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元年,公元一九零年,正月十三日,天气晴,挺冷的。”
一早上醒来,老董又开始伏案写日记了,毕竟今天这日子挺重要的:“前天陛下昭告天下,改年号了,说是太史望气,言改个年号能让四海平定,重归如初。”
“老夫同意了,但下次绝不允许他再瞎胡闹。”
“他不知道一千八百年后,没人会在乎这些年号,相反只会觉得很烦。以后大家就跟明朝一样,一个皇帝一个年号多好。”
“下面说正事儿,昨日晚上考工令温恕派人告知,左伯已经屈服了……唉,这个左伯就是逊啦,人类的本质,果然是境泽大帝总结出的定律。”
“不过也有不高兴的事,就是那个荀攸。”
“那家伙果然跟史书上记载的一样,看起来有些闷葫芦,实则胆大包天。偏偏能力又超强,老夫好喜欢。”
“嗯…..历史上他好经历了牢狱之灾,被折磨得九死一生后,才大彻大悟,被打磨成一位德才并重、近乎完人的传奇英才。”
“老夫却不得不改变历史,提前招揽了过来,使得他错失人生如此重要的一堂毒打课,不知还会不会跟历史上一样传奇?”
“别问为啥不得不改变历史,问就是历史上把他关进局子的人,就是老董。”
“其实,传奇不传奇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会不会真心辅佐老夫。阿韦总说老夫喜欢强人锁男,他哪里知道,老夫更喜欢慢慢来。”
“老夫内心其实是很温柔的。”
“否则为何整日吵嚷威胁着,要杀光那些不听话属下家中的鸡犬?因为老夫也只会杀鸡犬,不会动他们一根头发丝儿啊。”
“对了,这里不得不补充一句,贾诩不愧是狐狸,会养鸡,属他家里的鸡最肥……”
“回归正题,接收了历史上老董这么个烂摊子,老夫只能遇到人才先赶紧锁住,再慢慢软硬兼施调教,得到他们的心。”
“毕竟这家伙既没名望,又是浑水摸鱼窃取的政权,再加上汉代重门第、轻鄙寒门的风气,不这样还能咋样?”
“荀攸这家伙明显是有傲气的,又出身颍川名门望族。”
“若只是傲娇点,哪怕心里不乐意,但还是尽职尽责辅佐,老夫必然会好生待他。就怕他跟徐庶一样,进了老夫的营一言不发,便有些难搞。”
“元常那些家伙,还以为老董变态暴虐,不懂得到别人的心有啥好处。嘁……老夫两世为人,哪能不知只得到别人的身子,人家只会催你快点儿,加钟还要另算钱。”
“可得到那个人的心后,她非但会心甘情愿地解锁所有姿势,还一点都不会催……”
絮絮叨叨的也没啥逻辑,想到哪儿写哪儿,一张纸不知不觉已写完。老董轻轻吹干墨迹,又拿出一张纸继续写。
“其实荀攸那事儿,也不算太重要。最重要的是今天下午,皇甫嵩要要回来了。”
“想想历史上老董跟皇甫嵩之间,也没啥大的矛盾,就跟张温差不多。说到底,老董这人其实挺自大且偏执的。”
“征讨韩遂一战,就因自己计谋不如皇甫嵩,就暗中嫉恨人家。”
“窃取了大权后,又惧人家的威名和号召力,便一直打压。最终被‘灭爸’好大儿捅了后,人家皇甫嵩振臂一呼,轻而易举屠灭了老董全族。”
“事实上,拥有皇甫嵩这样的名将,对掌权者来说,多是一件美事?”
“能打先不说,最主要是愚忠。”
“当初他弹劾中常侍的府邸逾制,又拒绝张让的索贿,结果赵忠和张让联起手来,劾奏皇甫嵩连战无功,耗费钱粮。”
“灵帝那傻逼听信谗言,收回他了车骑将军印绶,还削夺封户六千。改封都乡侯,食邑二千户。皇甫嵩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心里苦却一点不说。”
“随后凉州发生叛乱,朝廷又将他这夜壶拎起,他又一点怨言都没,照样浴血拼杀、勠力职守。凉州名士阎忠,还有长史梁衍几番劝他反了吧,他愣是不同意……”
“历史上老董就这点做得不好,表面上‘挟天子以令诸侯’,但跟汉室的关系处得一点都不好。”
“人家皇甫嵩又那么忠于汉室,能看得上他这种嚣张跋扈的傻逼?”
“好在老夫来了,不会像历史上董卓那般打压贬低,只会心疼皇甫哥哥。此番皇甫哥哥归来,一定要给他个大大的惊喜和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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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老董不由又高兴起来,想起什么似的,搁笔向门外喊道:“阿韦,那家伙来了么?”
庖厨随即推门而入,搓着油光发亮的手谄媚笑道:“不知太尉找小人,有何吩咐?”
“交代给你的隆江猪脚饭,学会了么?”
“已然学会了,那个并不算难。”庖厨不懂,但还是如实回道。
“嗯,一定要做得好吃,这可是老夫为皇甫将军准备的。”
“皇甫将军爱吃猪脚?”
“不是,你不懂。”老董便摇头,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美好,感叹道:“一碗隆江猪脚,吃出男人的浪漫。老夫想让皇甫将军浪起来,怎能少得了这碗饭?”
庖厨表示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突然间就觉这碗饭意义重大,当即挺直腰板保证道:“太尉放心,小人一定将这碗饭做得色香味俱全!”
“嗯,下去吧。”
老董挥挥手,见第二张纸上的墨迹已干,便仔细锁入锦盒里收好,准备带典韦去检查下迎接皇甫嵩的事宜。
起身前,又下意识看了一眼民心值:147。
“嗯,不错……”他满意地点点头,自言自语道:“等干趴下那些关东贼子,老夫威名大盛,便可挟此之势好好折腾那些吸血吮膏的世族豪阀,还田于百姓。”
“届时民心大涨,又可以开启‘农业商城’。要是动作麻利点,说不定还能赶上今年的春耕……”
越想越美,脚步都不由轻盈几分。
刚至大厅,便见董母带着太史慈之母等候。见到自己出来,董母笑吟吟地道:“仲颖,太史氏有话要跟你说,你可要好生听着。”
“母亲有令,孩儿岂敢不从?”老董赶紧行礼,笑着回道,心中已大概猜出是什么事儿了。
果然,太史慈之母施礼后便道:“太尉辅佐汉室有方,老妪之前偏听偏信,被不臣之人蒙蔽,万望太尉恕罪。”
“言重了。”老夫赶紧回礼,道:“此事也乃手下办事不利,本欲请来左子邑来洛阳改良造纸术,令寒门子弟亦有书可读,启迪民智。不曾想计划赶不上变化,无奈便连累了太史一家……”
“改良造纸术,启迪民智?”
太史氏神色微变,又是一礼道:“老妪着实错怪了太尉,原以为太尉只是统兵有方,对百姓秋毫无犯,且爱民如子。不曾想,竟还有此等远见卓识,实乃汉室之幸!”
“老妪之子略有才能、粗通武艺,若太尉不嫌弃,今日便劝说于他,令其为太尉牵马坠蹬,略尽微薄之力可否?”
老董当即大喜,但歪头想了想后,忽然又笑了:“老夫倒觉得,还是不告知子义实情为好。”
太史慈之母一愣,神色明显不解。
老董便解释道:“汝觉得上阵征讨,啥最重要?”
太史慈之母有些学识,但说到战阵之事却一无所知,只能摇了摇头。
“依老夫多年砍人……呃,征战的经验,上阵拼杀还是带些怒气杀气为好。”
“子义越恨老夫,杀机怒气才越盛。也如此,才能更好地斩将夺旗,威震关东群贼,不知夫人以为然否?”
太史慈之母闻言,一下就有些后悔:我儿子落你这等狡诈之徒手上,还能有好?
可再一想:兵不厌诈,儿子既然要上阵杀敌,跟着这样的家伙,貌似才能一展抱负、建功立业啊……
她也是有决断之人,当下心一横,道:“乱世人命贱如草,子义若能追随太尉解民倒悬,也是他的荣幸和福分!”
老董当即大笑,道:“太史夫人如此深明大义,汝子便乃吾子!只要老夫尚有一息在存,必保得子义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