外时继续推行。但出征前时日,一切重心都要放在筹措粮草、调拨军备,征发徭役这些事上。
“说起征发徭役,老夫就牙根儿痒痒!昨日刚跟百姓保证,会尽量减轻徭役,结果这孙坚就来打
说到这里,才意识到自己还不知孙坚打哪儿了,又看向传令问道:“孙坚是打哪儿了来着?’
“轩辕关。”
“哦,他居然就来打轩辕关!”越说越气,忍不住一拍案几:“这哪儿打轩辕关,分明是在打老夫的脸!’
最可恨的,今天跟蔡琰约好的偷袭...呃,谈论标点符号之事,彻底泡汤了。
“说,把孙坚的情况,好生给老夫都说清楚!”
再想到这个,老董双目喷火、咬牙切齿:“孙文台,老夫这次要是不把你打出屎来,打得你脑浆子迸裂,以后就跟你姓!”
正准备偷悄悄喝口豆腐脑的司马懿,闻言当时就没胃口了。
而正准备夹一块儿马蹄糕的朱僬,则幽怨地撇了老董一眼:吃饭的时候,能不能别提那些
你倒是吃饱了,就不知照顾下别人?
“孙坚自长沙一路北上,杀了荆州刺史王睿后,又设计诱杀了南阳太守张咨,统合二人部下后已有三万余众。
“随即投效袁术帐下,由其在南阳供应粮草。而他昨日骤然领兵攻打轩辕关,攻势甚猛守将杨定急遣小人前来求援!”
“孙坚引兵攻打轩辕关,袁术在南阳供应粮草?”
听了这话,老董神色不由诡秘起来,托着下巴思忖道:“如此说来,倒是可以挑拨一下?虽然没啥大用,但给孙坚制造一点小麻烦还是可以的。’
这计策,历史上已然证明行得通。
但老董觉得,今时不同往日,自己手下那么多的狐狸,应该可以小小升级一下。至少拖个十几天,让荀彧、任峻、荀攸先把军屯种土豆之事办妥。
晚一年,不仅少一季的收成。
更重要的是,还耽误了一年的推广一-土豆这玩意儿,只要以后拿来当军粮,是万万万万防不住的。
毕竟他要推广到司隶、关中一片的百姓来种植,而敌人只要意识到这种作物的优越,随便派个间谍从老乡地里刨两个,就会在汉室天下蔓延起来。
早一年种植推广,趁袁绍、袁术之流还在立足抢地盘、根本顾及不到,自己就能多上一年的优势。
贾诩很懂老董,闻言开口道:“之前袁术上表擢孙坚为中郎将,太尉以袁术乃逆臣未作回复
老董一听就懂,道:“老夫便派使臣入孙坚大营,表他为破虏将军?”
这计不可谓不阴毒。
孙坚如今的朝廷官职,只是个长沙太守。而袁术也不敢明目张胆悖逆朝廷,还是以后将军自居。
破虏将军虽是个杂号将军,却也十分接近后将军了。
最主要的是,老董绕过袁术上表,却给了孙坚更大的将军名号。同时,还早先便痛斥过袁术为逆贼。
如此,孙坚反而是南线名正言顺的统帅。
袁术那本事儿不大、心眼不小的家伙,能不憋气?
听到这里,荀或也忍不住笑了:“使臣的人选,在下举贤不避亲,便建议由兄长为副。至于正使之人,非张公莫属。’
“妙啊!.”老董一拍大腿,赞道:“友若一身是胆,又辩才无双,定然会说得孙坚羞愧难当。
“若只派他一人,恼羞成怒的孙坚肯定会砍了休若。”
“但命张公为主使,孙坚纵然狂妄,也不敢在无端诛杀王睿、张咨后,再对朝廷使臣下手。
“太尉莫非忘了,堂中还有一人,非但与孙坚同为江东之人,还曾大力提携举荐过他?”荀攸也淡然一笑,目光看向朱僬。
“嗯,不错!”老董也看向朱僬,道:“就劳烦公伟在张公和休若出使前,写上一封信。最好,用洛阳纸来写。”
写信朱僬没问题,但不明白为何非要用洛阳纸。
“纸张很白又脆弱,大夏天的藏在袖中,一路肌肤相亲...那么娇弱的事物,很容易浸了汗水变污嘛。’
朱隽愤然变色,道:“都这时候了,太尉能不能正经一点!’
什么‘白、肌肤相亲、娇弱、变污’的....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咱这是在讨论退敌,不是
...
在你的毕圭苑!
“公伟,你都快六十了,思想咋那么肮脏?”
老董却一脸鄙夷地看向朱僬,道:“信中很关键的地方,被使臣汗水浸湿很正常吧?又恰巧被袁术心腹看到,孙坚岂非百口莫辩?’
“嗯?
朱僬一愣,瞬间服气了:“若说奸诈,天下恐无人能出太尉之右。
这时候,李儒的智谋细菌也蠢蠢欲动,道:“太尉,若嫌火候儿还不够的话,在下听闻孙坚长子孙策,尚未婚配。”
“不若从董氏一族中,选个年岁相当的。如此两方结成秦晋之好,孙坚难道还会执意攻打太尉么?”
司马懿也唯恐天下不乱,笑道:“届时,爸爸将那孙策收为义子,也未尝不可
听到这里,吕布就有些不开心了:因为,他想出去打。
可这些招数一旦用上去,别说孙坚至少半个月不会再攻打轩辕关,恐怕还会跟袁术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