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六年,腊月十四日,天气晴。
老夫寻人找来了左伯纸,开始写日记了。倒不是因为老夫不是什么正经人,主要是想试试这年代的纸张。
初步测试,左伯纸跟后世的宣纸差不多,挺括有毫光,最主要是很白,跟何太后……呃,这个就不写了,总之已满足了书写的要求
唯一让人不满意的,是这纸的造价还是高,达不到能普及天下的廉价。另外记得左伯能造出这种纸,是采用了当地盛产的桑树皮原料。
不管了,先把人抓来再说。”
“腊月十五日,天气阴。
本来打算处置郑泰一事的,让他尝尝在会所当嫩模啥感觉。可阿韦兴致勃勃地,拉着老夫去看新挑选好的亲卫。
事关生死安危,这事不能不上心。
阿韦很懂老夫心思,挑选的士卒跟他一样浑身腱子肉。果然轻度健身吸引异性,重度健身吸引同性。
老夫实在想不通,在汉朝营养如此匮乏的时代,他们是怎么练出那么大块胸肌的?”
“腊月十六日,天气晴。
今天老夫还记得要处置郑泰,但一醒来就接到邯郸淳的邀请,让老夫去毕圭苑观赏新排练的节目。
老夫知道背后其实是何太后的邀请,本来不想去,毕竟老夫跟她不清不楚、不三不四的……怎么写到这里,突然感觉好刺激?
架不住小英子的软磨硬泡,老夫意志一不坚定就去了。
唉,小英子那家伙就相当于刘宏身旁的十常侍,净撺掇着老夫堕落。改日,好好地……赏赐他一番吧。
毕竟人家没了宝贝,对这事儿比较感兴趣,咱也要理解。”
“腊月十七日,去毕圭苑。”
“腊月十八日,去毕圭苑。”
“腊月十九日,去毕圭苑。小英子问老夫为何如此快乐?废话,白嫖汉代未来的女子天团,还有何太后,谁能不快乐?”
“腊月二十日,董仲颖啊董仲颖,你怎可如此堕落。你是穿越人士啊,难道不知今年一过,关东那些家伙就要打过来了么?”
“腊月二十一日,去毕圭苑。”
“腊月二十二日,今日文优都跑到毕圭苑来找老夫了,死活拉着老夫去应付那些将校,原来他们弄出了士卒晋升考核标准。
不得不说,那些家伙是有两把刷子的,又一次弄得很完美。分别从军阵训练、弓马兵刃、军纪作风三方面提出了要求,让老夫连补充的地方都没有。
好在之前就留了心眼儿,发现汉代士卒在军阵训练方面不行,原因是这时代的文盲率太高。尤其凉并两州和羌胡兵,一个个弓马娴熟、骁勇无匹的,结果连最简单的左右手都分不清。
老夫据此提出了站军姿、踢正步、左右走的训练要求,并进一步提出给武官们开设扫盲班的想法,又赢得他们一片惊叹赞扬的目光。
白嫖使老夫快乐,装逼同样使老夫快乐。
可惜今天文优隐晦提醒,朱公伟那家伙有些怀疑老夫跟太后了。
得尽快把董氏毕圭苑连锁娱乐会所开起来了,以后跟太后偷偷出去浪,想想……就觉得贼刺激。”
“腊月二十三日,今天不能去毕圭苑,老夫脾气莫名暴躁。一想到文优的绣衣使去山东一个月了,还没绑回左伯,就想让阿韦拿鞭子抽他。
还有元常那家伙,十常侍案子查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主动汇报汇报,老夫究竟能缴获多少钱!
虽然老夫让奉先挖坟后很有钱,不会出现先帝创业未半而花光预算的事儿。但现在,是钱的事儿么?
大战在即,粮油米面才是硬通货。
没钱,老夫如何让司马朗大肆采购生活物资,平抑物价?
对了,还有郑泰一事……对,不能向文优和元常发脾气,就来个杀鸡儆猴儿!”
写完搁笔,老董阴沉恼怒的脸色才好了些。轻轻吹干墨迹,将日记慎重地放入锦盒中上锁,拿起铜镜仔细端瞧容颜。
“嗯,不错,脸没那么浮肿了,渐渐有型起来。只是这帅气还不太明显,比较低调内敛,需要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说着摸了摸肚子,神色更满意了:“体重似乎又下降了些,估计再有一两个月,就能骑马了。”
“可恨那些关东贼子,要是他们不来,老夫就能安心找人烧制玻璃了。”
“想想就生气!……”说完起身向外走去,向等在门外的典韦问道:“那个郑浑,今天又来了么?”
“每天都在府门外求见,雷打不动。”
“嗯,通知元常去廷尉大牢把郑泰带过来,老夫今天就了结了此事。”然后看向小英子,道:“饭准备好了么?”
“一直热着呢,就等太尉用膳。”看出老董今日明显欲求不满,小英子识趣地没多说什么。
当领导狗腿子,也是门技术活儿。啥时候能拉着去毕圭苑,啥时候不能,得做到心里门清儿。
用罢早餐,老董大步走入议事大厅,瞟了眼下面的文臣武将,不自觉鼻子发出一记‘哼’声。
众人不由心一沉,赶紧囫囵扒几口,省得一会儿又没胃口。
老董随即看向狼吞虎咽的司马懿,道:“懿儿,今日汝先回吧,老夫要先处置下郑泰一事。”
“爸爸,为何要如此?……”司马懿明显有些不乐意。
老董耐着性子,道:“你杀过鸡吗?”
“不曾。”
“杀鸡呢,不能当着其他鸡的面儿杀,否则吓得它们就不生蛋了……”他忍不住笑眯眯起来,善意提醒:今日杀鸡儆猴,你本来就是鸡,在这里真不太合适。
谁知,司马懿反而更兴奋了,道:“爸爸不必担忧。相反,孩儿有此等经历,更能给爸爸一些建议。”
好不容易等到跟自己同命相怜的家伙,就等着幸灾乐祸,你怎能剥夺我的快乐?
老董看这家伙的眼神儿,当时就不对劲儿了:这孩子……果然心理变态,怪不得那么一直能忍,最后还成功抢班夺权,收购了曹氏集团有限公司。
李儒、贾诩、钟繇、华歆、朱儁便同时一叹,齐声道:“属下亦可……”
“行吧……带郑泰和郑浑进来。”老董咬牙切齿地一挥袖,表示不想搭理他们,并甩了个大白眼。
两兄弟一进来,原本颓靡的郑泰忽然有些癫狂:“董贼!……汝这祸国殃民之权臣,倒行逆施,必不得好死!”
郑浑当即大惊,匍匐拜地道:“太尉切勿动怒,兄长他……”
“他就是想弄死老夫嘛。”老董一点不计较,甚至还有些和蔼可亲:“可惜,谋略手段太过拙劣,轻易被老夫反杀。”
“董贼,吾今日唯死而已!纵一刀两断,亦不愧清白之身,死得其所!”郑泰再度高呼,对着老董怒目而视,人都有些魔怔了。
“嘁……死得其所,还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老夫我呢。”郑泰越愤怒,老董越止不住兴奋:“再说,老夫何时说要将你一刀两断?”
话音落下,非但郑浑和在座众人傻眼,连郑泰都不禁一愣。
可看清老董笑眯眯的神色后,一道阴寒的印痕便从他心中裂开,逐渐延伸到全身,连菊花都变得冰凉。
唯独司马懿目光烁烁地看向老董,一脸崇拜:不愧是爸爸!……死的确很容易,让人生不如死才变态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