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们应该尽快行动,再继续拖下去,只怕这些家伙会反噬我们一口。”坐在江三保右侧第一个位置的魔界强者建言道。
说话之人身材极为魁硕,足足比常人高大两倍,好像是一个小巨人似的,一身专门打造的魔甲将全身严密的包裹起来,除了那一双不断向四周散发出火焰般绿气的眼睛以外,其他地方没有泄露任何身体部位。在他身上最醒目的地方,就是魔甲的左右胸甲部位镶嵌了两个浮雕一般的魔人头颅,这两个魔人极为俊美,和他现在的外形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这人名叫江河,在江三保的势力内外向来是以首席侍卫自居,给人的感觉就是江三保的一个仆从而已。如果不是这次江三保大兴攻伐,将他一手推出来,放在了众手下的首席位置,外人也很难知道这个默默无闻之人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做出过那么多的惊世骇俗之举。
江三保现在所掌握的势力、地域,有将近一半是由此人拿下的,死在他手中的强者不计其数,其中不乏那些成名多年的魔界霸主。在这些人中最为有名的一个就是南方魔域万里狂沙之主沙王魔尊,这位沙王魔尊虽然不是公认的魔尊强者之一,但其实力也不会比之差多少,若是在其掌握的万里狂沙斗法的话,他还要略强一分。而就是这样一个魔界强者却在某一天突然发现死在了自己的洞府之中。人头都被他人取走。而在洞府内外严密的布置了各种魔阵,几乎做到了滴水不漏。这个死亡之谜直到江三保提着沙王魔尊的头颅,前往万里狂沙收服群魔时,才得以解开,而到底下手之人是谁却一直都是一个迷。所有好奇的人都只是猜测是江三保的一个得力手下,因为有大量和江三保作对的人都是如此死法,直到江河被推出来,这个秘密才水落石出。
听到自己得力手下的建言,江三保则是叹了口气,虽然刚才完全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但那只是伪装而已,现在在自己得力手下面前却不用伪装,脸上露出一丝忧色,道:“本座又何尝不知道这些魔尊们的心性!可本座故意领着人马在北方魔域慢行又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引龙进宝出手。可是在我们进入北方魔域后,龙进宝那边却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实在让人……”
“既然龙进宝不动,何不由我们赶着他动!”这时,位于第二个位置的人打断了江三保的话,说道。
在这个大殿之内,现在说话之人绝对是一个异类,此人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都完全和这个大殿,和之前的群魔格格不入。只见这人相貌清秀俊朗。留着五缕长须,头戴纱冠,身着长衫,手中拿着一把羽扇,如果不是周身散发出浓厚的魔元气息,脑后隐约显露出一尊大逍遥天魔法相的话,很可能会有人将其看作是一位学问深厚的儒仙高士。
虽然这人看上去一点都不强悍,但在江河没有出现之前,这人却是江三保麾下最被外人顾忌的对象。如果说江河一辆横扫天地的战车的话,那么执掌这辆战车、紧握缰绳的驭者就是这个看上去文弱无力之人。他是江三保的军师毒士杜千。
在杜千没有为江三保效力之前,江三保只不过是大破灭魔主稍微关注的一个普通弟子而已,像是他这样的弟子在中央魔域也有不少。可随着杜千为江三保效力之后,江三保逐渐崭露头角,并且不断的提升自己在中央魔域的地位。成为了大破灭魔主最为关注的弟子之一。之后,他更是为江三保制定了跳出势力早已饱和的中央魔域。将主要势力移到四方魔域的大计,并一步步的布局将其构筑起来,使得现在江三保成为大破灭魔主麾下势力最为庞大的一个弟子,深受大破灭魔主器重,屡屡赐下重宝。
这次江三保兴师动众的征伐之举也是由杜千为其谋划的,而在外人看来似乎有些损己利人的举动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也只有他和江三保才最清楚。
也正因为杜千的才干和能力如此突出,所以江三保对其建言也格外重视,在听到他的话后,便立刻问道:“此话怎讲?”
杜千习惯性的缕了缕自己的胡须,摇了两下羽扇,一派尽在掌握的样子,说道:“按照属下的估计龙进宝只怕是想要等到我们和斗战城交战时才动手,借着斗战城的那些家伙来拖住我们的手脚,所以与其被动等待,我们倒不如抢先动手。其实龙进宝为了对付我们暗中布下的局,魔尊也很清楚,其后续行动以及参予其计划的大小势力,同样没有逃过我们的耳目。无论情况如何,龙进宝第一步要做的必定就是扰乱魔域走廊,断绝我等退路,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抢先一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江三保很快就领会了杜千的意思,说道:“你是说我们利用龙进宝的布局,自己将魔域走廊扰乱,引龙进宝在没有完善布局之前提前动手。”
“正是如此!”杜千点点头,说道:“从大人进入北方魔域的那一刻,我们的布局就已经完成了,无论龙进宝动手或是推迟,或是提前,对我们都没有任何影响,但这对龙进宝却影响很大,所以我们扰乱龙进宝的布局只会增加我们的胜算,甚至我们还能和计划的那样,借着龙进宝的布局清理我们的障碍。”
“不错!你说得有道理。”江三保虽然点点头赞同,但并没有表示此建言可行,而是沉思了起来,心中估算着这样做的利弊所在。
旁边的手下都清楚江三保的习惯,没有打扰他,静静的等待着他做最后的决定。
“那龙进宝呢?”江三保的声音忽然在空旷的大殿中响起,并不断的回荡,道:“四方魔域被本座收服是迟早的事情,本座并不担心,本座真正的心腹大患乃是龙进宝,这次行征伐之事也就是想要以身做饵,将龙进宝及其势力引出来。若这次没有将龙进宝解决掉,即便本座最终掌握四方魔域,此行也只能算是失败。”
“其实大人多虑了!”杜千笑道:“以大人和龙进宝之间的恩怨,龙进宝必然会将注意力全都放在大人身上,所以我料想在大人进入北方魔域的那一刻,龙进宝必然也跟从过来,此刻就在北方魔域之中,甚至可能就在三千峰外。”
“这恐怕不可能吧!”江河并不是针对杜千,只是提出自己疑议,道:“西方魔域乃是龙进宝的根基所在,如果西方魔域不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又怎么可能放心抛下一切,到北方魔域来对付我们呢?”
“因为龙进宝的性格决定了他一定会这样做。”杜千极为自信的说道:“纵观龙进宝过往的行事手法,不难看出他对他的手下都极为信任,也很了解他手下的能力,很多干系全局的大事都会他放手让合适的手下去做。这种行为的确令他得了不少的推崇和尊敬,但这也是他最致命的缺点,他似乎忘了这里是魔界,没有人可以绝对信任。”
说这番话的时候,杜千的眼睛看了看江三保,虽然江三保极为重用他,对他更是言听计从,在江三保的势力中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同样江三保也极为顾忌他,始终只是让他坐在军师这个虚位上,从不让他掌握任何实质性的力量。现在他则是故意借着龙进宝的事情,向江三保埋怨不公。
对此,江三保仿佛没有听明白对方的意思一样,一脸深以为然的表情,点点头,其他人也同样是点头表示赞同。
杜千见此也没有在多说什么,继续道:“现在西方魔域虽然还没有被龙进宝完全掌握,但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来看,除了我们布下的棋子以外,整个西方魔域几乎已经可以视作龙进宝的囊中之物了,所以他在不在西方魔域主持大局都不重要。从以前龙进宝的行事来看,只要是遇到了和大人有关的事情,他就会失去方寸,无论身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都会放下,交给手下,然后专心对付大人。这次想来也不会意外,所以属下才会认为他现在肯定就在北方魔域,就在我们附近。”
听完杜千的推测后,江三保又陷入了沉思状态,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龙进宝过去和他作对的种种。对他而言,龙进宝就像是跗骨之蛆一般让他无比难受,稍不留意就会被龙进宝抓住机会,被其攻击,有几次甚至差点被龙进宝得手,也因为有龙进宝的存在,他在四方魔域行事始终有种被绑住手脚的感觉。所以,只有将龙进宝彻底解决了,他才能够完全恢复自由,放心的谋划自己的大事。
虽然江三保很想立刻解决龙进宝,但他却不敢对其有任何轻视,他很清楚自己能够有如此大的成就,除了自身的能力以外,更多的是狐假虎威,依靠大破灭魔主在整个魔界至高无上的威信。然而,龙进宝却单凭一己之力,从无到有,创下了如此基业,甚至连大破灭魔主在向其弟子说法的时候,也曾多次对龙进宝的才能表示赞赏。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还是认为在才能上,龙进宝要胜过他很多,他很清楚若是这一次没有彻底解决龙进宝,那么他很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将龙进宝这只凶兽,从巢穴里引出来了。所以他计划中针对龙进宝的每一分布局,都要经过反复的推测,绝不允许有任何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