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青飞快的朝平乡镇奔去,脸上带着既兴奋、看了又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身上混合了真元的杀气肆意张开将地面压出了一道道沟痕。此刻,比起镇魂塔一事,徐长青更加倾向于找牛罡振报仇,毕竟那可是积累了十多年的仇怨,若不解决实在心结难消。
当年徐长青刚刚接受义庄,牛罡振便带着丐门的任三脚找他来医治邪毒。他和牛罡振也算是旧识,关系还不错,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将任三脚留了下来。哪知道任三脚伤好之后,竟然趁着徐长青不在义庄的时候,潜入正屋偷走了三个装满了妖尸毒气的碧玉葫芦,还打翻了正屋的丹炉,将一炉子丹药全部毁了。
也怪当时徐长青过于麻痹大意,没有把拒客竹帘放下,这才会有此一祸。妖尸毒气虽然珍贵,但是这并会让徐长青心痛,真正让他心痛的是那一炉子丹药,那可是第三代义庄主人无意中得到的半棵八品灵芝,用九转金丹古法,配合了上百种灵药,炼制百年的一炉丹药。由于一直以来火候都没有到,历代义庄主人就算自己不能成就大道,也都没有擅自开炉取药,直到徐长青继承义庄后,炉口丹气开始出现龙虎纹路,显示丹药快要炼成了。
只要这炉九转金丹炼成了,就算徐长青不去找天地灵物也一样能够突破屏障,成就金丹大道。然而到了眼前的成道机缘,竟然全都毁了,徐长青心中的怨恨别提多强烈了,当时就用秘法传讯天下修行者,要让任三脚生不如死,吓得任三脚逃到了国外,而牛罡振也知道徐长青一定会来找他,逃到了栖霞山东华派他妻子的门派躲了起来,不敢出世。
东华派乃是玉清道派,修炼的是元始大道,其门中本命秘法中有一玉清灵宝微尘剑法乃是当时少数集中剑修秘法,其中东华派长老燕风就是修持这种秘法大成的高手。由于燕风为人豪爽,好侠义,交友天下,不少人都得过他的恩惠,徐长青也是其中之一,他也是徐长青少数几个极为敬重的修行者,所以牛罡振躲到了东华派他没有办法去兴师问罪,这一口怨气就堵在了心口十多年没有消解。自从武汉收了黄山为徒,解决了和陈家的一些因果瓜葛,修为大涨后,徐长青便了解到自己如今想要增涨修为,光靠苦修是不成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解决世间因果,而牛振岗一事对他而言也算是一个大因果。
从农门的那四个小辈口中,徐长青得知这次牛罡振是应下九流旁门联盟之邀,前往北平参予阻止玄罡天魔逆天改运的大事。也不知道胡月娘是不是有意的,她没有将徐长青出山的消息公布出来,使得所有人都认为徐长青还在桃花山闭关,所以牛罡振才会有胆子从栖霞山跑出来。
原本包括牛罡振等一部分下九流旁门的人已经潜入到了北平里面,后来有一名巫门盗墓派的摸金校尉以本门秘术,潜入了玄罡天魔现在入住的雍和宫,偷听玄罡天魔和幽冥大圣的谈话,知道幽冥大圣想要借助平乡镇的战魂来提升万鬼幡的威力。于是下九流旁门便兵分两路,一部分前往平乡镇阻止幽冥大圣开启镇魂塔,另外一部分则继续留在京城或者天津,监视玄罡天魔。
前两ri,坐镇平乡镇的下九流旁门中人受到了京城的消息,得知东瀛的yin阳师和忍者也参予了此事。于是牛罡振就派出自己几个擅长五行土遁的子侄跟在那群忍者的后面,破坏他们的布置,等解决了幽冥大圣再对付他们。只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会让徐长青碰了个正着,给自己带来了天大的麻烦。
半盏茶的时间,徐长青已经赶到了平乡镇。此时,镇外已经有数十名巫门盗墓派的摸金校尉在镇外布置了盗墓派最有名的九天十地灭煞阵,而且里面还有农门牛家的卧虎斗煞大阵,可谓是攻防兼备。在下九流旁门中,除了九流闲人这一个另类以外,最擅长捉鬼驱邪的宗派就是巫门和农门,其中巫门以赶尸、盗墓两宗为捉鬼大宗,而农门则以四姓之一的牛家为驱邪大族。眼下对付幽冥大圣这类鬼修邪道,让盗墓派和牛家两门过来是最好不过了。
这两个大阵只对鬼类邪魔有用,如徐长青这样阳火正旺的人,就如同空气一般,形同虚设。徐长青的鬼魅神行提升到了极致,纵然从守住大阵的两派弟子面前一晃而过,也只不过带起了一阵微风,所有人全都没有发现有人闯入了平乡镇。
进入镇子后,徐长青立刻飞身上了镇中建筑最高的酒楼屋顶,聚目向四周看了看。平乡镇此刻已经如同鬼蜮,所有的人都事先被唐家疏散,至于唐家也只有几个对镇魂塔一事知之甚详的长老和唐家母女留在了这里,至于其他在几天前才知道家族秘密的唐家后代,全都迁移到了运城,躲避灾祸。那些助臂唐家的修行者并不难找,他们全都和唐家人一起守在了平乡镇的入口牌坊处,除了盗墓和牛家的人以外,还有几个老道士与和尚也在其中。而徐长青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牛罡振,此刻牛罡振站在了最前列,身上依旧是农门牛家的修行者打扮,他的妻子玉清东华派的女弟子吕蓉站在了他的身旁。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已经将目光锁定在牛罡振身上,对于周围其他的人,徐长青全都视而不见。只见他目露凶光,站在酒楼顶上脚踏罡步,双手呈剑指凝聚真元,飞快的在半空中书画了两张正反五雷符,随后双手剑指引符合一,结印胸口,念道:“乾坤正逆,yin阳合一,雷部正神,听吾号令,神兵火急如律令,法咒神威,敕!”
当徐长青将正反五雷咒法施展出来后,空中乌云立刻劈下了两道水桶粗细的雷劲,一道青白、一道紫黑,绞缠一起直奔牛罡振头顶而来。在徐长青的法咒道力释放出来的那一刻,在牛罡振身旁的几个老和尚、老道士以及牛家的长老都感觉到了从酒楼屋顶释放出来的道力,忍不住向这边看了过来。随后雷劲劈下的时候,他们几个连忙将真元注入手中法器,祭于还未有所察觉的牛罡振头顶,试图挡住两股雷劲。
然而当法器和雷劲接触的那一刻,青白sè的雷劲先一步和法器撞上,同时施法所有的雷劲,将法器的防御网撞开了一个间隙,而那道尾随其后的紫黑雷劲则从间隙穿插而过,直奔牛罡振。此刻牛罡振也察觉到了被人偷袭,连忙就背在身后的本命灵宝青玉斗笠,举在头顶,运转真元,周身形成一个深黄sè的土灵护罩,而他妻子吕蓉也丝毫不慢的将自己身后剑匣中本命七十二地煞子母剑释放出来,结成剑盾,挡在了斗笠前面。
那道紫黑sè的雷劲极为邪异,撞击在子母剑盾之后,立刻分散开来,让人以为已经消失,但是下一刻又穿过了剑盾在底部形成雷球,毫无保留的轰击在牛罡振青玉斗笠形成的土灵护罩上。这一击,打得护罩上的土灵之气浅了一半,牛罡振的双臂麻木无觉,差点令青玉斗笠脱手掉落。
当那几个察觉到徐长青所在的仙佛高人向酒楼方向看过来的时候,徐长青已经在发出那一击正反五雷咒法的时候,飞身而出,快速的冲到了牌坊附近的房顶,提纵跃起,高举手中yin神棍,从上至下朝牛罡振的土灵护罩狠狠的砸了过去。
徐长青根本就没想过单凭一道正反五雷咒法能够给牛罡振带来伤害,他真正的杀招是这手中的yin神棍。只见他聚力落下之时,牛罡振周围的那些修行者都未能全力施展护在牛罡振头顶的法器,一下子便被yin神棍给冲开了,随后子母剑盾也未能抵挡住棍子上的巨力,一触即散,棍身结结实实的砸在了牛罡振的青玉斗笠上。
虽然牛罡振已经全力施展这件本命灵宝,但是徐长青的混元金身之力实在太强了,虽然未能达到移山的程度,但是开山之力却已经绰绰有余。一瞬间他全力施放的土灵护罩之剩下了一层薄薄的土灵之气,整个人也随着下压之力,沉到了地下齐胸的位置。更加主要的是刚才那一记yin神棍中所蕴含的一部分力量,在棍子本身的能力作用下,竟然直接打在了牛罡振的心神之上,将他的三魂七魄打得快要脱壳而出,表面的目光神智已经呈现痴呆的模样。
就当徐长青再次举棍,准备给牛罡振来一次致命一记的时候,在旁边一名梳着道髻,却是俗家打扮的修行者立刻召回一把大剑法器,挺剑力压,将棍身上的力道顺势卸开,并说道:“长青小友,手下留情!”
听到这一声叫唤,徐长青知道已经没有办法再取牛罡振的xing命了,于是抽身提速,瞬间退出众人的包围,站在人群外,朝那名俗家修行者抱拳道:“长青见过燕大侠!多年不见,燕大侠容颜依旧,长青深感欣慰。”
“长青小友,也是……”燕风原本也准备说容颜依旧,但见到徐长青现在的光头,又改口道:“也是容光焕发,而且修为也提升了不少,愈发接近大道边缘,实在可喜可贺呀!”
“燕大侠,过奖了!”徐长青淡然一笑说道:“如果燕大侠不是过多的牵扯世俗之事,或许现在已经是东华派数百年来第一个步入金丹大道的人,我和燕大侠比起来,相差实在太大了。”
“小友,谦虚了!”燕风将大剑收入剑鞘,随后转身看了看还在戒备的众人,说道:“大家不必紧张,把法器都收起来,这位并非敌人,而是朋友。”
周围的人全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不是该听燕风的话,不是敌人都把人打得三魂七魄将要脱了窍,要是敌人那还得了,众人不禁对徐长青能够在这么多修行者中间将人打伤的道法和身手赶到了一阵胆寒。
这时唐家老太太已经从燕风的话里摸到了一点头绪,毕竟牛罡振和徐长青之间的恩怨,在当时的修行界也算是一件大事,凭此她便对眼前之人的身份有所了解,心道能够得到徐长青的相助,渡过今ri之难关又多了几层把握。
于是唐家老太太连忙上前向徐长青见礼道:“老身见过九流闲人徐先生,今ri能得徐先生助臂实在是平乡镇之福。”
徐长青不露痕迹的将yin神棍收入体内,随后略带惊讶的看了看唐家老太太。他虽然也猜测过这三座镇魂塔有守灵之人,但是从赵家的情况来看,他对守灵人是否还知道镇魂塔这回事不抱任何希望,至于唐家之所会疏散人群,则是被他当成牛罡振等人jing告的作用。然而眼前这位高龄的老太太却着实让他大吃一惊,虽然这位老太太的修为与他只是伯仲之间,在真元的jing纯度上还远远比不上他,但是握在老太太手中的龙头拐杖,却绝对是一件已经被前代九流闲人定为已经消失的大威能灵宝青龙杖。
这件青龙杖是用早已绝迹的青龙木所制作而成,杖身不需雕刻、不需打磨,就取下的一节青龙藤木置放于龙脉之上,一百年后取出,杖身便可见自动形成的龙纹。之后再用金丹文火炼制,只需半个月,无需大道真灵,杖身便可与持有者身器合一。施放出来时,青龙杖可随功力强弱化为真龙之体,破尽天下邪法。
在修行界最后出现一根青龙杖是在南宋初年,韩世忠的妻子娼门奇人梁红玉就曾握有这样一根青龙杖,凭此物她破尽金国仙佛玄门的*,协助其丈夫将金国大将兀术打得落花流水,困守死地。最后若非他们夫妇太过轻敌,让兀术逃走,或许接下来的历史将要在那一刻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