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下衙约着一块喝酒的凌觅镜三人听着,也是面露震惊,都感觉心颤了颤。
杨奚涧还捂着发疼的心口,看向愣住的凌觅镜:“你不是说,你们凌家都是正经书,说她只是单纯地求学?”
“说实话,到现在,我依然坚定我们凌家的书,还是正经的。”
凌觅镜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有些快,瞧一旁想走的裴玦洄,快步过去拉着他,还很奇怪道。
“侯爷,我记得你是说过的吧,你们不会对付王相府?”
“我作证,我听到了。”
崔池砚也是感觉自己的心跳不稳,不,是自从回京,他的心似乎都没怎么稳过。
不过如此惊吓,还是第一回。
这是王相爷府啊,动起来,朝堂真要震了一震了。
他们现在都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侯爷,不能这样吓我们吧。”
“三位,淡定。”
“侯爷,你觉得这能淡定?”
裴玦洄瞧着他们三人都捂着心口,却是笑得温和,还耸肩很是无辜道:“我也是才知道的,不然早跟着去王相府了,怎么还和你们一块喝酒?”
话落,就看向他们问:“现在,这酒,你们还喝吗?要不喝点酒,压压惊?”
“.......”
三人静默,抬头就看着酒馆,叹气又点头:“到都到了,进去吧,王相府闭门不见客许久了,我们想去,依着我们的身份,也进不去。”
“相府的门也一脚踹不开,她这是刻意等着王大老爷下衙的吧。”
凌觅镜说着,就拽着裴玦洄问:“王相爷当年做了什么?你们要直接对上?还是想灭族?这难灭啊。”
“冷静。”
裴玦洄瞧着抓紧自己手臂的凌觅镜,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说:“你们自己也说了,王相爷为官多年,一直造福百姓。王家又忧国忧民,何至于要被灭族呢? ”
“那你妹妹去王相府做什么?”
“做客啊。”
“你看,我们信吗?”
凌觅镜忽地想起来用午膳的时候,他说让矜桑鹿常来看书,难怪她笑而不语。
这是知道他听到她去王相府,会心堵吧。
才看了一天书,就去了王相府,那下回,要去哪里?去皇宫,抢了陛下?
“陛下!”
“出大事了,她,她去了王相府!”
这会儿皇宫,吴公公发出惊恐的声音,忙和陛下禀告:“就刚刚,矜监督从凌相府看完书,直接去了王相爷的府上!”
“去,王相府?”
冀闲冥着实也是惊讶,知道她看书另有目的,这个所图,就是王相爷?
怎么,王相爷对矜家出手了?
不对。
“陛下,这可如何是好啊,王相爷可是太皇太后的表兄啊,他们对上......”
“无须担心。”
冀闲冥很了解王相爷,也知道矜桑鹿,她若要动王家,会同他说的。
王家的子弟都占据着朝堂很重要的位置,他们倒下,江山社稷必然不稳。
堂堂相爷,也没那么容易倒下,她不是冲动之人,更不会不顾社稷。
不过相爷的性子......
“准备马车,去王相府。”
“是!”
吴公公忙应声,得赶紧去啊,这两家打起来,真的引起恐慌了。
这个女土匪,还真是从不干小事的,瞧她一动,京城都要抖一抖。
这会儿只干大事的矜桑鹿,正笑眯眯坐在王相府的大堂,瞧着也没人给她上杯茶,瘪嘴不开心道。
“王家好歹也是书香世家,怎么也没待客之道的,好歹上杯茶啊。”
“哼。不请自来,还要本学士给你上茶?”
王大老爷没好气地瞪向矜桑鹿,见她笑眯眯的,还哼了一声。
这个姑娘,也是他生平仅见,不让她进来,就硬是拽着他进府。
还自顾自地进大堂,自己坐着,俨然一副主人家的样子。
就没见如此厚颜无耻的!
“说吧,你来府上,有何贵干。”
“你不给茶喝,我就不说。”
“你!”
王大老爷瞧她还嚣张地靠在椅子上,气了一下,又咬牙切吩咐管家。
“给她上茶!”
“我要最好的茶,王家有自己的茶园吧,新摘的茶叶,叫什么,雾见,我要喝这个。”
“.......”
也真是会喝,这茶叶稀有,送了些去宫里,现在府上,唯有他父亲那里有。
王大老爷见矜桑鹿一副不给她茶喝,就不走的样子,又气了一下,不想和她费时间,咬牙道。
“给她喝!”
“你最好是能说出点事情来,否则本学士就扫你出门!”
“王大老爷,瞧你,我可是姑娘家,你这样凶我,太过分了。”
“你是姑娘家?”
王大老爷听着她说姑娘,瞪了她好几眼,瞧她这坐姿,哪有姑娘家的样子。
罢了,又不是王家的姑娘,管她什么坐姿。
矜桑鹿是心满意足喝到了茶,瞧着浓浓的雾气,散发着清幽的茶香,果然好喝。
“现在,能说了?”
“王相爷呢,下官想见见。”
“矜桑鹿,你莫要得寸进尺!”
“想见老夫,以什么身份?”
“父亲!”
王大老爷听着苍老的声音响起,还惊了一下,见父亲走进来,忙起身扶着。
父亲多年不见客,怎么出来了?
忽地看向矜桑鹿手上的茶,又很气,这丫头,故意喝茶惊动父亲的吧!
那她一开始就是想见父亲。
她想做什么?
王家和矜家,唯有当年那桩没成的婚事,便再无关系。
“相爷会出来见下官,想着的是什么身份,那下官就以什么身份来的。”
“哦?”
王相爷今年也有七十三岁了,精气神还有些怏怏,瞧着还知道起身同他见礼的矜桑鹿,却是哼了一声。
“老夫姑且念在你祖父的份上,见一见你。说说吧,你来府上想做什么?”
“下官来,是想和相爷比比学问。”
“什么!?”
王相爷父子都是一惊,还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你要比学问?”
“是啊,晚辈很是好奇,王相爷的学问如此高,为什么就甘愿缩在宅院不见人。”
矜桑鹿还笑眯眯说:“莫不是相爷痴傻了?”
“谁痴傻了!”
王相爷一听痴傻,就狠狠瞪过去,刚刚还讶异她竟会夸他,果然还是要骂的。
却也是明白了:“小丫头打得好算盘,你想让老夫出门,这是要借着我王家,对付谁?”
“王相爷,小瞧人了不是?我要对付谁,还需要别人出手?”
矜桑鹿莞尔一笑:“下官是为江山社稷,黎民百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