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竹当日就安排了跟她一起去江家的下人,然后让下面的人收拾东西,自己则进了一趟宫。
说实话没救回阿淳之前,她满脑袋都是阿淳的安危,可等救了阿淳之后,她心里又是对乐嫔的歉疚了。
她按以往那般朝慈宁宫走去,结果路上遇到了一名嫔妃,因为她没什么印象,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对方的品级。
那嫔妃似乎位份不高,下面的人也没呵斥白若竹行礼,倒是给白若竹领路的太监小声提醒到:“江夫人,那位是方美人。”
白若竹微微颔首,确实是个美人,那小眼神就够风流的了。
两方并没有交集,应该说没正事碰面就各走各的路了,只是没走多远,白若竹就听到拿方美人阴阳怪调的对身边的宫女说:“她这是去找太后求援吧?真以为巴着太后就什么都不怕了?也不看看她夫君是什么下贱身份。”
白若竹脚下顿了顿,心里升起一股怒火,但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这里是皇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打狗还得看主人,当她给皇上留个面子吧。
不过,那方美人最好祈祷下次别再碰到她!
旁边的领路太监倒没听到什么,一直没什么反应,很快两人就到了慈宁宫,领路太监跟慈宁宫的行礼说了一声,就退走了。
出来迎接的是柳木,她热情的挽着白若竹的胳膊,说:“江夫人你可算来了,你不知道太后天天都在念叨你呢。”
“我说我怎么天天打喷嚏,敢情是被太后念叨的啊。”白若竹打趣的说道。
两人笑着进了大殿,就见太后坐在上首,脸上依旧是那般温和柔美的笑容。
白若竹上前福了福身子,眸光一闪,瞥见了太后鬓角的一根银丝,她心里不由有些悲凉,太后这些日子操心不少,看着好像衰老了几岁一般。这样一个温良的美人却要一直守寡,命运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些?
“若竹过来了,那件事我已经听说了,只是……”太后说着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到底娘家不够强势,她说不是什么话。
白若竹立即意识到太后是误会了,以为她是来宫里求情的,她急忙说:“太后误会了,我们明日就去江府了,今天是过来探望您和乐嫔的。”
太后露出歉色,“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随后,太后带着白若竹去看了乐嫔,乐嫔此时靠坐在床上,面容有些苍白,但毒是已经解的差不多了,只是还不能下地随意走动。
“若竹,多谢你想了那个法子救我跟孩子。”乐嫔说着要朝白若竹行礼,却被白若竹给按住了。
“娘娘不怪我临时离开就好,我哪里当的了娘娘的谢?”白若竹说道。
乐嫔冲她笑笑,“你这是跟我客气了,我和孩子的性命是你救回来的,医圣也说了,如果没你那法子给我们维持生机,他再有办法解毒也来不及的。”
白若竹对乐嫔的印象更好了几分,如果换了别人,恐怕早觉得她扔下她不管,心中有了怨恨呢。
白若竹又给乐嫔看了一下,心里对医圣的医术也更加的佩服了,这才跟太后和乐嫔告辞,出宫返回了家里。
第二天一早,江奕淳带着白若竹和蹬蹬,外加一马车的日用品和一众随从、丫鬟、婆子,从白家告辞,朝江家行去。
马车上,白若竹叹了口气说:“别的我不担心,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蹬蹬,我总觉得江家没表面看着那么简单。”
江奕淳搂了她的肩膀,“有章嬷嬷帮你看着,加上晨风也会盯着,应该没事。江家当年有人能害了我爹,确定不简单,只是我一直想不明白,我爹到底知不知道谁害了他,如果他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白若竹突然瞪大了眼睛,“我知道了!你爹肯定是知道的,所以他才肯带你一起走,否则以他对你的爱护,留在江府你不是更能衣食无忧?至于他不告诉你,八成是对方十分强大,他怕你为他报仇而丢了性命。”
江奕淳的眸色沉了下来,眼底却暗藏了狂风暴雨,他许久没说话,好半天才让自己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白若竹一直紧紧的拉着他的手,无声的给他安慰和支持。小蹬蹬是人小鬼大,很快就意识到他爹情绪不好了,立即爬到他爹身上,搂住他爹的脖子,在脸上香了一口。
“爹不气,蹬蹬乖乖。”蹬蹬稚气的说着,因为还在长牙,口水都流了一条出来,那样子格外的搞笑,把另一半的白若竹逗的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蹬蹬这孩子好像天生就特别懂得害羞,一见他娘笑了,也羞涩的笑了起来,把小脑袋朝他爹的身上埋,害羞的拱了拱,实则把口水都蹭到他爹身上了。
江奕淳哪里不知道儿子的小把戏啊,可他疼儿子还来不及了,笑着摸着他的头说:“我们蹬蹬最乖了,爹不生气了。”
之后的气氛就好了许多,很快马车到了江府门口,江学祥夫妻带了子女亲自到门口迎接,只是这一次江大夫人的脸色就没上次好看了。
白若竹细一想就明白了,之前江家能得白若竹的好处,白若竹又言语挤兑了江陈氏不喜欢的表亲,她自然是看白若竹顺眼许多。可如今白若竹夫妻奉旨回到江家,白若竹很可能威胁到江陈氏管家的权威,她自然又看白若竹不顺眼了。
白若竹却觉得好笑,对于江府她半点兴趣都没有,巴不得立即就拍拍屁|股走人,干嘛跟江陈氏抢管家位置啊?再说她还是个晚辈呢,这江陈氏可真是目光短浅。
江知和和江奕鸿倒是对他们格外的热情,两人都很高兴江奕淳夫妻的归来。
江奕淳带了白若竹上前见礼,江学祥高兴的虚扶了他们一下,说:“你们别这么客套了,赶紧进去说话吧,你爷爷和叔叔婶婶们也该到正厅了。”
正厅?白若竹暗暗翻了个白眼,倒不是她对江学祥有什么意见,而是她很怀疑江阁老那个假正经会舍得离开他的破茅庐吗?