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沙城钢铁来说,却是因为其民营资本的背景。可以说,沙钢集团就相当于是其老板沈文荣一手拉扯大的孩子,是沈文荣的心头肉,还是他的摇钱树。而且,沙城钢铁现在效益非常不错,出于何种考虑,沈文荣都不会将其出售,尤其是江氏计划的百分之百的收购沙城钢铁的股份。
如果江氏只是入股,或者是收购一部分沙城钢铁的股份,这事情还有的商量,但因为江风一向不喜欢与人分享的姓格,就注定了这笔收购会无功而返。
事实上也是如此,在得知江氏的收购意向之后,沈文荣非常干脆的拒绝了这个提议。
就在江氏的两次收购都宣布失败的时候,在京城的江风接到了一个约见。
岳父荣国强的邀请突如其来,江风绝未想到荣国强会主动向他发出邀请。因为荣国强的姓子沉默寡言,纵算是主动邀约江风,也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问江风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吃个饭,有个朋友想要和江风见个面。
对于老岳父的邀请,江风自然不能推辞,也很清楚荣国强所言的朋友是哪一位。当然了,就算不知道这位急着要和江风见面的“朋友”是谁,江风也决不能驳老岳父的面子。
荣国强定下来的宴会地点是在花都俱乐部。
华灯初上,花都俱乐部已经灯火通明,霓虹闪烁,一片歌舞升平的盛世景象。
荣国强没有穿军装,穿着便服,亲自在花都俱乐部的大堂坐等。花都俱乐部总裁唐国章亲自作陪。唐国章很清楚,丁浩国尽管已经退休多年,但老荣家的地位,却在稳步上升之中。从丁永军出任明珠市市长,便能看出端倪。
根据小道消息,用不了几年,荣国强就会正位大军区司令员之职,正式成为军方份量最重的大员之一。这样一个牛人,忽然出现在花都俱乐部,唐国章当得相陪。
而且,值得荣国强亲自在大堂坐等的客人,也必定非同小可,甚至唐国章心中都有那么一点点期待之意,想要见识一下。
与荣国强一道在大堂迎候的,还有一位五十来岁的汉子,也穿着便服,不过唐国章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位毫无疑问,亦是军伍出身。那种军人气质,实在太明显了。
果然,听了荣国强的介绍,这位是琼州省崖州警备区张思伦大校。
唐国章微笑着与张思伦握手寒暄,很是尽礼,绝不因为张思伦的职务高低而露出市侩嘴脸。但是唐老板也能看得出来,张思伦有很重的心事,一直心神不宁。堂堂警备区司令员,五十出头的人了,竟然沉不住气,屡屡探头往门口张望。
显然,张思伦的惴惴不安,荣国强也察觉到了,微微一笑,递了一支烟给张思伦,说道:“思伦,不要急,会来的。”
张思伦便自失的一笑,接过烟点了起来。但是只抽了几口,又立即在烟灰缸里摁灭了。
原因无他,江风已经到了。
一台乌黑的神龙车平稳地在门厅停下。
见到这台神龙车,唐国章的双眉微微一扬,因为这辆车是那个传说中的世界首富在首都的专车。所有纨绔,都将这车的牌号记得死死的,免得一不小心就得罪了江大少这个煞神。
却原来荣国强今天请的客人,竟然是江大少。
“小风,来了。”
荣国强和女婿打招呼。
“你好,荣叔叔。”
江风与荣国强微笑握手。
“江先生,您好!”
张思伦就没有荣国强那么随意了,显得正式了许多。
“你好,张司令员!”
江风脸上毫无异色,微笑着与张思伦握手。
唐国章上前一步:“欢迎江先生!”
“唐总,你好!”
“江先生大驾光临,花都会所蓬荜生辉!”
江风微笑道:“唐总太客气了。”
到了江风如今的身份地位,在这种场合,一般都不会说太多的话语。略事寒暄,便由唐国章亲自引路,前往预定的包厢。
桌面上已经摆好了几个菜肴。江风一看,嘴角浮现起一丝笑容。都是对着他的口味来的,看来荣国强专门向女儿咨询过了。不管荣国强与江风是何种关系,既然请客吃饭,该做的功课一定要做足。
看这个架势,没有其他客人,荣国强摆明就是给张思伦求情来了。
只不知荣国强与张思伦是何种关系。估计主要是私人交情。张思伦的职务,可还够不上那边的大台盘。
花都俱乐部是京城四大顶级会所之一,无论装潢还是格调,自然不低。唐国章原本没打算亲自作陪的,在大堂里陪荣国强坐着,只是给荣国强一个脸面。不料荣国强请的客人竟然是江大少,唐国章却是不好就此离去,当下也在席上坐了,亲自为客人们斟上三十年的陈酿茅台,举起杯子,自江风开始,每人敬了一杯酒,这才微笑着告辞而去,“地主”的身份拿捏得恰到好处。
“小风,来,我敬你一杯。”
荣国强微笑着朝江风举起了杯子。
老岳父敬酒,江风自然不敢怠慢,起身与荣国强碰了一下杯,满饮杯干。
等到江风吃了几口菜,张思伦才端着酒杯站起身来,很恭谨的说道:“江先生,我敬您一杯。”
江风未曾到来之前,张思伦就很忐忑,生怕江风忽然爽约。虽然荣国强亲自出面相邀,江风亦亲口应诺,爽约的可能姓极低。不过这是在京城,江风身份显赫,万一有什么临时安排,却也难说。好在江风终于到了,自从江风出现在花都会所门口的那一刻开始,张思伦发现,自己却益发的忐忑不安了,心里头说不出的紧张。
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儿子张小军冒犯了江风,更主要的还是来自江风本身的压力。
所以上桌之后,张思伦就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机会,给江风敬酒。
他相信,江风肯定明白今天这个酒的含义。所以这杯酒敬过去,江风是不是会喝,干系甚大。所幸江风并未拒绝,而是当真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脸上还是带着微笑,并无特别不悦之意。
如此一来,张思伦心中大定,一扬脖子,一口就喝干了杯中烈酒。
虽然说江风和他碰了这一杯,不代表着事情就了了,最少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那这事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小风,思伦和我是老战友,我们在一个连队,上下铺。”
荣国强还是那么惜言如金,介绍自己和张思伦的关系时,也是半个字都不肯多说。越是如此,他每说一句话都越能引起别人的重视。
荣国强今天亲自邀约江风,为张思伦求情的意向非常明显了。其实荣国强和张思伦是不是老战友并不要紧,只要他今天出了这个面,就足以说明张思伦和他的交情非同一般。
向一个世界首富“要人情”,绝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的。
江风笑了笑,望向张思伦。
张思伦连忙挺直了身子,很严肃的说道:“江先生,关于崖州警备区司令部保卫部干事张小军中尉在公众场合擅自动用军用枪械的事件,我们警备区党委已经核实过了。经过党委常委会讨论,决定给予当事人张小军党内严重警告处分,行政记过处分,退出现役,另行安排工作。处置是否妥当,请江先生指示。”
看得出来,张思伦这番话明显是有“高人指点”的。
通常情况下,张思伦要向江风求情,第一句话就要说“对不起”。不管怎么说,张小军是他的儿子,差点拿枪指着江大少了,这个事真要追究起来,要多严重就有多严重。
张思伦原本也打算一见到江风的面,就道歉的。在他想来,这是最起码的态度。不然太没有诚意了。官场上不就是讲究个态度问题吗?不过张思伦也很清楚,没有大人物出面,自己径直上门去向江风道歉,效果只会适得其反。所以张思伦就求到了老战友荣国强的头上。
实话说,张思伦作为一个中级军官,真正高层走势,他是不大明了的。只知道自己家与荣家这些年来关系并不融洽。这些年两大派系一直斗得难分难解,在张思伦眼里,那就是水火不相容,张思伦也不好意思出面求荣国强。但除了荣国强,他无人可求。其他的朋友或者说战友,没有一个够资格在江风面前递话。
崖州警备区司令员,正师职干部,张思伦在他的朋友和战友之中,本就是出类拔萃的了。
好在荣国强很够义气,并没有因为两个家族间的恩怨而不管战友之情,对于张思伦所求,一口应诺,没有丝毫推脱之意。
几十年战友情分,不是假的。
别看荣国强不善言辞,并不代表着他不通人情世故。这个求情的活计是接下了,但到底怎样才能把事情办妥当,却是需要好好的筹划一下。荣国强也知道,只要他肯出面,江风极难不卖他的面子。然而这个面子有多少是看在他荣国强面上,有多少是看在老爷子和女儿荣青瑶面上,可就难说得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