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匆匆赶到董氏军工厂,经历一番极为严格的盘查后,卫兹终于准许进入。
此时他逸兴遄飞,没想动老董对自己这般器重:刚给了绣衣什长职位,负责搭建绣衣使伸向外界的情报触手,没想到这么快又有新指令下达。
先胖不算胖,后胖压塌炕。
鲍信等人先被安排了任务又如何,能比得上自己即将成为,太尉监察天下的耳目这般重要0
没想到进入军工厂,却得知老董已经走了,只留下了一句话:“章台和草纸的事儿,先放一放吧
人生大起大落来得太快,实在太刺激,卫兹一下有些怅然若失。
但很快,他又振作了起来:“至少,我已知道在太尉麾下的价值,且旁人暂时还难以取代
“太尉说过,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此番不管为何朝令夕改,我都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才行!”
说完,吩咐车夫道:“走,回毕圭苑!”
嗯,不好好研究透太尉留下的娱乐文化成果,如何能一炮而红、震惊整个大汉,引领潮流时尚?
什么,假公济私?
这可是在向太尉学习,为了兴复汉室!
“老夫真傻,真的,单知道不孝有三、吕布上单,没想到没安排他去对抗路,上路塔居然也崩了。
急匆匆向着太尉府赶去的老董,怎么都想不通,事情居然会是这么一个走向:刚觉得幸福来敲门,随后就是厄运降临。
命运那只大手犹如冷冷的冰雨,狠狠在他脸上胡乱地拍。眼角激动的泪水还没流下来,就跟寒雨混成了一块。
最讽刺的是,历史上袁绍在四、五月份时,因缺兵少粮一直没任何动作。
直至十一月份,孙坚一路从长沙南上杀到南阳,投靠袁术后开始向洛阳进攻,他才觉得机会到了,准备去具、去偷袭董卓。
结果,董卓还给他来了个声东击西。
遣少数军队作为疑兵在平阴渡口佯渡,迷惑住袁绍后。暗地里派精兵从小平津渡口北渡,绕到后面发起攻击,狠狠给他来了一记背刺。
结果到了自己这里,事情一下反了过来。
“看来自己这只蝴蝶,已然开始扇动翅膀。历史已经开始朝着不可预知的走向,如脱缰的野狗般乱窜了。”
路上将蔡琰送回家,老董飞速调整好心态,直奔军议大厅。
屁股还没坐在主位,便开口向李儒问道:“究竟什么情况....老夫拨付胡文才八千精锐竟连平阴县都守不住?”
“回太尉,绣衣使那里还没消息传来,此事
李儒看起来也挺惊愕,道:“唯一知道的情况,是袁绍自三月末时,暗中指使王匡大肆搜刮河内富户,筹措了一些军资。”
顿了一下,又道:“最新的情况,袁绍将太尉派去抚慰的使臣拒之门外。随后胡母班求见王匡,结果被诛杀。”
“紧接着,王匡佯装进取孟津,实则趁夜由河阳津渡过大河,奇袭平阴县。胡文才毫无防备下,大败亏输!
“也就是说,如今王匡屯驻在平阴县,孟津还在我等手上?”老董来到沙盘模拟图前,看到众将已将最新的变动作了调整。
之前胡轸在平阴县的小平津和孟津两处,各分兵四千屯驻,与王匡屯兵的河阳津隔河相望。
如今平阴县已落入王匡之手,袁绍大军也渡过黄河,屯驻在孟津以北的河阴县,与平阴县成夹击之势,威逼孟津。
“还真是眨眼间,攻守已易势。”
现在这情况,袁绍进可让王匡出兵,骚扰洛阳;退也可两面合围,拔掉孟津这颗钉子。一旦孟津也失守,洛阳便直接暴露在兵锋之下。
此时再纠结胡轸为何会输已没意义,当务之急是尽快出兵北上援救,御敌于洛阳邙山之外,决不能让袁绍兵临城下。
这是老董的底线!
“太尉若径提大军北上,恐将有去无回矣。”就在此时,一直蹙眉看着沙盘模拟图的贾诩,突然开口。
荀攸闻言,不由看了老狐狸一眼,道:“长史也已看出来了?”
说着,手指将代表袁绍和王匡的两只兵俑推到孟津,道:“太尉请看,眼下我军的情报,是袁绍与王匡两军正围攻孟津,战况甚危。”
“若太尉立即出兵北上
又将代表王匡的一支兵俑放置在孟津以南的邙山口,道:“此地乃我等出兵必经之路,两侧高岭林立,谷道幽长极窄。”
“假如在此伏上一支精兵,不需很多,只需两千泰山劲弩。待太尉大军急行赶路时,先封住出口,再以滚石擂木断其后路
听着荀攸的分析解说,老董大夏天一阵冷汗直冒:“敌军队伍里有高人呐....若果真如此,老夫不仅有去无回。”
“说不定,王匡还会弄来火油之物,把老夫射成刺猬后,再放火去烧...
j口
说着不知为何咽了下口水,突然笑起来:“再裹上面包糠,放油锅里炸一炸,隔壁的小孩儿馋哭了,呵呵呵
众人当即怪异地看向老董:人家射箭放火油炸的可是你,咋还笑上了?
“咳咳....老夫的意思是说,爱笑的男孩运气一般不会太差。”
说完,见众人更跟看白痴一样看向自己,老董这才反应过来,一拍沙盘模拟图怒道:“嗯哼!
老夫是说,袁绍好歹毒的心肠!”
“明着围攻孟津勾引老夫去救,暗地里却设下此等毒计。幸得文和、公达洞若观火,才使老夫免去一场劫难。
“可是
吕布看着模拟图,道:“爸爸,孟津又不得不救。倘若我等毫无动作,孟津
必然失守。
“如此一来,袁绍与王匡便可合兵一处,兵锋直指洛阳。届时不仅八千兵马尽丧敌军之手,洛阳北面也再无险可守。”
“嗯,奉先言之有理。
老董仔细看着模拟图,忍不住摩挲起奔放的胡子,突然目光一扫后,看向华歆道:“子鱼军备辎重如何?’
“谨遵太尉之令,常备无患,只不过
“不过什么?”
“方才夏初,旧粮在春耕时用去不少,新粮尚未收获。还要留存大部分,作最坏的守城准备
“直接说,老夫此番最多能出兵几何?”
“两万!”华歆开口,道:“若出兵两万,足可供一月之用。时间再长的话,便要全城禁严,收百姓之粮以供军用。”
“两万兵马足矣!”老董也不墨迹,又看向董旻问道:“将士们何时能出征?”
“整编早已完毕,随时可出征!”
“好!”说完,最后看向吕布,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奉先,据老夫所知,汝与那胡文才向来不太对付?”
“没,没有的事...”吕布慌忙否认,气急败坏看向李儒道:“李文优,某家不曾得罪过你,为何要诽谤某家?”
李儒便冷笑,从袖中翻出一片木简,道:“去年冬月十三日,在春满楼与胡文才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冬月二十一日,因胡轸帐下华雄羞辱并州狼骑,汝单人入华雄营帐,暴揍华雄一顿。还挥戟打落前来劝架的胡轸兜鍪,致使胡轸颜面大失。”
“腊月初六,汝在东市与胡轸相遇,因口角差点惹得两军内讧。又在司隶校尉赶来前,双双逃之夭夭
说着翻过木简看向吕布,道:“汝自归来洛阳不足两月,便与胡文才争斗不下七次,闹得满城皆知....还需在下一一念出来么?”
“呃.貌似是有这么点误会。”
铁证在前,吕布低眉臊眼,但很快又道:“不过自在下随爸爸出征,胡文才也屯驻小平津後,我等便再无争斗。
“斗得好啊
历史轨迹在变,人却还没变:吕布和胡轸这对冤家,果然还是谁都看谁不顺眼。
尤其听到李儒说两人闹得满营皆知,老董更忍不住笑意盈盈:“光咱们知道,袁绍那里知道么?’
“自是知道的。”李儒脸色很难看,道:“这种事瞒也瞒不住,袁绍想必早有耳闻。”
“好!”老董更乐了,看向吕布道:“奉先,老夫这便拨给汝一万五千精兵,出兵北邙山口出兵,援救胡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