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确定,真的没有问题吗?”叛军离大都越来越近,楚岚芝却没有丝毫慌乱。
“嗯,我有数。”岚芝点点头,让来人下去了,
自己本来要做的就不是屠龙的勇士,自己,只是诱惑巨龙出现的诱饵而已。
可是后宫里其他人似乎没有她这么淡定,有人哭,有人叫,有人准备偷偷逃跑。这群人真的很没有自信啊,不过自己也管不了他们了,爱走就走吧,留在这里也只是多了一个麻烦。
每个人都怕死,岚芝没有必要现在让后宫这群无辜的人们抛弃生命留在这里,再说了,他们留在这里也做不成什么事情。
“一个个的,都不准哭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是,皇后娘娘。”屋外皇后娘娘富有穿透性的声音一下子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皇后雄赳赳气洋洋的走了进来,一头蓬松的红发就像燃烧的火焰一样鲜活。皇后把一把奇怪的铁器拍在桌上,看起来,应该是锡兰特有的武器吧。
“你说,我们能做什么。”皇后这样子,看上去就像要上战场一样。
“皇后娘娘,您冷静一下。先把您手上的东西放下吧。”岚芝没想到,皇后是这么热血的一个人。
“你们对锡兰有恩,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代表锡兰,一定会尽力帮助你们。”
“都说了。娘娘,情况还没有这么危险,您不用这么着急的。”
皇后表情立刻扭曲了起来,她这个暴脾气可是完全没有办法理解岚芝的算盘:“我可都知道了!那个叛军已经快到了!你怎么还这么悠闲!现在应该组织城防备战才对啊!”
“皇后娘娘最近黎语进步很多啊。”岚芝默默地说。
“不是这个!这可是你的国家啊!你都不着急的吗?!你给我抓紧点啊!”皇后一掌拍在桌子上,为了报恩,她都愿意上战场,倒是这群黎国人自己在搞什么鬼?哭的哭,逃的逃,还有这个和没事人一样的。
“既然如此,皇后能替我稳定后宫人的情绪吗?最近大家好像都挺担心的,这时候皇后应该站出来告诉大家不要怕吧。”如果不让皇后做一点事情,她肯定不会放过自己,那就让皇后发挥出皇后的责任吧。
“小意思。所有在后宫哭哭啼啼的人,都拖出去杖毙就好了。”皇后说起极刑的时候倒是一脸爽快啊。
“呃——如果可以的话,还是不要杖毙比较好。”
“不过这么说,你有把握赢吗?”皇后心事重重地问。
“您放心,现在情况都在我和皇上的考虑之内,最后的胜利依旧稳稳的在我们手里。只是这一点,还请您不要和别人透露才好。”
“没问题。你们对锡兰有恩,你们的困难就是锡兰的困难。我一定会全力相助的。”
请走了皇后,岚芝揉了揉脑袋,怀着孕的时候,身体格外的容易累,都没有怎么走动,四肢就酸痛的不行。
“芳汀,扶我一把。我们走了。”
“是,娘娘。”只有芳汀知道,怀着身孕的娘娘最近几天几乎没有合眼,日日夜夜在和各个官员商量计划着她完全不能理解的东西。
她知道娘娘的辛苦是真,但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帮助她,只能默默站在她的身边了。自己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我们去哪里?”
“去找德妃娘娘。”
德妃娘娘也许久没有露面了,这似乎不符合她的性格。
但是岚芝知道,这正是她聪明的地方,恰恰说明,她其实是个知情者。
“楚妹妹,你怎么想到来我这里了。”德妃不自然的笑着,派人给岚芝上茶。
“在娘娘这里我也不多绕弯子了。您是右相的亲女儿,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您也看到了,您是怎么想的呢?”
啧,不愧是楚岚芝啊,说不饶弯子就不饶弯子。
“怎么想。我还能怎么想呢?如果我说,我是一个无辜的人,你会相信我吗?”乐观的德妃从没如此颓废过。
“我想,我很难相信吧。”从岚芝的脸上也看不出岚芝是否有一丝的惊讶。
“所以啊,我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呢?你也说了,我是他的女儿,他和我就是连在一起的,怎么也分不开的关系,他如果成功了,我能活下来,如果失败了,我就只能和他一起去死。我怎么想,真的重要吗?”
一直迟迟没有选择的结果就是这样,再没有了选在的机会,只能听天由命了。
“那我大概知道您和这件事是没有关系的。虽然您的解释很无力,但是作为您的茶友,我还是愿意相信您是无辜的。”岚芝的时间很紧,她只想知道德妃和贵妃在这其中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贵妃一定是相关者,但是德妃呢?岚芝一直不确定。
“等等。”德妃拉住岚芝,“难得来一趟。听我多说几句吧。”
看来还有隐情啊,岚芝顺势坐下,听德妃多说几句。
“我,在很小的时候,和我爹许过一个愿望,我说,我想成为皇后。小姑娘的话,本来不应该当真的,但是我不知道我爹是不是真的记住了这件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件事情真的害了他。”
再怎么说也是她的亲生父亲,她应该很难办吧。
“这话我是第一次和外人说。他已经不像我爹了,我真的不知道他想要怎么样,我劝过他,但是没有用,他听不进去。是不是真的是我小时候那个愿望害了他?他才变成现在这样的?我知道他做得是错的,但是,他是我爹啊......”
如果自己爹要做这样的事情,岚芝现在肯定不比德妃好多少,她的立场太难了。她的身份让她没有办法背叛她的家族,在她面前的就是两条死路。
“对不起。但是右相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已经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了。您也应该清楚这件事,至于您自己,我会尽力帮您,但是我也说不准。”岚芝拉住了德妃冰冷的手,“我完全理解您,站在您这个立场,谁都没有办法的。但是您现在还是长公主的母亲,所以,还请您振作起来。”
“拜托了。”德妃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她有错吗?她什么都没做,是啊,什么都没做,这就是她的错了。
但是她又能做什么呢?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能做。原以为自己活的自由,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